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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总监大人 第65节

在刚刚他冲上来的时候,她感动到泪眼模糊,以为他不可能会为了她不顾性命,以为他的眼中早已没了自己。但凡是女人,都做着与“紫霞仙子”同样的一个梦,梦中她的意中人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她也不例外。在joe出现的那一瞬,她认定了他就是她的意中人,是她的盖世英雄。

哪怕救过之后,他扭头即走;哪怕下一刻他就去了别的女人身边。

也改变不了她对他的一往情深。

joe在四周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林妙,一团糟乱里始终寻不到她的身影。从火坛边揪了一个正在扑火的道士急问:“刚刚在这里的女的呢?”道士茫然:“我没看见。”

再揪人问,同样是答“没看见”。

joe凝了凝那火,她不会是……心沉到谷底,以她的脾性真有可能!可现在的火势已经不可能再冲得进去,他左右张望,拉过身旁的道士三两下将他道袍剥下去浸水,转而披盖在头上准备往里冲。那被他剥了道袍的道士反应过来,一把拖住他急喊:“仙主,你不能再上去了,火已经控制不住了。”

厉眸回喝:“放手!”

道士吓得手上一抖,不自禁地松开了。

就在joe一鼓作气往火坛上要跳的时候,突的身后传来惊唤:“霆哥不要!”joe跳跃的身势骤然而止,回身便见小刀站在不远处惊惶地看着自己,眸光一闪,立即箭一般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质问:“她人呢?我让你看好她的,现在她人去哪了?”

小刀惊魂未定,刚刚他如果再晚一秒喊,霆哥是不是就又要冲进火海了?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一个人走了。”

joe一愣,人没上去?狐疑再问:“你确定?”

小刀用力点头。

心头蓦然而松,小刀不会骗他,确定了人没跑上神坛就好,“我去找她。”丢下这句就往外疾走,可走出几步突然顿住,回转身再次看向小刀,“你说她一个人走了,走去哪了?”

小刀被那慑人的目光看得身体颤了颤,“她下山了。”

正文 61.撇清关系

林妙下山了。

之前生气也好,愤怒也罢,她都没打过要独自下山的念头。觉得很坑,不是自己性格会干的扭捏事,她也没那么傲娇。连在商场都能屈能伸了,何至于为个破事而做无脑行为呢。

可是,最终她还是独自走出了道观的门,然后独自下山了。

本来小道士追出来拉着她不放,说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她笑得很温和,动作却很粗鲁,直接把他撂翻在地,然后潇洒地摆摆手说了句“走了”。

说起来也很惭愧,对付一个孩子她用上了诱哄、耍诈,甚至武力。

不过那时候谁来挡她恐怕她都会动手,因为这间道观,她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林妙想,对号入座这种事大概人人都很擅长吧,只是掌握不好度就变成了自作多情。

她以为joe对她是不同的,甚至是喜欢的。百般要挟、逼迫、向她索心,这些举动用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估计都很受用,尤其他还是这般的英俊绝伦。

谁不心动呢?她是凡人,自也不会例外。

所以渐渐的心防松懈,被他迷惑,嬉笑怒骂里开始在意。而他真的做得很好,他让她感觉,即使韩婧对他情有独钟,可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

于是这时,满足了她所有的虚荣,沾沾自喜而怡然自得,却在下一刻摔得粉碎。

再温柔的情感,都比不过以命相搏。

他为了韩婧奋不顾身,已经说明了全部。而她趴在地上看着依稀的场景在眼前幕幕闪过,仿佛记忆里的少年在重叠,可现实狠狠给她一重锤,他不是陆勉!

陆勉的眼里与心中只有她林妙,但joe不是。

道观、韩婧、joe,他们是连在一起的,而她是局外人。

所以她独自下山了。

白天动的小心思到这时来报应了,每曲弯一次膝盖就觉疼一次,疼着疼着整条腿都有点麻木了。林妙在黑暗里龇了下牙,怪狼狈的不是?

脚尖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时,脑子反应没身体垂倒来得快,咕隆咚就从台阶上翻滚了下去。哪怕只滚出几个台阶,可仍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疼,就连脸上都好似被坚石划到,生疼中隐隐有液滴流出来。

林妙伸指一抹,触手粘腻,幽暗中凝了片刻,应该是流血破相了吧。

这算是一语成谶吗?跟小道士说不想这么黑的下山,滚下去了多亏啊,结果她还当真滚下山了。真的,为赌一口气亏不亏?有个声音从心底里冒出来——你那不是赌气。

倒挂着趴在台阶上不想起来,姿态再狼狈也没关系,反正没人看见。忽然鼻子莫名一酸,情绪就上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在这静暗的深夜,山间无人的小道上,林妙独自一人摔趴在台阶上,眼泪在黑暗里成蛹化碟,无声无息却哇哇直流。哭心中的委屈,哭浑身上下的疼痛,哭自作多情的可笑,也哭命运的捉弄。

老天何至于要对她如此残忍,在她想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却用同样的烈火来印证,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多可悲,多残忍啊。

她是命里与火相冲吧。

林妙决定再也不要念着他了,他为了别人拼命,为了别人奋不顾身,既然如此情深意切,又何必来招惹她?想到这泪流得更凶了,终于对自己承认,心早已死灰复燃了,可让她内心波澜的人,却在抱着别的女人。

joe站在黑暗里静静看着趴伏地上的人,他已经来了一会了。

当听见小刀说她下山时,他几乎是疾冲而下的,恨不得脚上生风飞掠下去。他凡事都能笃定,唯独在她身上笃定不了。对她花的心思比起任何一件事都要多,左右为难,排兵布阵,引她入瓮,一点点将她逼迫了留在身边的。以为终能安心些了,可总还有这样一天,他慌到心都好像要跳出来,生怕不过是一个疏忽,她就跑得无影无踪。

而她的脚程比想象的要快许多,几乎下了大半座山了,才远远听见前面有动静。本来既沉又疾的步伐悄然慢了下来,看清她趴在地上时惊了一下,但在想要掠步上前时突然听见了抽泣声,不由心头一震。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

之前她被林大军多次怒斥、打巴掌,甚至得知被利用后眼神荒凉,但她没哭;她在陈述那段过往噩梦的时候,眼睛里空洞的让他心疼,她也没哭;至于其余的生意失败,被打击被欺骗这类的事,她就更没有哭了。

而此刻,她不顾自身狼狈趴在石阶上无声而泣,joe只觉心头划过钝钝痛楚。

是他将她逼得太紧了吗?

深夜的山林之中,石阶之上,两个人隔了十来米的距离,joe站在原地静默着,可焦躁却如同夜晚山林的湿意在他心中发酵着。

脑中掠过很多人和事,荣丞、霆舟、寰亚、翟靳、翟新同,甚至是林大军,可最后却定格在林妙眼含睿智的脸上。

她那晚醉了,抱着他喊了一晚上的另一个名字;她戴上面具逢迎而笑,企图巴结,却难掩眼底的精光被他看见;她遭受家族打击,失落彷徨时仍不忘算计他来帮她;她跟他嘶咬,跟他耍赖,跟他撒娇,各种各样的面貌都只呈露于他一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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