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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 第13节

话说王珣走在青石大街上,迎面遇到个相熟的士官刘藏。

刘藏一把抱住王珣,“校尉今日收拾得如此精神,却是要去做甚。不若和小弟前头酒肆喝上两杯。”

王珣摸摸头上崭新的头巾和玉环道:“今日不得空,须得去我师父吴道全处。改日再请刘兄弟喝酒。”

“吴老近日新得了个小徒弟,校尉可曾见过?端得是好俊俏的身手。兄弟前些日去吴大夫那寻一副膏药,看那少年在院中耍枪棒,一时技痒,比对了一下,竟连三招都走不过就败下阵来。”

“周师……师弟实是身手不凡。”

“照小弟看来,凤翔内能和那位少年一较高下的也只有校尉你了。吴师傅调|教得好徒弟,个个都如此了得。”

二人说话间来到吴宅。却看到吴宅外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王珣心中一惊,撇下刘藏,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吴宅院门敞开,院内列满带刀甲士,均骑着那高头大马,当中簇拥着一人。此人华服金冠,贵气逼人,手中持着马鞭,端坐马上,居高临下睥睨着眼前孤身独立的周晓晓。

王珣提气起身,在吴宅的矮墙上轻轻一点,翻过墙去,落在周晓晓身边。

“尔等是何人?并不是我凤翔城中甲士。何故私入民宅?”

周晓晓伸手将他挡在身后。

“这是燕王殿下,师兄不得无理。”

王珣听得程时照乃是王孙贵族,顿时矮了气势。

程时照身后的护卫呵斥道:“王府办事,闲杂人等退散!”

王珣苦于身份低微,不敢顶撞,却也不愿离去,磨蹭着后退两步。

周晓晓眼看着程时照,心内揣摩着他的来意。

口中低声对身后的王珣道:“师兄,此事和你不相干,速速离去。”她单手背在身后,伸两只手指比了个二字。

她不知道此刻去通知俞将军有没有用,但是她不能不为吴道全夫妻的安危考虑一下。

王珣心中犹豫,周晓晓转身推了他一下,“走啊!”

王珣只得咬牙离开。

程时照冷笑道:“和一介小小校尉都如此勾勾搭搭,果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周晓晓心中大怒,但是她前世毕竟是已工作多年的成年人了,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她深知在这个时代,程时照这种级别的权贵,完全可以轻易取了她这种平民的小命。

周晓晓看了一眼被隔离起来吴宅众人,压抑心中的情绪,尽量平和地道:“王爷若是有事,请入内说话,何必搅扰他人。”

一众人等步入宅院。

小厅的门外迅速布满精悍的王府府卫。

室内仅余周晓晓程时照二人独处。

程时照大咧咧地坐在主人的炕座上,轻点手中皮鞭,支着脚,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看不出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把子规那样的君子迷得失魂落魄、离经叛道起来。

这个女人此刻穿着男装,梳着个男子的发髻。平平无奇的脸上还沾着点面粉。看不出半点女子的柔顺妩媚。她眼观鼻,鼻观心,静立着。

既没有被进门时那套下马威吓着,也没有急着表现出谄媚的态度来。

“胆子倒是不小。汝不必指望,子规且在别处,这会子必不会过来。”

周晓晓平静地看着他,默默等着下文。

“孤不耐烦和尔这等女子罗唣。实话告知尔,尔是莫要再妄想进国公府。姨母必容不得尔。”程时照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现如今,孤王另有一条阳光大道给尔走,孤在京郊有一宅院,可将尔安置其中。管教汝和行知一年尚可厮守个数日。若是尔从此谨守门户,恪守妇道。不再调唆生事,搬弄是非。孤王保尔锦衣玉食,一生富贵。”

周晓晓强压心中不适,不愿当面和他冲突,更不想和他多言,口中只道:“多谢王爷厚意。民女不求富贵,只在此间安生立命足矣。”

心中冷笑,几番出生入死,居然就为了这么一个货色。

程时照听出周晓晓敷衍之意,顿时恼怒起来。

第17章

程时照却听出周晓晓敷衍之意,顿时恼怒起来。

“本王费这许多力气,儞因何得恁么不识好歹!为着尓这个祸害,国公府阖府不宁,姨母几次被气得个倒仰。国公爷盛怒,一顿板子,几乎把行知的小命都交代了。看着行知如今这副样子,尓心中无愧耶?”

“这话说得好笑,殿下莫不是忘了子规这一身伤是因谁而起?”周晓晓一个没忍住,出言讥讽。

程时照眯起双眸,眼迸寒光。双掌一击,门外鱼贯而入数名带甲武士。

“汝若是不愿。”程时照唇边勾着凶险,眼中带着煞气,“其实有一个更为省事的方法,可一劳永逸。”

周晓晓强迫自己冷静克制,脑中急转。

她退后两步,敛衽行礼:“殿下雷霆一怒,妾则伏尸流血于此地。然杀戮虽易,后未必不悔也。殿下待子规尤胜至亲,子规事殿下不计生死。若因妾区区一贱命,结怨生仇,不足以偿君子之意也。还请殿下三思,万望息怒而熟虑。”

程时照凝望着周晓晓半晌,挥手道:“都退出去,未经传唤不得入内。”

甲士如水而退,复紧闭房门,一室寂静。

“汝有何所求,便直言罢。”

“民女并无所求,也不愿予人为妾。只想自给自足,安稳度日,万望成全。”

程时照将身歪在炕桌上,散漫地说:“莫非你中意那个校尉?这样倒好,不若你去告诉行知,说你变心移情,不再属意于他。让他死了这条心。事后孤王自赐你金珠银宝,必不叫你有失。”

“……”真的想骂人,这人哪里冒出来的,老娘要嫁谁突然就归他管了。

程时照将炕桌一拍:“这不行那不愿,汝欲待如何!”

