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姻

说实在的，联姻这事，去年我父皇就在打点，书信送了一封又一封，然而那边一点动静没有，气得我父皇在立政殿骂了好几天，他这人又有点小脾气，就跟人杠上了。

先别提送谁去联姻，他连个好字都没给人送去，故意搁了三两天才在朝堂上议事。

我呢，在众人推举之下，和沈菀以一样的票数拔的头筹，余下的都是些宗室女子参与其中凑数。

“沈鸢你过来，咋俩唠唠。”沈菀在御花园把我截下，我和她四眼一对，做贼一样跑到一座假山后面藏着。

“我反正不想嫁，嫁不嫁得了江少禹另说，这北漠隔多远啊，这要是去了，一辈子都别回来了。我母妃就我一个孩子，这不要她命吗。”

“你是让我去？好二姐，你居心不良哦。”

“我是说我俩一起想想法子，能不去就不去，你要走了我和谁斗嘴。”她白我一眼，我一巴掌挥她头上。

“呸，你前些日子找人乱说什么去了，嗯？一心只想男人。亏得我还可怜你关三个月，帮你求情，让你少关了两个月。我啊，就是太善良。”

“你说有人开始说你的闲话，我就按我们说好的，说你和他推搡，骂了他，以此了却这些琐事，可.....谁知道传到父皇耳朵里就变成那个鬼样子了。以后你想怎么骂我就骂，当务之急想办法啊，鸢。”

“我要有法子，能过四五天了，我和你还在榜首吗？”

最后的最后，我和她什么也没商量出来，只能各回各家。

一进门，母后就和沈菀一样，叨叨个没完，着急得不行。

我不怕去北漠，甚至于很好奇那里是个什么样子。

“大不了我去，也没什么，嫁一个王爷，又不是进宫当妃子。我若是能和他搞好关系，回来一趟不也挺容易吗，就是路远点儿，还是很自由的。我听说，他人挺好的，惊才绝艳，长得又很好看，我嫁他又不亏。”

本来父皇就说送个女子进皇宫去，可是北漠的皇帝和皇后感情好，除了皇后，连个秀女都没有选，更别说娶别的人。

其次，按他老人家的话说，我堂堂嫡公主，嫁过去做妾，属实委屈自己。

再三考虑下，挑了北漠的文宣王。据说是皇帝仗着关系好，硬塞给他六哥的。

父皇又是多方打听，觉得萧淮书人挺不错。若不是如此，他绝对不会让我出现在榜首。

“那么好看的人，错过了可惜。您也说了，我除了他，只有江少禹可选，那我肯定选他啊......您也别说除了江少禹我也可选别人，别的人连江少禹都比不上，我能看上？”

我打算应下此事，并非多喜欢萧淮书。只是我是嫡公主，联姻最好的人选，我的出身，多少决定了我不能不为这九荒的黎民百姓考虑。

母后说我是这皇城里最为金尊玉贵的女子，她愿我栖于高枝不落，亦能自由无所拘束。

我嫁到北漠，一个王妃，怎的也是栖于高枝上的人，更是比在这皇宫里自由。

夜里，父皇来了凤栖宫，我将我所想都同他讲。

“父皇您对我已经很好了，您护着我十七年，也是时候女儿为这江山尽些力，我又不是不回来，只是不常见到。我以前还说外出周游，你们也同意，那不一样长久不归家吗。”

我又说了许多，到底是让他们勉强答应下来。

过了两日，圣旨下来。

是我去。

母后一面舍不得，一面给我备嫁妆，几个娘娘在我眼前掉了好多眼泪，沈菀也来，抱着我哭死哭活的，父皇和哥哥叮嘱我颇多事情，小稚什么也不知道，一天天乐呵呵的，还嚷着说让我送几件好看的簪子给她。

她们给我置办的嫁妆很是丰厚，按太后的话说，她活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哪家女儿有如此多的嫁妆。

拾一和阿漾陪我出嫁，以及两个我从未见过的侍卫。

四月初一，我出嫁了。

那红得耀眼的婚服衬得我面色极好，凤冠很重，压的我的头总要向一边歪。

沈菀一直站在一边看我梳妆打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落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我禀退一干宫人，只留下她和小稚。

“鸢，你到了那边，有人招了你，你别跟她们吵，她们要是抱团欺负你，会不管不顾地骂你，不会像我和你斗斗嘴那么简单。若是有人欺负你就递书信回来，我找人帮你出气，不管什么时候能打着，反正早晚让她们挨一顿.......”她哭得气不接下气，却不让我同她一起哭，原因是我的妆会花，不好看。

小稚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还把前些日子从我这里得来的簪子全部塞到我装嫁妆的箱子里，说怕以后找不到这么好看的簪子给我，我又离得远，不能和她一起换着戴。

“小稚可以不要，阿姐要有最好看的簪子，阿姐要有最好的东西........”

说着说着，我到底把妆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