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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大年初一

历时几月,拾一的手绳已编的很好,像她说的,终于到了能送出手的时候。

与她相熟的,她便每人送一个,还给自己留了好些,袖子一挽,就露出五六条朱红的手绳,串在其上的珠子,刻着拾一。

“你给离岸了吗?”阿漾笑得近乎眯缝着眼地问着。

她掰着指头,慢吞吞地细数送了谁,良久,目光坚定地道:“送了!但是他都不戴,揣到口袋里去了。”

说着,她还在自己的衣服上比划一下,指了个大概的位置出来。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红润的嘴唇动着,喃喃自语,很是纠结。

“怎么了?”我略带担忧地问着。

以往她一不舒服,就是这个样子。

“公主,我好像给错了,我把我的给他了。”

拾一哭丧着脸,泪珠挂在眼角,快要落出来一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又很想笑。

“这有什么,好事啊,干的不错。”

阿漾一掌落在拾一肩头,表露出极度地支持,而脸上却一直挂着八卦的笑容。

“不好!那是我的!我要跟他换回来,上面可是有我名字的,署名了的。”

话音一落,她起身就走,喊也喊不住,只能随她去了。

“砰”的一声巨响,乔汐拍碎一个核桃,其余人和桌子,皆是一抖。

我侧头看去,只见她恶狠狠地嚼着核桃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啧啧啧,这死丫头怎么不开窍啊。”

“我赌一斤瓜子,她一会儿肯定空着手回来,搞不好急得哭。”阿漾道。

“这不能吧,离岸总不会看着她哭的。”乔汐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嚼核桃的东西都慢了下来。

“非也非也....她性子软,昨儿还跟我说,离岸看着好冷漠,她有点怕,还问我怎么把手绳给他。她估计话都抖搂不清楚,就顾着着急了。”

“你这就假了啊,她在我们面前,猖狂地很哦,不还跟王妃顶嘴吗?”

“有个词叫窝里横...我应该没用错吧....总之呢,就是公主给惯的,是吧,公主?”

我尴尬一笑,低垂下头,脑海中浮现出往日的情景。

拾一性子确实是软的,曾经想过将她教的硬气一点,却不起作用。久而久之,也懒得再管,软就软吧,我一个嫡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还可以罩着她,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至于没作用,倒也怪我。好不容易看她敢跟人叫板了,偏生我次次挨训,撒娇求原谅,三天两头就得来上一回,她作为贴身侍女,一回不落,全赶上了。

有样学样吧,谁让我说的,她跟着我学就好了。

这下可好,越带越偏,还纠不回来了。

“惭愧啊。唉~”

一盏茶的功夫,拾一回来了,如阿漾说的,手上空着,神情沮丧。

“公主,他说送都送出去了,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他不想和我换。”

每一个词,无不体现出她的无奈和委屈。

“没事儿的,你看,你这里还有五条呢。”

“对哦!”她的眼睛明亮起来,不过片刻又暗下去,唉声叹气,“可是我喜欢六。”

“你不给错了嘛,加上他的,不就六条啦。”

“哦,有道理。”

我心里暗暗笑着,心想她真是好哄,前一瞬还在愁眉苦脸,现在就在笑。也好,这样最好,心里没有烦恼,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

年初一,登门拜访的人不少,苏子卿和裴彧也来。

如小稚自己说的,她一早就出门挑了支上好的狼毫笔,预备着送出去。本来还让我挑个时间带她进宫,倒是赶巧了,苏子卿先来拜年。

“子卿哥哥,这个给你。”小稚递出手里精巧的木盒,欣喜地笑着,双眼若弯月一般。

“说好的,我要回礼的。”

苏子卿打开盒子一览,神情微妙,“挑的好....小公主,那便多谢了。”

我伸长脖子,探着脑袋去看,顿时眉头紧缩,面露难色。再看看他淡然自若的面容,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扯着萧淮书站到一边去。

“怎么了?”

“糟心啊,我也是太放心她了,才让她自个儿挑。你看看,挑的什么玩意儿,指不定是让人给坑了。”

闻言,萧淮书哑然失笑,打趣道:“前月你给我买的砚台,好生....奇怪,原以为夭夭看不来的。”

他这一顿,实在是给我留面子。

“不好就不好,什么叫奇怪,它四四方方的,长得周正着呢。再说了,我那会儿赶时间,抓错了,这才拿到那个的。”

正所谓,理不直气也壮,只要气势过人,他萧淮书就不会对此发出质疑。

虽然但是,原先那方砚台,是我选完之后,和现在这个放在一起,因两者长得一模一样,分不清,凭运气拿的。

事实证明,运气属实不好。

“文宣王,王妃,新年安康!”

声音熟悉,语调明快。

回头看去,裴彧提着满手的贺礼,笑容明朗地一步步走近。

“哟,这小树苗还活着呢,造化造化,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的表情欠欠的,倒也不招人厌烦。

“我是有进步的,是吧淮书?”

“进步很多。夭夭以后就能如自己所愿,有一园子所爱的花草。”

裴彧顿时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不住的咋舌,“要恩爱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这里还有小孩子,别给人带坏喽。”

他随手将贺礼递给丫头小厮,拨弄起那颗弱不禁风的树苗。

“改天去你那破山上看看你?”萧淮书道。

“呸!那叫苍沅山,别一天到晚瞎说话。”

裴彧见树苗歪倒,又赶忙给它扶正,生怕给弄折了。

“来看看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俩不准说我的苍沅山,这儿不好,那儿穷酸的。”

几人热络的聊着,时不时打趣一番对方。

我看着院里的客人,总觉得少了个人。

奇怪,顾景和钻哪里去了?

正纳闷着,他便从侧门走进,那沉稳的模样,让我觉得陌生。

“你怎么回事,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两天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无事,可能是初来北漠不习惯,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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