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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谋逆(穿书) 第49节

宁扶清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应了声“恩”,便从他身侧走过。

传言宁扶止与宁扶清不和,可如今看来,怎么感觉只是宁扶清单方面冷淡?

沈如茵瞥了宁扶止一眼,也不好与他多做接触,被苍叶扶着跟在宁扶清身后。

走了几步,宁扶清正要上马,忽闻宁扶止大声道:“兄长您为何总不愿信我?”

他当街便这般大吼,引来行人纷纷注目。

沈如茵心想,他一定也是积怨已久,否则身为皇子,无论如何不至于做出此种行为。

宁扶清一手牵着缰绳,未曾回头,“我只信耳闻目睹。”

“可耳闻目睹也未必就是事实!”宁扶止站在原地嘶吼,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为何这许多年来您总是偏执己见?”

宁扶清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冷冷回睹,“回营。”

宁扶止还要说什么,被沈如茵一巴掌打在肩上,“这里是说话的地方么?先回去。”

这位先前也不知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的四皇子终于幡然醒悟,一拍脑袋道:“是我糊涂了,妹妹教训的是。”

沈如茵:“……”

这些人怎么一个二个都能一眼就认出自己啊!他们的脑子都长成了过目不忘的么!

她看着宁扶止行动迟钝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以前认为他睿智实在是眼瞎。

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孩子!

宁扶清将她提上马坐在他身前时,她尚在回忆宁扶胤的模样。

不知为何,见到宁扶止时,她就总忍不住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她记得,宁扶止比她还要年长一岁左右,也就是比宁扶胤年长一岁有余,可他却是远不如宁扶胤成熟。

第一次见宁扶胤时,少年面庞稚嫩,可她直觉那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心思深重。

而那时她看见宁扶止,只觉得这人无欲无求。如今再见,她又觉得这人实在干净得过分,与他眼神相遇时,竟有整个人都被净化之感。

这大概是皇宫里唯一一个在爱护下长大的孩子罢?

她咬着下唇,惊讶地发现自己心中竟然很是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直在赶路,晚上才有时间写,所以有点短23333

第45章 信任

“茵茵。”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半分清冷的声音, 沈如茵脊背一僵,耳根子发红。

这还是第一次, 他这样唤她。

她略略低头,应道:“恩?”

身后的人似乎在犹豫,半晌,他夹紧马肚加速甩掉身后的人, 微微伸长脖子靠她更近,“你觉得我做错了?”

他的语气里, 有一丝不属于她眼中那个宁扶清的情绪——迷茫。

她未曾想过,果决如他,有一日竟会带着这样的语气说话。

这很不像他, 可又分明是近在咫尺的他。

联系到方才宁扶止的行为, 她大致能够猜出宁扶清此时心中百般纠结的是什么。

他会开口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会向自己问这样的问题, 让沈如茵觉得十分欢喜,又觉得十分苦涩。

他活到现在,大概没有什么能够放松的时候,更没有几个能够倾诉的对象。

可是没有谁是无懈可击的,再强大的人, 终究有疲累的一刻。

她微微垂眸, 反问道:“你可曾有全心全意信任过哪个人?”

风声呼啸里掺着他的回答:“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继续问道:“连芜媛也不曾么?”

“她与我谈不上信与不信。”

这句话, 沈如茵是理解的。

因为芜媛与他的关系,与别人不同。

芜媛于他,只是需要被保护的妹妹。她独自生长在冷宫中, 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到他的力量,也没有任何要伤害他的理由。

可若是某个弟弟,那便不同了。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伤害他。

不是不能信,而是不敢信。

“我没有办法评论你对与不对,只有一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她缓缓俯身,伸长手去够他的。

终于触到那双冰冷的手,她轻轻笑了笑。

“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是凭心判断的。”

宁扶清松开一只手将她扶正,“这就是你轻易信人的理由?”

“我没有轻易信人。”她看着揽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以为我说将他们当做挚友当做亲人,就是信任了?不是,不是的。待人好与信任,是两件事。”

她蓦然叹了口气,“就如同我待你好,甚至愿意拼了性命来救你,但我依然无法信你。在你身边,我依然时时刻刻担心,你会将我杀了。”

“所以,你也没有信任何人。”

“不,我信周冶。”

此言一出,身后的男人明显不悦,放在她腰上的手箍得她要喘不过气。

她知道这两人素来不和,挥舞着将他的手拍下来,好笑地责道:“你不开心也没用啊,我就是信他。”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即便他曾经欺瞒我,我也信他。”

“为什么?”宁扶清的声音冷得要结冰。

“就是感觉啊!”她憨憨笑了两声,“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原本几个人里我最怀疑他,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最值得怀疑。但是慢慢相处下来,我就知道,他是真心待我好,事事为我着想,无时无刻不担忧着我的安危。

你不知道,周冶看起来小气得很,其实内心最是善良。尤其,禁不住有人对他好。一旦有人对他好,他就死心塌地的……”

“你倒是很了解他。”

“这句话怎么很是耳熟啊?”沈如茵有些骄傲,“别的不说,识人这一点,我还是不错的!”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跟你讲周冶的事,就是想告诉你,很多时候照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对了。宁扶止若真的不值得相信,你也就不会来问我了,对不对?既然你自己心里都在疑惑,为什么不尝试着信他一回呢?”

“不愧是年长我九岁,说起道理来,竟也井井有条。”

“……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了。”

他闷笑两声,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会杀你,你大可放心。”

“哦,多谢哦。”

“你今日的教导,我都记下了。还有,”他的语气带着些微落寞,“我未曾不将属下放在心上,也未曾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我……”沈如茵喉咙有些梗,“那句话是我说错了。”

她拉着他的手,重复道:“是我说错了,你不要……”

你不要难过。

她想说你不要难过,却又不知这样直接地指出究竟好不好。

将那两字咽下,她想,他必然知道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那时说出那段话,她心中就很是后悔。

他大抵只是怕自己错信了什么人,才有那句疑问,而她却用那样的话去刺他。

她原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却还是伤了他。

“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宁扶清按住她的头顶,“周冶若待你好,便不该教得你这般操心过甚。”

“他待我倒是无微不至,可到他自己,就很是任性。若我不操心,谁来操心?”她拍了一下头顶上的手,“你也是一样!什么都藏在心里,要叫人猜。总有一日我要被你们俩折腾得过劳死。”

“你为何要操心我?”

“我……妈的!明知故问很好玩是吧?还问了一遍又一遍!”

“你说的‘明知’,与我的‘想知’,并非是同一样。”

“那你想知的是什么?”

“罢了。”

“你看,又不说了!”

“到了。”宁扶清勒住马,下马后将她也抱下来。

沈如茵还想问方才没问出来的话,却见那宁扶止牛皮糖一般黏了上来,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宁扶清,活像被抛弃的小寡妇。

沈如茵真想用“梨花带雨”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宁扶止。

经过沈如茵教导后的宁扶清态度温和了不少。

他将马交给一名小兵,看了宁扶止一眼,抬了抬下巴道:“进去再说。”

南方的天气一向湿润,但每每临近冬天,便会干燥些。

沈如茵看着军营中的环境,那种不想让将士们再上沙场厮杀的愿望更加强烈。

但愿这一场政变,可以少流一些血。

她环视周围,突然意识到,如今的这个状况,似乎已经不需要她找什么证据让宁扶清反了。

因为宁扶清没有死,而且再度回到了军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满课……【众:你总是有借口!

好吧,其实最近有点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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