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灵魂里的清风飞扬 > 第十九章 体验生活

第十九章 体验生活

到广阔的天地间去劳动锻炼,成了学生的第二课堂。我是公社小社员的歌曲成了学生们每天必唱的歌曲,学生们很少有时间在学校上课了,几乎有一多半的时间去到广阔的天地间大有作为去了。学生们边往农田里走边高声唱响:

我是公社小社员来,

手拿小镰呀,

身背小竹篮来,

放学以后去劳动,

割草积肥拾麦穗,

越干越喜欢。

哎嗨嗨,哎嗨嗨,

贫下中农好品质,

我们牢牢记心间,

热爱集体爱劳动,

我是公社小社员。

……

玉博涵的年龄要比同年级学生小很多,要跟同学们干一样的活儿,真是要付出比别人太多的力气和汗水。她是个自尊自强的女孩子,干什么都不愿意落在别人之后,所以在劳动中她都是憋足了劲地干,别人休息时,她也在干,由于劳累过度,身体处于疲劳状态,到了吃饭的时候又吃不下,因此,玉博涵的身体日渐消瘦,她时常觉得手和脚总是发烫的,浑身总有一种说不清的不舒服。但她忍耐着,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三夏大忙季节,炎炎烈日尽情地乃至疯狂地燃烧成赤白色,灼热的光芒射向大地,射向在田野里劳动的每一个人,显示着它太阳光的强大力量和难以抗拒的气势。学生们头戴草帽加入到了抢收麦子的行列。学生们个个汗流浃背地每人站一拢麦地,在太阳光的炽烤下拨着麦子,麦地很长,拨到一半时,玉博涵的小手就磨出了满手的白泡泡,每拨一把麦子,都钻心的疼痛,难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淌,幸好有草帽遮盖着,不然让别的同学看见,她该是怎样的难为情啊!她努力克制着双手的疼痛,她反复在心里念叨:不疼不疼……,同学们都纷纷走出麦地去喝水,玉博涵口干舌燥嗓子里都冒干烟了,她是多么的想喝一口甘甜清凉的清泉水呀,然而她却坚持着没有去喝,她怕在喝水的时候被同学们拉开太多的距离,当同学约她一起去喝水时,她笑笑说不渴,别的同学休息的时候,她也不敢休息,她明白自己年龄小力气小,懂得笨鸟先飞的道理,这个不满十一岁的小女孩就这样克服着自己,她顽强地与比她大三、四岁的同学们比赛劳动。她心里叮嘱着自己不能落后。前来察看学生劳动情况的生产队长为给同学们加油,提高劳动热情,提高嗓门喊:“同学们,加油干呀,今天生产队里给同学们准备的午饭是打卤面。”

玉博涵不光磨出了满手的泡,而且累的浑身疼,她不得不断更换着拨麦子的姿势,她一会儿跪着拨,一会儿坐着拨,一会儿弯着腰拨,她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她只觉眼前金星四射,头昏目眩,眼前一黑便栽倒在麦地里。

当玉博涵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家里,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难受,没有一点力气,胳膊腿都觉得十分沉重。她的手上扎着针头,她意识到妈妈已经给她输液体,亲爱的妈妈就守候在她的身边。

“妈妈。”玉博涵已经感觉到了妈妈的呼吸声。

“孩子,你终于醒了,你昏倒在麦地里,是你们鲁老师把你抱回来的,鲁老师一个劲儿地表扬你具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玉如清握住玉博涵的小手。

“妈妈,鲁老师和同学们会不会笑话我?”玉博涵感觉自己很狼狈。

“怎么会呢,博涵,听妈妈的话,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告诉妈妈。”玉如清轻轻拍着女儿的身体。

玉博涵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吃。”

太阳不情愿地消失了,但它遗留下来的余热还迟迟不愿归去,慢条斯理地弥漫在空气当中,给人们增加着烦恼。已经晚上九点钟了,天还亮着,天气依旧很热。

玉博涵拿把扇子坐在院子里休息,边欣赏院子里的花草、蔬菜和果实累累的樱桃树、杏树、桃树。满院子的勃勃生机全是妈妈的辛勤劳动的杰作。劳动是伟大的,一切的收获和果实全归功于劳动。

玉博涵正在沉思时,真心肝兴高采烈地一阵风似的跑来:“博涵,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看把你激动的,快说出来我们共同分享。”玉博涵递给真心肝一个小板凳。

“学校管理共青团工作的,就是教咱们体育的姜老师答应做我的入团介绍人,说过几天就填入团志愿书。博涵,我能入团全凭我爸爸,今天,姜老师来我家求我爸爸办事,就是姜老师的媳妇已经给他生了两个丫头,他还想生第三胎,姜老师求我爸爸帮忙,我爸爸答应让他生第三胎,我爸爸就跟姜老师提出我入团的事,姜老师满口答就下来,我爸爸说我入了团对我以后的前途有好处,入了团再入党,比如被推荐参加工作或是上大学,党员团员总是优先的。博涵,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真心肝像放连珠炮似的、忘乎所以地滔滔不绝。

