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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五行缺钱 第12节

薛逊笑道:“二舅兄刚刚还是有句话说对了的,我等着兄长助我呢,兄长可愿?”

史圭干了面前无滋无味的素酒,薛家还在孝期,这看似轰轰烈烈的宴请,酒水也是无滋无味。史圭叹息一声:“说吧。”

“还请兄长担任海战都指挥使。”

史圭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兄长想到哪里去了,我再有不是也是大庆子民,不会做通敌卖国的事情。兄长该问的是皇帝要什么?他这么几次三番的作态是要什么?”

“你能告诉我吗?”史圭嘲讽道。

“他要薛家从新扶植起南方市场,稳定物价、平息流民、发展生计、重现繁华,然后在这些之后,再把薛家打入尘埃,以报今日怠慢之罪。”薛逊好整以暇道。

史圭还想劝什么,薛逊却抬手止住他的话头道:“如今已棋到中盘,再无回头的可能,兄长不必劝我。你先考虑考虑都指挥使的事情吧,想清楚了再回复我,我能等。”

薛逊说完大步走出庭院,一直跟在旁边的金兽小碎步跟上,走到无人的地方,金兽才好奇问道:“主子,咱们什么时候有百年大计了?”

“没有啊,我说过吗?”薛逊无辜回望,一脸一定是你站的太远听错了的表情。

金兽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好吧,主子说没有就没有吧,想来那只是稳住史大爷,拖他上贼船的托词。

薛逊大步往主院走去,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必须和薛王氏交待清楚才行,在夫人交际中她的态度代表着薛家的态度。

“浩哥快来,坐,我有事要向你请教呢!。”薛逊一进门,薛王氏就赶紧迎上来,她今天才出月子,头上还系着抹额,因要招待客人,一身银红色衣衫,打扮的靓丽出彩。

“刚巧我也有话要和阿素说,来,你先说。”薛逊笑着扶她坐下,他是习惯成自然了,薛王氏的身材还没有恢复过来,但却不回避薛逊的亲热。

“浩哥,今日外面是怎么回事儿?吵吵嚷嚷的我也没听明白。还有二哥,刚刚来与我说了许多闺中趣事,又叮嘱我好好与你相处。你知道,我是庶出,即便是姐姐在闺中也少于两位哥哥相处,今日二哥说的那些趣事,我都记不得了。况且二哥从未对我如此亲近,可是发生了什么?”

第21章 薛逊列传

既然决定要把薛王氏培养成共担风雨类型的妻子,薛逊自然不会隐瞒她,除去内里不能说的肮脏交易,把皇家的要求、薛逊的打算、王家的应对都一一告知于她。

“所以二哥这是来烧热灶了吗?”薛王氏喃喃问道。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阿素不可太钻牛角尖。”

“可那不是别人,是我二哥啊!”薛王氏哭道:“往日你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原来不止商贾是这样,世人都是这样。”

薛王氏颓废坐在软榻上,这样的事实十分打击她。她就是个传统的妇人,希望自己的夫家和娘家都是好人,能和睦相处,即便现在王家和薛家还没有撕破脸,但她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好了,好了,别哭,和你说这些可不是招你哭的。”薛逊递上一杯红枣红糖茶,“刚出月子,不能流眼泪,咱们儿子有样学样,以后可是个小哭包呢。”

说到儿子,薛王氏破涕而笑,道:“才不会呢!蟠儿在哪儿,半天没见他了。”

“什么半天,刚刚还赖在你怀里,现在被奶娘抱下去吃奶了。你呀,太不把你家浩哥放在眼里了,自从有了蟠儿,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直线下降啊!”

薛王氏一张脸羞得通红,心虚得左右看了看,发现丫鬟都离得远,应该听不见才放松下来。薛逊大笑,道:“都老夫老妻的,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老不正经!”薛王氏娇嗔道,大白天说这种羞人的话,还怪她脸皮薄吗?

笑闹一阵,薛王氏才正经严肃问道:“咱们驳陛下的面子,这可怎么好?”

“怎么,后悔啦,我要是接旨,你就是侯夫人啦。”

薛王氏给他一个白眼,道:“我说正经的呢,陛下不会怪罪吧?”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薛逊神神在在道,“不过生气是肯定的,皇帝也不能耐我何,你放心。快过年了,你把经历花在过年上,宴会什么的就少去吧,这金陵是龙兴之地,个个都是七巧玲珑心,我可不忍心你去闯龙潭。”

“放心~”薛王氏温婉笑道。

薛逊太小瞧他的作为在朝中引起的波澜了,生气?怎么会如此轻描淡写,皇帝那是雷霆之怒,御书房都被砸过一回,连出主意的张相都被骂给狗血淋头。

“这就是你说的仁商、良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介商贾,居然敢踩着朕的脖子拉屎屙尿,岂有此理!”

皇帝只能反复说着“岂有此理”,他当初补偿一个三品散官被打回来就想给薛逊一个好看,结果让张相拦了,说是国士待之国士报之,然后他就给了一个天大的恩典,在朝为官数十年、丞相之首的张相也是到了七老八十才得了侯爵的封赏,他得了爵位基本就是退休的前兆了。

即便是这样的天恩殊荣,这薛逊居然还如此桀骜不逊,真是气煞人!

