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世故人心
卓然眺望着远方的大海讲述起了人间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从一个渔民那里听来的，据说就是发生在不久以前的真实故事。
在一个小渔村里不远处有一个不太大的池塘，名叫神龟池，夏日里水光潋滟、景色宜人，里面的鱼虾肥美，渔村的人们和盐场的工人们经常到这里来捞鱼虾。冬日里，冰封池塘一片荒凉，附近的人们就在冰面上凿出一个个窟窿，然后钓上一条条肥美的鱼儿，人们的餐桌上就多了道美味佳肴。这个神龟池给人们带来了温暖的难以忘怀的快乐……
夏日的一天，盐场里来了几位年轻的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他们听说这里的渔民说每个海中都有龙王做主持，每个河里都有河神做主事，每个有水的区域都有一个精灵做主管，他们听说神龟池里做主管的精灵是一只修炼了几千年的神龟精，出于好奇心和精力旺盛，他们想探个究竟。到底修炼了几千年的神龟精是什么样子的？几位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闲得无聊扬言要把神龟池的水抽干，非要看看神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渔村里的百岁老人赶紧拉住几个年轻小伙子发出善意地劝告：‘小伙子们，想吃鱼想吃虾，随便捞就是了，就是千万别惹是生非，要是得罪了神仙你们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几个大小伙子根本听不进百岁老人的劝告。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抽水机，毅然决然的要把神龟池抽个一干二净，非要把修炼了几千年的神龟给揪出来看个究竟不可。大约抽了两天两夜的水，几位年轻人把鱼虾都扔上了岸，眼看着池塘里水快要干了，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神龟壳子在涌动，他们高兴极了，也顾不上拣岸上的鱼和虾，他们兴奋而激动地大喊：‘神龟马上就要露出原型了，再抽一会儿，千万别给神龟留喘息的空儿。’
这时，一位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慢声慢语地说：‘小伙子们，你们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的鱼和虾，还不满足吗？要我说你们快收拾收拾走吧，做事情不要太过分，要适可而止。’
几个小伙子高兴的乐昏了头，根本不理会白胡子老头说的那一套儿，更没把白胡子说的话当回事，只当是耳旁风。他们不屑一顾地说：‘我们要的不是鱼和虾，我们只想让它们的主持神龟池的神龟现出原形。’
白胡子老头没有再说什么，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几个小伙子并未注意到白胡子老头的行踪，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池塘里的动静。
忽然，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刹那间天上飘来黑沉沉的乌云，又是闪电又是雷鸣，倾盆大雨瞬间而下，几位小伙子没有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淋得睁不开眼睛，大雨只下了一阵子，天空立即晴空万里，太阳火辣辣地高悬在空中，像是在嘲笑这几个愚蠢的小伙子。
当这几个小伙子从暴雨浇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时，他们看见神龟池池塘的水已经盈的满满当当，被几个小伙子扔上岸来的所有鱼虾全然不见了，抽水机也被冲得无影无踪，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全部傻了眼，都搞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白费了心机，空忙活了两天两夜，到头来连个鱼虾的影子也没落着，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那以后，几个大小伙子收敛了年轻气盛的狂想和无知的血气方刚，再也不提让神龟精现原型的事情了，现实让他们规矩了许多……“
“要我说那白胡子老头肯定是神龟变化而成的，是来点化这几个愚蠢的小伙子的，这个神龟精还真不错还挺善良的，被逼得万不得已时还慢条斯理地提醒几个执迷不悟的愚蠢小伙子，要我是那个神龟精非淹死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不可。”代素素在替神龟精打报不平。
“所以说，你只能做个凡人，永远成不了精，你的思想境界还达不到神界的水平，没有修行过的人跟神仙怎么能比。”卓然不同意代素素的想法。
“我觉得这神龟精的做法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它以宽容、善良忍耐了小伙子们的鲁莽和愚昧，它已经满足了小伙子们的好奇心和愿望，小伙子们已经看到了神龟精的躯体在池塘中的身影，也看到了神龟的化身---白胡子老头的出现。要是在这个时候，小伙子们能醒悟到自己的错误行为，就此聪明的罢手，也不会弄得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结果，谁知这几个小伙子执迷不悟、无理取闹，愣是想制人家神龟精于死地而快乐，这种自掘坟墓的做法是可忍孰不可忍，被逼无奈才使得宽容善良的神龟精不得不采取自己保护自己的措施。这神龟精也着实受了愚蠢之辈的委屈，但它却不加以报复，只是自卫而已，真是宽宏大量、心胸广阔，这神龟精不愧是修炼了几千年的精灵。对得起它苦心修炼的几千年的道行和德行。”玉博涵非常敬重神龟精的处世哲学。
“假如我们人类都具有神龟精的这种宽容大肚，具有神龟精修炼千年的修养，我想我们的世界将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战争，不会发生冲突矛盾，不会发生流血和死亡，不会发生不必要的牺牲和苦难。可是人类舞台上的人们却是那样的贪得无厌、索求无度、欲壑难填、千奇百怪，人类所遇到的苦难和人为的苦难太多了。”卓然感慨万分。
