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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在将军府造作的第二十七天

午时三刻,日头高照,整个场地被映照得满目金黄。

临近开场,四方看台上早已座无虚席,尽管暑气难当,却依然阻挡不住球粉们看比赛的高涨热情。

待场边锣鼓敲过三声,前方两侧高台上突然涌入数十个女子。

她们是来自于今日比赛的两个不同阵营的拉拉队。

年轻貌美的少女,青春洋溢,手中挥舞的彩带纷飞如蝶,整齐划一地高喊着口号,为自己的队伍加油助威。

这也是赛前造势,振奋人心的一环,毕竟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在高亢嘹亮的欢呼声中,观众们的热情被瞬间点燃,场中气氛逐渐升高。

须臾,两侧高台之下的大门终于打开,从右侧而出的是太白楼的蹴鞠队伍。

他们的球员个个皆是人高马大,着统一的白色衣衫,脚踏黑色皂靴,显得利落又飒沓。

方一入场,看台上支持太白楼的球粉立时就坐不住了,起身振臂高呼,呐喊之声如潮,冲破天际。

但很快他们的声音却被另一波响亮的呼声彻底淹没。

另一头从右侧而入,着红色队服,绑同色系头带入场的便是长胜楼的球员。

他们虽然身姿相对矮小一些,但气势如虹,犹如炙热烈火,顷刻间便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令全场为之沸腾。

熟人不知,长胜楼凭借这一年全胜的傲人战绩,如今稳居青云榜首,收获球粉无数,再加上今日是他们的主场战。

放眼整个看台,早被一片红色海洋所包围,可见他们受追棒的程度。

人潮纷乱中,叶骁虽然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傅瑜仍是一眼就瞧见了他。

高马尾的少年意气风发,身披光芒而来,走路时脚下生风,身上好似永远都带着种与生俱来的张扬和桀骜。

听到有人高呼他的名字,狭长眉眼不经意地挑起来,黑眸里透着几分散漫的笑意。

在叶骁抬起手臂,朝那些球粉挥手致意的瞬间,场中的气氛骤然升到最高点,像是水入滚油一般,嘶声力竭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傅瑜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在此情此景之下,哪怕是来打探敌情的她也不免为之震动,很难不被现场热烈的气氛所感染。

这样的大场面,傅瑜还是头回见,自然难掩兴奋之色。

那头她和殷雄捂着耳朵,兴致勃勃,另一头的纪临风却仍是不动如山,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很快双方的阵营队员在场地中依次排成一列,相对而立。

仿佛置身没有硝烟的战场,个个眸中杀气腾腾,还有人用眼神暗暗叫嚣,火药味十足。

待又敲过一遍锣鼓,裁判抱着比试用的鞠入场,然后先由两队球头代表各自队伍,通过抓阄的形式,确定开球的顺序。

太白楼的球头名为丁成,年纪要比叶骁稍年长些。

生一张棱角分明的四方脸,剑眉入鬓,黑眸锋利如鹰隼,紧盯人看时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且他身材高大魁梧,手臂上的肌肉坚硬如铁,只差没把“别惹我”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这张脸再旁人看来极为凶神恶煞,难免心中怯怯,但于叶骁而言,已是司空见惯。

毕竟两人交手数次,对方次次皆是他的手下败将,无一次不例外。

试问换做是谁,见到总是压自己一头的人,不得气得跺脚,摆张臭脸啊!

这感觉叶骁再明白不过了,甚至还能感同身受,毕竟在纪临风那小子前,他亦是如此。

不过就算对方气势再嚣张,今日的幸运女神似乎更眷顾长胜楼。

叶骁摸了个好彩头,在抓阄上取得了先开球的机会,可谓是占得先机。

“骁哥,不愧是你,看来今日咱们赢定了!”队员纷纷围过去,得意的起哄起来。

开局便输在手气上,丁成的面色更加阴郁。

他大步走到叶骁身前,心有不甘地叫嚣道:“叶骁,你小子别得意得太早,今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可别到时候输了躲起来哭啊!“

丁成说话时挑着眉,手掌不甚客气拍在叶骁肩膀上,“啪啪”两声响,光听声音就知道下手的力道十足。

如此挑衅之举,立时惹得长胜楼的队员心生不满,瞬间蜂拥而上。

“丁成,你干什么呢!是不是想打架!“

“丁成,我骁哥也是你能动的!”

……

到底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如炮仗般一点就燃。

眼看比赛还未开始,两方的队员已是围在一起,彼此互不相让,大有干架之势。

就连看台上两方的球粉也仿佛深受感染,骚动起来,为自己支持的阵营据理力争,大动干戈,争论不休。

傅瑜觉得稀奇,暗叹这大县城里的人脾气也委实大了些,蹴个鞠竟然也能演变成打群架,倒是让她开了眼界。

不过她对太白楼的那个球头颇感兴趣,竟敢公然挑衅叶骁,想必也是个狠角色。

“话说那家伙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凶!”傅瑜用手肘顶了顶身边人,压着声音问道。

殷雄读书虽然不行,但对涉及蹴鞠的东西,无论是规则赛制,还是蹴鞠方法,全部摸得门清。

傅瑜还曾经看见他有个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面记载了几乎青云县所有现役的蹴鞠高手信息资料,总之问他就对了。

只听殷雄叹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这新仇加旧恨的,不凶才有鬼了!”

看来是有故事听了,傅瑜立时起了兴致:”细细说来听听!“

”你有所不知,这丁成早年其实是长胜楼的球头,那时候也算是风光无限,追棒他的人不少。而叶骁那会子还是个整日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迷上了蹴鞠,便去了自家的球队。怎想这厮竟还颇有蹴鞠天赋,短短时日便进步神速,最后硬生生地挤走了丁成的球头之位。“

殷雄说的滔滔不绝:“众人都说叶骁身为长胜楼的少东家,整个楼都是他的,又何况是区区的球头之位,劝丁成知难而退。可丁成出生寒门,一路靠自己打拼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心觉不公,后来索性去了太白楼当球头,处处和长胜楼的人作对。只是后来几年但凡有双方的比试,太白楼永远是输的那一方。”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般曲折的“爱恨情仇”,也难怪这丁成一见到叶骁便咬牙切齿的。

两人正说道往日旧事,场中的双方队伍已在裁判的调解下,偃旗息鼓。

毕竟是少年一时意气用事,冲动后冷静处之,再晓以利害,自然明白该以大局为重。

哪怕有昔日仇怨未解,也该是在场上用蹴鞠的方式来解决。

叶骁掸去肩上的尘灰,唇角勾起一抹痞笑,阳光落在少年身上,耀眼夺目,无疑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自信又狂妄,大声喊道:“丁成,本小爷才不屑搞那些虚的,咱们今日就在这场上分个高低成败!你若真有本事,就用实力的真正地来打败本小爷!“

丁成自然不惧,冲他回敬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叶骁此话犹如战帖,场边观众为此热血沸腾,欢呼声经久不息。

双方在各自的位置站定,真正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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