玉博涵听着真心肝的好消息,像是吃了只死苍蝇。在玉博涵纯洁无瑕的心灵中,青年团的团员应该是品学兼优的,真心肝的所作所为可一点也不具备团员的素质和标准,如果那枚共青团团徽佩戴在真心肝的胸前,给人的感觉会是不相配的,玉博涵没有心思对真心肝的高度兴高采烈增辉添彩,只是非常平淡地说:“心肝,你爸爸真是为你们着想。”

“对了博涵,我知道你也写了入团申请书,可是我告诉你,只有各方面表现突出的人才能被批准的。”真心肝非常得意。

玉博涵心像被投进了冰窟窿要多凉有多凉,难过之余,她记得妈妈说过,形式上的第一不是第一,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取到的利益是不道德的。只要我的表现已经够入团的标准,因为某种原因未被团组织吸收,那也不证明我不是一位优秀的学生。妈妈说得多好啊,不追求花架子,做人一定要端端正正、清清白白,学习要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玉博涵这样想着,心里敞亮了许多,不再为真心肝这种品、学都不及格的人能加入共青团而耿耿于怀。不再为自己的积极进取得不到认可而灰心丧气。

玉博涵平静地对心肝说:“心肝,咱俩摘些樱桃、杏子吃吧,尝尝今年结的果子味道好不好。”玉博涵拿来一个小盆盆,与心肝一起去摘果子。

晴空万里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云的夏日早晨,初中年级的全体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一个离学校五、六里路的一个村庄去劳动。任务是给棉花地锄草,玉博涵的身体已基本恢复,但还没彻底康复,她没有听妈妈的劝阻偷偷来到学校与同学们一起欢笑着向田野走去。

鲁瑞萍看到活泼欢快的玉博涵关切地说:“玉博涵,你身体刚刚好起来,干活儿千万不要累着,千万不要跟其他同学们比高低上下,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你年龄小,把身体累垮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也没办法向你妈妈交代,听话,记住老师的话。”

“老师,没事。锄草是轻活儿,累不着我。”玉博涵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别把老师的话当耳旁风,不当回事。有句古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听话吃亏的是你自己。”鲁瑞萍非常关心这位性格倔强要强的学生。

玉博涵向鲁瑞萍粲然一笑。

来到目的地,在老师的指挥下,学生们两个人一组各占棉花垄的一边,用小薅锄锄草。棉花地里的野草在空气、水、阳光的宠爱下肆意横行,傲慢地把绿色枝叶覆盖住土壤,不让土地露出一点颜色。有的太健壮的棉花苗也被杂草吓得蔫巴啦叽、萎萎缩缩地站在杂草之中,土壤里的一些养分全让杂草给吸收了。

李莲莲和玉博涵分在一组,她俩蹲下身体挥动着小薅锄很快进入了小社员的角色。李莲莲手脚十分麻利,不会藏奸耍滑,心地善良,她是自愿与玉博涵分在一组的,以方便照顾身体虚弱年龄又小的玉博涵。

棉花地里特别的热,棉花地里学生们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脸蛋红扑扑地淌着汗水。经他们锄过的棉花地露出了土地的颜色,那瞬间还郁郁葱葱的杂草在小薅锄的所到之处离开了土地里的根,被烈日一晒就失去了水灵灵的绿色神气,变得灰蒙蒙蔫巴巴。那棉花苗高兴地神气起来,舒展地伸着它们的每一片叶子,尽情地允吸着土壤里的养分。

火辣辣的太阳快转到正南方的时候,学生们也就快锄到棉花地头了。灿然的阳光忽然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晴朗的天空霎时间变得阴沉沉,凉风习习吹来,只听刷刷刷的声音由远而近地响起,随后铜钱般大的雨点一个一个地掉,紧接着一串一串地落,随后又连成线地倾泄。狂风骤然四起,刮跑了好多没系草帽带子同学的草帽。

附近没有可避雨的地方,抬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棉花地离村子大概有三、四里路。

带队的老师们大声喊:“同学们不要慌,我们现在马上回村。”

学生们互相手拉着手往村里跑。猛烈的暴风雨抽打着每个人的脸,使人睁不开眼睛,学生们只能凭着感觉跟随老师向村里跑。

乡间土路在暴风雨的洗礼中既泥泞又光滑,学生们不时滑倒、爬起、滑倒、爬起……后来他们干脆把鞋子脱掉拎在手中,光着脚丫子在泥泞不堪的路上不规则地艰难行进。

李莲莲紧紧拉着玉博涵的手,她俩不知摔了多少跤,也不知是怎样在暴风雨中走出来的,暴风雨已经把玉博涵折腾得晕头转向,她勉强打起精神靠李莲莲的拉、托、拽才走进村子的小学教室,这是中午生产队给学生们准备吃饭的地方。

