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游湖风波
接风宴结束,郑锦衾回了自己的院落。
她刚沐浴更衣好,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勾唇冷冷笑了笑,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心底呢喃。
郑锦衾躺在床上,闻到了一股香味,窗前,此刻有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迷药,吹进了房间。
郑锦衾将被子做成有人躺在里面的样子,然后悄悄走到窗前,将窗子一下子推开了,本来打算跳窗进去的黑衣人当场愣住了。
郑锦衾笑道,“怎么,你们陛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我,可惜啊!本姑娘百毒不侵,就这点迷药,对我来说不顶用。”
郑锦衾见他们吓跑了,她微笑着挥手道别,“拜拜!欢迎下次光临!”
那几个黑衣人听到这话,心中惊恐万状,郡主是魔鬼吗?他们可是要来害她的,她倒好,还有心情让他们下次光临!
三人心中同时呐喊,以后打死也不来执行这种任务了,太恐怖了,这郡主有仙人保护,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三人回去禀报后,皇帝自是大怒一番,可是却也无能为力。
翌日清晨,郑锦衾准备逛逛晋阳城。
高肃专门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危。
皇帝让高肃来了晋阳,是让他参加九月九重阳宴,可是他还是没有空闲时间玩乐,他要去晋阳城军营,看看守备,还有训练,以及巡查晋阳城,因为皇帝将他在晋阳城的安危交给了他。
这个侍卫叫严新业,乃寒门之子,高长恭不介意出身,不介意身份地位,只要他有一颗报国之心,他就会予以重任。所以他现在是兰陵王麾下的一员,他属于兰陵王近卫,乃是近卫副队长。
这个副队长不怎么乐意来保护一个女人,不过他又不敢违抗兰陵王的指令,只好服从命令。
郑锦衾正准备去前方一个小摊位,买糖炒栗子,可是没注意后方冲过来的车辆,而严新业本就不怎么愿意保护她,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今晚回去该如何告诉殿下,让他派其他人保护这个女人,根本没注意到她要被车撞到。
郑锦衾还一脸欢喜地看着前方的摊位,周边百姓讶异,嘈杂声不断响起,还有些人惊恐地望着那个快要被车撞到的美人。
须臾之间,一道月白色身影,一跃而起,揽住郑锦衾的细腰,险险躲过了那辆疯跑的马车。
他环着她的腰轻轻落地,谦雅一笑道,“女郎,可无恙?”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笑着问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儿家。
郑锦衾站好后,看着面前星目疏朗,轮廓立体,清俊颀长的男子。
她微微抬眸柔笑,“多谢公子相救!我没事,谢谢!”
年轻男子带笑的眼睛,隐着丝丝温柔关切,“女郎无事便好,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
然后他谦恭地行礼,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
此时严新业上前请罪,“郡主,恕罪卑职保护不利,还请郡主降罪!”
郑锦衾抬抬手,不甚在意的表示,“好了,别降不降罪了,反正我人无碍就好!况且这也不怪你,怪我自己不注意。”
郑锦衾来了小摊前,买了一包糖炒栗子,郑锦衾边走边吃边逛街。
郑锦衾听说晋阳城最出名的地方就是晋阳湖,那里每天热闹喧哗,乃是最好玩的圣地。
郑锦衾走累了,对身后的严新业道,“严侍卫,走,我们去晋阳湖玩玩!”
两人来了晋阳湖,看着湖的两岸,酒楼楚馆,迎来送往,红红火火,湖上画舫及小船数不胜数,里面还传来阵阵悦耳动人的歌声。
郑锦衾租了一艘有蓬的小船,船夫在船头推拉着船把,船缓缓游到湖中央。
郑锦衾坐在船板上,低下身子,搅弄着清澈透明的湖水,心情极好。
湖上有人看见了她那张引人注目的脸,纷纷好奇,又齐齐赞叹,这是那里的美人?倒是生平第一次见。
这时,前方一个画舫上,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大胆上前询问,“敢问女郎芳名?在下晋阳王氏,王季朝,女郎可是晋阳人士?”
右侧画舫上,哪位白日出手救她的男子,正站在画舫上听歌赏乐,不远处有一家画舫,传出了阵阵歌声和乐曲,他本来听得很是尽兴。此刻见到是她,他倒是好奇,她会怎么应对。
郑锦衾倒还没有发表意见,身侧的严新业戒备的警告,“我家主子何人?与你何干?少打听,别惹火上身。”
青衣男子不悦,毕竟她的主子还没说话,他一个下人就开口呵斥自己,自然不喜。
青衣男子轻斥,“你家主子都还未发话,一个下人竟敢越俎代庖,当真放肆!”
郑锦衾知道这人是上来搭讪自己的,她懒得搭理。
不过她听到他那句‘下人’之词,心中升起一丝温怒,可她却温婉大方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公子,我家侍卫说的非常好!况且他若说的不对,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她的话让那右侧画舫的男子勾唇一笑,有意思,她这话既暗嘲对方不如自己的侍卫,也指责对方同样‘越俎代庖’之举。
她站在船板上,面容美艳轻笑,“还有,请把你那句‘下人’给我收回去,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我!”
