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小徒弟 第33节
林春晓失去意识,眼皮轻阖,手臂无力的滑落下来,手指从景荣唇上离开。
景荣瞳孔放大心脏停跳了一瞬,猛的抬手抓住林春晓滑落的手臂,把他软绵绵的手掌往自己脸上贴,轻声唤道:“四宝?”
众人围在院子里交头接耳,猜测着林春晓的情况如何。
夏老家主赶过来,目光深沉的看着坐在床上抱着林春晓的景荣。
景荣似乎有些脱离控制了。
最近的她,尤其是今天的景荣根本不再听从笛声行事,是因为蛊虫渐渐失控,还是因为林春晓在景荣心底太过于重要了?
夏老家主用眼神暗示夏家主,让她催动蛊虫,叫景荣松开林春晓。
夏家主点头,转身从人群中离开。
景荣感觉到体内原本安静的蛊虫又开始躁动,便明白是夏家主在试探她。
景荣搂着没有呼吸的林春晓,把他紧紧的拥在怀里,不停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只要过了今晚她活泼机灵的小徒弟就会从床上跳起来搂着她的脖子撒娇。
道理心里虽然都明白,可景荣依旧觉得胸口发闷,像是积压了千斤重的东西让她难以喘息。
景荣体内的蛊虫因为夏家主的笛声有些躁动,她抬手抓紧胸前衣襟,眼前发黑,忍不住微微侧头,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吐了出来。
景荣满嘴血腥味,眼前一黑,竟是失去意识昏倒在林春晓身上。
眼前的一幕跟原先三人商量的完全不同,从景荣过来抱住林春晓的时候,景栎就猜到事情可能会跟计划有所偏差,但万万没想到景荣竟当了真,以至于气血翻滚吐血昏迷。
她忙过来抬手去诊景荣的脉,背着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夏老家主看见屋内的一幕以为景荣是跟蛊虫对抗这才吐血昏迷,她眉头微微松开,看起来不是蛊虫失控了。
夏蒽姗姗来迟,站在门旁问,“有下人过来说出事了,是怎么了?”
夏老家主拉着他的手说道:“林春晓为了研制解除蛊虫的药,被蛊反噬七窍流血而亡,景荣一时间难以接受,昏了过去。”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为何林春晓会突然病重身亡,原来是被蛊虫反噬了。
第39章 你家人
对于林春晓“去世”,江湖众人只是唏嘘同情一番, 并未多么在意, 真正让大家在乎害怕的还是“蛊虫”。
林家唯一的后人都未能降服这种东西,可想它要是在江湖上泛滥起来, 那将是何等难以控制的场面。
武林大会必须尽快举办,一定要把盟主选出来。
众人想法一致, 唯有选出盟主,江湖才能有主心骨,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在危难时刻大伙儿也能知道该去找谁。
对于如今众人对武林大会的期待, 夏老家主表示满意。林春晓果真是颗好棋子, 哪怕死了也是能给她带来用处。
虽说景荣跟夏蒽的婚事被他搅和了, 但这些跟江湖大业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等夏蒽母亲当选盟主之后,他想要什么样的婚事没有?
夏老家主让夏家主全力筹备三日后的武林大会, 对于垂涎几十年即将到手的权力,她有些兴奋和激动。
相比于夏家,景家就刚刚经历了大喜和大悲。鲜红艳丽的绸布才刚挂上去没多久, 就要被扯下来换成白绸。
景荣醒来之后,睁开眼睛就瞧见景栎和唐卿守在屋内。
她声音微哑,挣扎着坐起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四宝呢?”
“还没醒。”景栎走过来, 抬手食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你俩也真是有趣, 明明知道是假的,偏偏还都当了真,最后折腾的气血上涌。”
“本来想着做戏做全套,给四宝在堂屋摆上棺材,”景栎此话一出就察觉景荣神情不悦,不由咋舌说道:“就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我跟外人说你昏迷不醒,景家庄六神无主,这才没做棺材。”
唐卿过来抬手拍了景栎一下,让她乱说,“江湖众人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武林大会上,根本无暇关注咱们做了什么。”
景荣点头,起身去看林春晓。
他如白天昏睡时那般躺在床上,身体微凉面无血色。
景荣坐在床边,拿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捂着,时不时伸手拨开他脸上的碎发,动作温柔的给他挽到耳后。
“啧啧,”景栎抱怀靠着床柱站着,摇头对唐卿说:“你别说,看着两人这样我有点头皮发麻。”
试想林春晓如果真的出事,景荣会不会当他还活着只是睡着了,就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这一幕莫名有些熟悉,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景家主跟躺在冰棺里的阿蛮,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不知道站了多久,景栎试探性的出声,“景荣,你娘情况不是很好……你看?”
