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就别查了
陈昊回到医院。
母亲身体状况更差了，完全靠呼吸机和针水维持。她紧闭双眼，大张着嘴，似乎在控诉什么。
陈昊给母亲掖了掖被。这么多年，母亲心里一定很苦，她如一缕游魂，在虚实的世界中游荡穿梭，无法安定下来。
“妈，我一定会查清罪魁祸首的，相信我。”陈昊轻轻合拢母亲的嘴。
陈昊回了小岛。
母亲的异常发病，福海必定知道些什么。看护母亲的保姆、护士和工人都是福海找来的，工资也是他发的。这些人被遣散，父亲总要给福海一些交待，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离开。
爷爷看上去忧心忡忡，见了他便示意他推自己进书房。
“成儿，听说你在查你母亲生病的事？”爷爷拿起一本书桌上的书，却不翻开，是珍藏版的《孙子兵法》。
“嗯。母亲这回病得很蹊跷，我怀疑有人害她。”陈昊实话实说。
“你怀疑谁？”爷爷的右眼不自觉跳了一下。
“爷爷，您也是在商界身经百战的老人了。您觉得如果我妈死了，谁受益最大？”陈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话题抛回去。
爷爷沉吟了一会，方回道：“辉儿的敌人，或想取代你妈的人。”
陈昊点点头：“爷爷果然宝刀不老。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父亲的敌人和想取代我妈的人合伙策划了这场阴谋？”
“辉儿行事狠辣，得罪不少人，又管不住自己。嗐，该来的还是来了！”爷爷长叹一口气，把书放回书桌，“成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爷爷不拦着你。你可要小心些，暗剑难防。”
“爷爷，我会小心的。不早了，您先休息。”
陈昊扶爷爷上床，然后去找德福。
德福正在花园里的一条长椅上坐着，满腹心事。在这个小岛上生活近20年了，他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指挥工人打理的。
大少奶奶突然发病，照顾她多年的仆人被忽然遣散，让他顿生兔死狐悲之感。也许哪一天，他也会被迫离开这里，去不知名的地方终此一生。
陈昊在德福身边坐下。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树梢的猫头鹰在长一声短一声鸣叫着。
“海叔，我妈的病，你知道些什么？爷爷让我放心大胆查。”陈昊低声说。
福海没有转头：“小祖宗，你就别查了，叔求你了。”然后起身离去。
陈昊心里一沉，福海果然知道什么。是什么让福海如此讳莫如深？
回到房间，陈昊给邱月发了微信：“月月，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在那边要好好的，你和子清都要好好的。”
陈昊回新国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邱月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看到微信跳出来的消息，开心之余，又有些隐隐的担心。
陈昊虽然变得对她油嘴滑舌，但这短信里似乎透露他内心极大的不安。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邱月秒回。
邱月还是很在乎他的。陈昊这几天压抑的情绪得到些许安慰。
“没事，就是母亲情况越来越糟了。”陈昊发了一个要愁眉苦脸的娃娃表情包。
邱月忙发了一个抱抱安慰的猪猪表情：“多陪陪母亲，不要让她最后一刻还寻不到你。”
陈昊猛醒，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查找真凶，而是在母亲最后日子的陪伴。母亲找了他半辈子，在她病危之时，他在做什么？
“月月，谢谢。你点醒我了，你不愧是我的好老婆，爱你！”陈昊对着手机发了一个碧空吻。
陈昊没有耽搁一分钟，当晚就乘直升机回了医院。
李灵和张业的自驾之旅很愉快。张业显然有丰富的藏地游经验，每到一地，小到一草一木，大到当地的风土人情，他都了如指掌。
到羊湖时，已是傍晚。羊湖清澈的湖水在晚霞中荡漾如梦似幻的波光。李灵和张业沿着湖边漫步，不停变换角度拍摄难得的美景。
据当地人说，羊湖最美是清晨，云雾缭绕有如仙境。李灵和张业决定今晚在羊湖露营。
张业帮李灵搭好帐篷，很快也把自己的帐篷搭好了。他们中午在牧民家买了一支烤羊腿，正好晚上开烤。
张业打开简易烧烤架，放上木炭燃着，然后在烤羊腿上斜斜划了许多刀，细细抹上盐、刷上孜然、十八香、辣椒末、烧烤汁，便放上架烤。
没一会儿，羊肉的焦香便弥漫开来。
一旁坐着看湖的李灵吸了吸鼻子，口水在舌下翻滚：“喂，张业，你可别把我给馋坏了，羊腿好了没？”
两天相处下来，李灵不再叫张业张先生，而是直呼其名。张业显然很享受她的毫无顾忌。
“你说好就好了，只要你敢吃带血的肉。”张业笑道。
羊腿烤好了，李灵从车里拿出两罐啤酒，两人围着烧烤架开吃。
“灵儿，你少喝点，一会喝醉了走错帐篷我可不负责。”张业开玩笑，意有所指。
“我走错了你不会去我帐篷睡呀。”李灵大口啃着羊骨头。
这张业是个烹饪鬼才吧，连骨头都好有味。
张业笑笑，灵儿有时候机灵，可有时候好傻气。偏偏她怎么样他都喜欢。
夜深了，风凉飕飕的。李灵喝得有些迷糊，自去睡了。
张业收拾好烧烤架，把垃圾都收上车，才钻进帐篷。他的帐篷和李灵的帐篷仅一步之遥，这样方便有什么事他好及时救助。
野外毒虫多，他早备了驱虫水，两个帐篷都喷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得不防。
张业辗转难眠。隔壁的帐篷有脚步声响起，是李灵去“唱歌”了。户外把上厕所叫“唱歌”，李灵今晚喝多了，睡下后这是第二次上厕所了。
脚步声回来了，停在他的帐篷门口，有手拉开拉链，一个身影滚进来，躺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