郑锦衾的维护之言,让严新业大受震动,他这回明白殿下为何对这女人情有独钟了。
郑锦衾转头看着船夫,柔婉一笑,“老丈,麻烦你将船划远点,这里有一只烦人的苍蝇,吵得我头疼!”
这话让那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勾唇轻笑,有意思,这比喻很是贴切啊!
老丈可不敢像她那样嘲讽人,毕竟对方可是晋阳城最大的士族,王家人。
老丈行礼后,才准备划走。
王季朝听着她暗自讽刺自己的话,他赫然大怒。
“女郎如此无礼,就休怪在下不怜香惜玉了!”
他招手吩咐,“来了,给我抓住她!”
他心中想,他要将她抓回去,好好折辱一番,让她乖乖听话,给自己做小妾,哼!
严新业横剑怒喝,“放肆!信阳郡主在此,谁敢造次?”
严新业拿出了郡主让他揣着的银色令牌,令牌上镌刻着两个大字,信阳。
那画舫上的男子露出几丝诧异,他虽然猜测对方身份定是不凡,可也没想到对方是那齐国最有名的信阳郡主。
毕竟十年前,她的名声就已天下尽知,民间百姓不仅惊叹她的惊世容颜,还对她的来历津津乐道,有传言说她是天女,可他一向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不过他对她的来历倒是真的很好奇。
彼时在场之人,普通百姓下跪行礼,士族者弯身稽首。
郑锦衾只想安安静静游个湖,好好玩一场,全被这个人破坏了。
她面露冷笑,“本郡主游湖赏景的好心情都被你弄没了!”
王季朝终于感到害怕,他满目畏惧,稽首行礼,“郡主,王某有眼无珠,还请郡主恕罪!”
他心底虽然害怕,但是他想到自己是王氏家族的人,他胆子又大了几分,“请郡主看在晋阳王家的脸面上,饶恕在下的无礼!”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她脸色更不好了。
严新业听着他放肆的话,脸色也极其难看,因为他是寒门子弟,所以自小被这些世家大族看不起,今日见到此人竟然对郡主都如此无礼,他的面色更不好了。
郑锦衾温言冷嗤,“脸面?哼哼!本郡主给你了!”
王季朝听到此话,以为郡主不会计较了,他想到自己是晋阳王氏的人,连郡主都得给自己几分薄面,他脸上就带了几分得意。
“多谢郡主……”饶恕在下!
话还未落下,郑锦衾当场冷脸,“本郡主是说,我刚刚就已经很给你脸了,是你不要的。”
她本来不想已身份压人,刚刚准备让老丈划船离开,就是不想闹大,可这个人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她不讲情面。
王季朝听着她嘲讽自己不要脸,他一脸敢怒不敢言。
郑锦衾望了一眼严新业,“阿业,给本郡主好好教训教训他,不死就好!”
严新业飞身一跳,跳到了对方的船板上,上来就是一拳,然后一脚将他踢到了舢板上,对方当场落地吐血。
严新业脚踩他的胸口,目露寒光,“郡主之姿,也是你等凡夫俗子可肖想的?严某看你就是找死!”
严新业心中在想,郡主唯有他家殿下可堪匹配,其余人与郡主就是云泥之别。
由于刚刚郑锦衾全力维护他,加上之前他的失职,郡主却没有丝毫责备,还真诚地说是自己的过错,他就下定决心,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辱郡主,因为郡主是除了殿下之外,不会在意他身份的人,他已经把她当主子一样对待。
严新业用劲踩着他的右手,还用狠劲碾压了几下,痛得趴在地上的王季朝大呼小叫,冷汗涔涔。
郑锦衾见教训的差不多了,她喊了一声,“阿业!”
严新业了然,顿时松开了脚,飞身一跃,跳到了自家船上。
郑锦衾无意间看到了今日救她的那个人,她面露柔软的笑意,朝他招手,“嗨!嗨!”
对方回以一笑。
郑锦衾对船夫笑了笑,“老丈,去那个画舫!”
她指了指那个方向。
男子见她娇媚动人的面庞上那双灵动澄澈的眸子,带着见到自己的灿烂笑容,他随后也被她的笑意感染,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
男子勾唇笑道,“郡主,又见面了!”
郑锦衾不喜欢郡主这生疏的称呼,“公子,我叫郑锦衾,你叫我小锦就好!”
他浅笑道,“好,小锦。
在下叫祢罗突,小锦叫我罗突哥哥就好!”
他身侧的护卫觉得不妥,毕竟主子说的可是他的字,若是对方从他的字当中猜到他的身份,可就不好了。
此人正是周武帝宇文邕(543年-578年),字祢罗突,鲜卑族,南北朝时期北周第三位皇帝,代表作有《象经》。武成二年(560年)四月,宇文护立17岁的宇文邕为帝。宇文邕在位期间诛杀权臣宇文护,灭北齐,整顿吏治,发展图强。在位时间(560–578)年,宣政元年(578年),宇文邕在亲征突厥的途中病倒,回到洛阳当天就病逝了,时年三十六岁,谥号武皇帝,庙号高祖,葬于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