景荣拿着湿巾帕给林春晓擦脸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林春晓的脸说道:“我本来是不能理解她的,虽然没了父亲,可她身边还有我,还有你们,还有景家庄,她为什么就那么偏执的走一条没有出口的绝路……”
“可我跟四宝互通心意之后,就有些懂她了。”景荣握着林春晓的手,“尤其是今天,我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如果,如果林春晓出事,”景荣声音平静,“我觉得自己不能比母亲冷静理智多少。”
“有时候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他还在。”景荣垂眸,“所以我懂母亲的感受。”
父亲的离开,带走了母亲所有的希望。她看不到光,甚至害怕睡觉跟醒来,只要想到父亲不在了,母亲就觉得人生充满绝望跟黑暗。
她欺骗自己能救活父亲,以此信念来支撑着自己活着,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对景荣最大限度的爱了,她没让女儿在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她怕女儿也承受不住。
“母亲一定是想去陪父亲的。”景荣声音低哑,“我如今已经长大,能够承担起她所有的担子,身边也有想要守护的人,她终于能放心的松手去陪父亲了。”
景栎明白了,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走过来,抬手拍了拍景荣的肩膀,转身扶着唐卿离开。
房门被从外面带上,景荣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直到泪水滴在自己手背上她才恍然回神。
景荣闭了闭眼睛,抬起林春晓的手,脸埋在他手背上,哽咽出声,“四宝,师傅……没有家了。”
以前母亲在,哪怕她严厉,哪怕心底对她有些埋怨不解,可景荣只要出门,还是会想着回来,因为这里是家,因为她母亲还在这儿。
现在,她没有家了。
林春晓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四肢僵麻,他明白这是用药后的反应,可还是不舒服的轻哼出声。
他刚动,景荣就握住他的手,俯身凑近,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有点渴。”林春晓抬眸去看景荣。
景荣微微笑,低头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起身去给他倒水。
林春晓愣怔的看着景荣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抬手摸自己额头,他怎么觉得一觉睡醒,师傅比以前又温柔了不少?
像是褪去了什么,变得更坚定了。张开怀抱,用所有的温柔来包裹住他。
“师傅,”林春晓喝完水后,伸出舌尖舔了舔泛着水泽的嘴唇,话说的十分直白,“我想亲你。”
景荣凑过来,林春晓搂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刚醒体力不支,可提着的心却放了下去。林春晓鼻尖轻蹭景荣脖颈,“刚刚我还害怕,怕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景荣疑惑的嗯了一声,林春晓接着说道:“现在不怕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一夜间发生了什么,可师傅的确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等林春晓能起床后,他才知道,景家主去了……
林春晓易了容貌,陪景荣一起站在棺材旁,看着并肩躺在里面手搭着手的两人。
“您放心,我会把景家庄打理妥当,会完成您没完成的事情,我一直都会记得您说过的话,唯有更强,才能决定一切。”
景荣牵着林春晓的手,看向母亲,“我跟您一样,也跟您不一样,至少将来疼孩子的方式不同,以后我有了孩子,定会好好教育疼爱他。”
景家主面容平静,消瘦苍白的脸上没有往日的严厉,她握着阿蛮的手,跟他同棺,仿佛只要夫郎在身边,景荣说什么她都没有一丝的兴趣。
景家主下葬的时候,林春晓牵着景荣的手,扭头看她神色认真,“师傅,你还有我,我是你的家人。”
犹记得景荣背着林春晓从林家村离开的时候,林春晓哭着告诉她,说:“师傅,以后我就没有家了。”
当时景荣告诉他,你还有师傅,还有我,师傅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家。
“不管以前还是以后,师傅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林春晓说道:“只要咱们在一起就是家。”
“师傅要是喜欢热闹,”林春晓握着景荣的手,跟她十指交缠,“我就多生两个孩子,咱们好好教育他们疼爱他们。”
把师傅和他缺失的那份爱在孩子身上弥补回来。
景荣笑,神色温柔,“也不能太惯着,会惯坏的。”
话里的意思是默许以后多生几个了。
“那咱们就唱黑白脸。”林春晓满脸期待,回去的路上说的都是将来的事情。
景荣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父亲那座空了十多年的墓,今天母亲带着他重新住了进去。
提起被惯坏的孩子,两人都想到了还留在景家庄的夏蒽。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他也该去看看。
同时景荣派人去接夏鑫过来,如果夏家出事时她不在场,事后江湖人怕是会拿她报复。
武林大会如约而至,江湖众人聚集,时隔近百年,终于还是决定推选盟主出来。
擂台周围放了三把太师椅,身后插着三大庄的棋子,而三把椅子的对面,是把更大的暗红色金丝楠木椅,那是盟主的位子。
夏老家主在众人簇拥之下过来,目光在那把更大更气派的椅子上停留了一瞬,阳光正好,洒在椅子上,能隐隐看到上面金色暗纹流动。
李家主同夏老家主一起落座,看向身旁空着的那把太师椅。
“听闻景家主前两天去了,让人有点惋惜。”夏老家主摇头感叹,“蛊虫跟药人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前者逝去,留下的事情自然由后人来查。”李家主说道:“景家又不是没人了,不还留着景荣在吗?”
她侧头看向夏老家主,故意说道:“您老可别因为如今两家结为亲家,就故意让她放水舞弊,咱们的眼睛可亮着呢。”
夏老家主呵呵一笑,“我岂会做出这等事?景荣是我孙媳,她要是能坐上那个位子,我自然高兴的很,毕竟这江湖终究是年轻人的。”
“再说,她不是来了吗。”
众人随着夏老家主的视线望去,就看见身着孝服的景荣过来,她身旁一侧站着夏蒽,一侧是个脸生的小侍,身后跟着景栎和景家弟子。
一名弟子举着大旗往属于景家的那把椅子后面一站,旗帜迎风张扬猎猎作响,众人抬头看去,被阳光刺的眼睛微眯,却能看到上面的青色大字——“景”。
第40章 扑朔迷离
景栎见众人朝这边看过来, 便站出来说道:“景荣如今已是我景家的家主, 此次武林大会事关药人和我景家庄的名誉,我景家庄自然不会缺席。”
众人站起来朝景荣拱手, 恭贺她成为家主的同时, 低声劝她节哀顺变。短短几天时间里同时失去两位至亲之人,也亏着景荣心志坚定才没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