玉博涵只觉头脑昏沉沉的,胃里翻翻腾腾的不舒服,她只觉得一阵恶心呕吐起来,吐完,她坐在板凳上俯在课桌上昏沉沉地睡着了。

暴风雨没有偏爱地给每个学生和老师从头到脚彻底洗了个澡,并使每个学生和老师都成了十分狼狈的落汤鸡。

中午,生产队给学生们准备的饭是捞面条,卤汤是用肉丝、鸡蛋、西红柿、韭菜做成的,真可谓色香味俱佳,劳累了半天,又跟暴风雨搏斗过的师生们确实饥肠辘辘了,见到平时家里并不是经常吃的佳肴时,个个都美餐了一顿,好像忘记了疲劳和在暴风雨中狼狈。

玉博涵昏睡着,鲁瑞萍老师轻轻摇醒了她:“博涵,吃饭了,别睡了,吃些饭会好些的。”

玉博涵一点食欲都没有,感觉浑身像是待在火炉旁似的灼热,她的大脑中枢告诉她,她只想睡觉。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对鲁瑞萍摇了摇头,她的眼皮沉重的抬都抬不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沉沉的睡意在阵阵袭来,现在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吸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因为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顾及。

鲁瑞萍有些后悔不该由着玉博涵的性子让她来参加劳动,可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外面的暴风雨还在继续,鲁瑞萍心如火焚地焦急地守在玉博涵身边,不时用手摸着玉博涵的脑门,盼望着暴风雨快点停止,可是暴风雨没有停下的意思,鲁瑞萍找到为学生们做饭的大师傅,请求他给请一下村子里的医生,大师傅非常爽快地冒雨去找医生。

过了一阵子,大师傅回来了:“老师,今天医生去进药了,现在还没回来。”

鲁瑞萍说着谢谢,心里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天终于放晴了,这时已是下午四点钟。学生们没办法下地干活儿了,老师宣布学生们解散回家。学生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鲁瑞萍安排李莲莲、真心肝与她一起负责把玉博涵送回家。鲁瑞萍背起处于昏迷状态的玉博涵,李莲莲、真心肝分左右站在老师身边扶着玉博涵加以保护。

暴风雨发完了烈性脾气,天气恢复了本来的万里晴空的真面目,太阳又骄傲地金灿灿地燃烧起来,西天架起了彩虹桥。

乡间的土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然就会摔倒在烂泥中,路两边的壕沟里积满了雨水,似乎有风吹草动都有溢出来的可能性。

路面上有凹的地方,也盈满了雨水,地势比较低的地面整个被水吞没着,分不清路面与壕沟,路两旁的大树有的经不住狂风的袭击,有碗口粗的柳树从树半身的折断,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有挺拔的白杨树拦腰刮断的,有连根拔起的,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样子很是惨不忍睹。

李莲莲和真心肝每人折了一支粗一些的树枝,用来试探水的深浅,师生共同小心谨慎地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淌着水行走。

玉博涵醒了,她发现自己扒在鲁老师的背上让鲁老师背着走,心里很是难为情,她心里一紧张,清醒了许多,感觉来了精神。

玉博涵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您停下,让我下来走,老师,我能走。”

鲁瑞萍继续背着玉博涵走,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行,好好呆在老师的背上,不能下来,你正在发高烧明白吗。”

“不,老师,我真的能走,我感觉已经好了。”玉博涵强行从鲁瑞萍的背上滑下来站在水里。

“你就是不听话,小倔头,真拿你没办法。”鲁瑞萍无可奈何地只好拉着玉博涵的手走。

地势越来越低,水越来越深,玉博涵只觉脚下一滑,腿一软,摔倒在水里,连呛了几口雨水。

鲁瑞萍一把没抓住玉博涵,也踉跄着摔倒在水里。这下,玉博涵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不知该向老师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连累了老师,对不住老师,觉得自己真是无能,真是废物透顶,给敬爱的老师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她愧疚地泪水涟涟:“老师,都是我不好不听您的话,您批评我吧,您打我几下吧。”

鲁瑞萍什么也没有说强行背起玉博涵就走,玉博涵乖乖地没有反抗,不一会儿就又在鲁瑞萍的后背上昏睡了过去。

鲁瑞萍把玉博涵背回家时,玉博涵的脸蛋烧成紫红色,手和脚却是冰凉的。不一会儿,冰凉消退,全身也烧成了紫红色,玉如清从玉博涵的腋下拿出温度计一看,呀,整整四十度,玉如清立刻给玉博涵打了退烧针,挂起了输液瓶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