“殿下,”周晓晓尽量温声细语地说话,“我和俞行知二人之事,乃是你情我愿。若是行知对我无意,我绝不纠缠。您是行知的兄长,您为什么不说服与他,而是为难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呢”

“哼,什么你情我愿,简直恬不知耻。”

程时照站起来,缓缓踱步到周晓晓眼前。

“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还不是舍不得国公府的繁花似锦,你心里觉得只要死死拿住子规那个傻子,总有一天能够得偿所愿,是也不是?”

他俯下身,用轻漫的神色上下打量周晓晓的面孔,“虽然长得一般,但性子辣,胆子还大,这样看起来倒也有些野趣味。”

周晓晓心中浮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国公府那地块,规矩森严,人事复杂。且长辈们早就恶了你。你便是勉强进了门,又做不得正房奶奶,少不得被欺负搓磨。不若舍了行知……做我的人。”

“王爷!”周晓晓心中大惊,此人简直无耻。

“嘘,你先不要说话。”程时照凑近周晓晓耳傍,轻语撩拨,“我的府邸上无长辈,下午兄弟,无人管束,最是自由散漫。王妃性格温柔,颇识大体,对妾室更是宽和。你进得府来,我自宠你,绫罗绸缎穿着,金玉首饰戴着,使婢差奴,再不必这般操劳,享尽荣华,岂不美哉。

程时照显然在对付女子的手段上很是娴熟,他眼带桃花,嘴角轻挑,一面低低地在耳边呢喃,一面轻轻搂住周晓晓的肩膀。

周晓晓忍住全身起的鸡皮疙瘩,用尽量不激怒他的语气劝道:“殿下,您冷静一点。您考虑一下行知的感受,若是他知道您此刻所为。心里该多难受。”

“他不会真生我的气的,他从小就让着我,再喜欢的东西,只要我看上了,他都愿意给我。”程时照掀掉炕桌,将周晓晓压在炕上,“当然,你最好告诉他你是自愿的。这样他会好受一点。”

他脱去外袍,俯身来解周晓晓的衣物。

周晓晓避无可避,钳住程时照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愿意。”

程时照眉梢微耸,带着轻蔑地笑。轻声用极温和的语气说出冰冷的威胁:“你可以想清楚了。你知道忤逆孤的下场是什么吗?”

他慢慢掰开周晓晓的手:“王之怒,要用汝乃至汝全家的性命来填。”

周晓晓看着程时照越来越靠近的脸,感到切实的恐慌。

她是一个成年人,并不天真。她非常清楚违抗这个男人的下场。她很珍惜自己得之不易的生命,也不想连累那些一直对自己亲切的人。

闭上眼,脑中浮现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周晓晓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这并没什么,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忍耐,忍耐!

只是当男人恶心的气息喷到自己脸上时。周晓晓膝盖用力一踹,翻过身来,一把按住程时照重拳击上他的腹部。

对不起了,没法忍!

这一拳饱含周晓晓忍无可忍的怒火。

打得程时照抱着肚子弯下腰去,他青筋暴出,冷汗直冒,口吐酸水,趴在炕上说不出话来。

周晓晓抽出一柄解腕尖刀,好整以暇的耍了个刀花,将银刃抵在程时照的脖子上。

“你要不要喊一声试试,看是你的侍卫快,还是我的刀快?”

“你……”程时照痛苦地低声道,“你不要命了!”

“我就不要命了,待能怎样!”

周晓晓抽出他的腰带,把他双手反剪,捆成个粽子。

“你这个疯女人,你就不怕诛连九族。祸及全家!”

“全家?我全家就我一人,你就算是诛我九族。也就填我一条命。拿我的命换你的命,也值了!”

周晓晓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堵住程时照的嘴,下狠手一顿拳打脚踢。

“你知道我和俞行知是怎么认识的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被林秉仁吊在梁上,鞭打铁烙。酷刑加身十几天,他却始终不肯屈服。我道为的是为了哪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却不曾想竟是为了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周晓晓的拳头雨点似的落下,边揍边说。

“后来他侥幸逃了出来,差点冻死在大雪山上,凑巧和我相遇,才没有暴尸荒野。我们一路奔逃,还是被林秉仁的弟弟林秉直抓住,你知道那林秉直是什么人吗?你可能不认识,这个变态有个癖好,就是好男风。行知落在他手中,是有几多可怜,差一点就被他……就被他那什么了。”

周晓晓越想越气,用力踹了一脚。程时照痛苦得像虾米一样躬身体,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我好不容易把他捞了出来。一路伤病交加,乔装打扮,千辛万苦。眼看到凤翔了,刚以为可以喘口气。却在城门外中了埋伏,歹人的一箭穿透了我的肩膀,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本姑娘长这么大就没遭过这种罪。怎么想得到居然都是为了你这个变态。你说我冤不冤?冤不冤?”

“我杀了林家二爷,没处投奔,一个人在这个小城镇开个小铺子,只想好好过个日子。我既没去向你们要回报,也没去烦任何人。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却左一个右一个的找我麻烦。良心呢?不疼吗?不疼吗?”

周晓晓发泄了一通,逐渐冷静下来。

只见那程时照躺在炕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嘴角沁血,面色发白,汗湿了的头发糊在脸上,看不清面目。

不会死了吧,周晓晓心中开始发虚。

除了第一拳出于激愤太过了些,我后面还是留了手的啊。

这下怎么办?从此亡命天涯吗?我这一走,师傅、师娘、吉婶、娟子他们必受牵连。

周晓晓拔出程时照口中布条,摒指探他鼻下气息。

只闻一声虚弱的声音:“继续啊,怎么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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