“人类的文明发展到今天，人们还是摆脱不了自私、狭隘、愚昧、嫉妒、残忍的樊笼，这是人类的不幸和悲哀。也许人类也得像神龟精那样修炼成几千年几万年，才能进化到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境界。”玉博涵向远方眺望着。
“我觉得人类首先的是要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人类总不能饿着肚子去讲和平去干事业吧，我觉得诸多的纷争还是起源于人们对物质生活追求的不满足。”代素素因为从小深受温饱问题之苦，她对温饱问题十分敏感和重视。
“素素的问题特别实际，可能也是最尖锐的话题。是啊，当一个人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是非常不好受的，饥饿是人类的大敌，解决温饱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玉博涵赞同代素素的意见，她的爸爸容振华就是为人民的温饱问题上书请命而遭到不公正的待遇的，玉博涵不免伤心起来。
“好啦，我们不再谈论毫无现实意义的话题了，我们赶紧去捉些鱼虾，回家让我妈妈给精工细做一下，解决我们自己的肚子饿的问题，代素素喜欢吃鱼虾，这回让她吃个够。”卓然看出玉博涵伤心样子便岔开了话题。
此话正中代素素的下怀：“走，我们去捉些鱼虾，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我真想象不出诗人饿着肚子能写出美好的诗篇，作曲家饿着肚子能谱出美妙的乐曲，画家饿着肚子能画出美丽的画卷，作家饿着肚子能写出美文著作，科学家饿着肚子能研究出科技成果，发明家饿着肚子能创造出奇迹来。”
“素素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民以食为天，没有温饱一切都等于零，我们现实一些马上行动起来去捉鱼虾。”卓然立即站起来走在前面带路。
玉博涵恋恋不舍地离开大海与两位好朋友一起来到盐碱滩上的一个小水坑边，小水坑里面鱼虾多的拥挤在一起。
代素素高兴地心花怒放了：“哎哟，这里果真有这么多的鱼虾，可惜这里离咱们荷花镇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把这里的鱼虾能全都带回咱们荷花镇该有多好啊！我们荷花镇的人就不会饿肚子了。”
“素素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是啊！一切浪漫主义的上层建筑都是建立在踏踏实实的物质基层上的，素素的美好愿望会实现的。“卓然感慨万千。
开学的日期眼看就要到了，玉博涵和代素素告别了大海，告别了盐碱滩上的小渔村，告别了卓然和他的父母亲，回到了荷花镇。
她们俩带回了不少他们三个捕捉到的鱼虾晒成的干鱼干虾，分别送给了乡亲们，让乡亲们也尝一尝她们从大海边带回来的味道……
荷花镇又分到一笔数目不小的国家发放的抗震救灾款。大队干部已按等级分配好，只等各家各户拿手章来领取了。代英杰是最后一个把救济款领到手的，是分配等级最低的一等。按照受灾情况和家庭人口现状，分配给代英杰家最低等级的救灾款显然是不合理的，代英杰心里明白这是真有德在从中做梗，真有德是因为压水机未得到手明显地报复他，给他眼色看，给他小鞋穿，真是小人之辈，是真缺德。
真有德假惺惺地话中带刺地说：“英杰呀，这次分配给你家的救灾款有点少，不过这是大家的意思，我心里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样的人不在乎钱的问题，是最讲义气讲情意的人。”
代英杰不冷不热地递过去一句话：“感谢我们伟大的祖国对我们灾区人民的大力援助，不过呢重建家园还得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说完吹着口哨离开大队部，代英杰的心里很坦然很踏实。
过了不久，代英杰在生产队劳动归来时，发现自己的妹妹代慧慧委屈地哭着，代英杰关切地询问着：“慧慧，哭什么呢？哭的这么委屈，发生什么事情了？快快告诉哥哥，哥哥为你做主。“
代慧慧泪流满面地告诉代英杰：“哥哥，今天学校领导宣布我的民办老师职位被撤职，说是要招新高中毕业的学生来学校任教，哥哥您猜新招来的老师是谁，竟然是真有德家的二女儿真心肝，徜若招来的老师各方面水平高于我，我还真的心服口服毫无怨言，我会甘拜下风，可是，哥哥您是最了解真心肝的水平的，这让我怎能不委屈，我连真心肝都不如……“
看到妹妹伤心的样子，代英杰着实心疼，他觉得都是自己连累了妹妹的前途，他心里明白真有德就因为代英杰不把他放在眼里才让真心肝顶替代慧慧的教师位置的，真有德是让代英杰明白得罪他的后果。
代英杰自责地安慰着代慧慧：“慧慧，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对不住你，让你受了不该受的委屈，都是哥哥种下的因，让你吃了因的果，这颗苦涩的果子着实不好吃，既然事情已成事实不能挽回，我们就把心态放平和，哥哥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英雄总会有用武之地的。”
“哥哥，我明白是真有德因为压水机的事在报复我们，哥哥，你做的对，你是凭着良心做事情，我特别佩服你不卑不亢、不畏权势、识大体帮助危难的气节，我受点委屈不算个什么。不当老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有那么多的城市知识青年都到农村来参加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去参加生产劳动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代英杰听了妹妹同情达理的话语非常感动：“好妹妹，你能理解哥哥、信任哥哥是给哥哥的最大安慰，你有受了委屈后能树立起积极向上的乐观态度，哥哥真是十分的欣慰，慧慧，遇事坚强些，人生的路没有平坦的，遇到挫折才能磨练人的心志，不被困难所打倒的人才会有机会站起来，哥哥相信你，你一定会充满信心地去开拓未来的新生活。”
代慧慧懂事地点点头：“去生产队劳动也挺好的，有那么多的回乡知识青年和下乡知识青年在一起劳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哥哥不必因为此事而自责和伤脑筋，我们出身农家，是不会惧怕下地参加生产劳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