“朕要宰了他!宰了他!拿薛家陪葬!”皇帝在御书房里,一边怒骂一边砸,气得要死。

“拟旨,薛逊犯上不敬,目无尊上,着菜市场斩首,抄没家产!”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怒吼着吩咐道。

“是。”张相躬身道:“臣去叫小黄门拟旨。”

“不用,就你来,朕等不及了。”皇帝怒道。

“陛下,臣这两天胳膊不好,写不出字来,还是请小黄门来拟旨吧。”张相推辞道。

“胳膊不好,嗯!这是什么!”皇帝把面前的奏折摔到张相面前,这是他昨晚写得东西。

张相颤颤巍巍的把奏折捡起来,尴尬道:“陛下知道就是,何必拆穿呢。老臣跟了陛下几十年,陛下也体谅体谅老臣吧。抄了薛家是个好差事,能得不少金银珠宝,可臣是文臣啊,要那阿堵物作何。臣战战兢兢几十年才有的名声,可不能毁喽。”

“哼!”皇帝怒道:“那就能陷害别人啦!”

张相苦着一张脸道:“翰林院的学士论关系都还是臣的学生,护短一二可是可以理解的吧。关键是清流就好个名声,宫中的公公就没有这方面的估计的,他们一饮一食都是陛下所赐,自然陛下说什么是什么。”

“你个老东西!”皇帝再没听出来张相这是在劝他暂缓对薛家的处置就不是皇帝了。“薛家如此辜负圣恩,难道放任不理,以后还不人人有样学样。”

“没了薛屠夫,吃不了带毛猪,陛下还少了人才不成?先前老臣说只有薛家能不动声色的解决这场民乱,既然薛家不识抬举,陛下启用他人就是。只是臣也不知道这个‘他人’能不能办成事儿,若是能,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少不得还要用薛家,现在把人宰了,要用的时候可就抓瞎了,何不先把薛逊的人头寄在那里,陛下想什么时候砍,就什么时候砍。”张相神神在在道:“还有,若是启用能臣主持南方政局,自然要有当地百姓配合,若是薛逊小肚鸡肠暗中破坏,陛下占据大义,正好名正言顺,不伤您清名。”

张相想来,若是薛逊真暗中做小动作破坏赈济南方,那格局也太小了。这种格调,就是过了这个坎儿,可过不了那个坑。

“哼!真不知你拿了薛家多少银子!”皇帝嘲讽道,他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要不说薛逊谨慎呢,他要真在京城遍地洒银子,老臣就不必这么苦恼啦。老臣下个月就要娶重孙媳妇儿啦,聘礼还差着一大截,真盼着有个财神爷来送银子呢。”张相哭着脸道。

“朕少了你俸禄不成,还来哭穷。”皇帝笑骂道:“待到那日,朕亲赐聘礼!”

张相事儿办了,还顺带撒娇,把自家重孙子的婚事推上一个新台阶,而且没留下任何把柄,果然是侵淫中枢多年的老狐狸。

皇帝挥退张相,叫来陈木南,道:“严密盯着薛家的一举一动,务必查清银子都在什么地方。”

“是!”

“朕把通政司交给你,这一年来尺无寸功,你若是念着旧主子就趁早别做这统领。”皇帝怒道,看薛逊的反应不难猜出,他的信息比通政司还要全面、还要快。

“属下不敢!”陈木南双膝跪地,叩首道:“属下是陛下臣子,唯陛下之命是从,臣已经在通政司中展开清洗,一定把薛家残留势力一网打尽。”

掌着要命的密探机构,又不能得到主上的信任是何等悲哀,陈木南心里也是苦逼。他名义上是统领,可手下还有三个副统领,一个是皇帝派下来监督他的,一个是从通政司系统一步步爬上来的,一个是素来与薛家不睦的,可这三个人都有可能是表面功夫。陈木南身处其中才知道薛家在情报间谍上的厉害,说不得这三个人都是薛家的耳目呢。

可惜这些皇帝不会在乎,皇帝不问过程,只要通政司能辖制薛家。

等了小半月,京城中居然没有发出圣旨让薛逊去死,让一干伸长脖子等热闹的人喟叹不已,还以为有一场大戏呢。

薛逊也接到消息,皇帝派了南安郡王作为都指挥使,统领水军,以期和茜香国再次决战,副统领也是鼎鼎有名的平国公,平国公乃是太子舅舅,皇帝这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绝对没有放弃太子的意思。后方主管民生的是户部尚书戚威,戚大人连日常事务都抛开了,专门组建了一个临时班子,从六部五寺抽取能臣干吏在,专门在南昌设了临时衙门,作为南方战局和中央承上启下、连接南北的枢纽、桥梁。

“主子,要传令南方阻止他们……”

“不用!”薛逊神神在在道,若是只有南安郡王他还可能着急,但是现在看邸报,居然掺和进了平国公,那他就不必担心了。

太子果然和平国公血脉相连,太子有如今飞扬跋扈、罔顾人命,离不开平国公一直以来对太子的溺爱和捧臭脚。平国公能力很强,不然不能作为皇后母家,但他有个最明显的缺憾——好强!

一般人好强能说是有上进心,平国公好强简直是受不了任何人比他强。现在谁都知道他是作为薛逊的替补,人家军政民政的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南安郡王和戚威还谦虚着,平国公肯定受不了。

“若是平国公忍下来了呢?”听了薛逊一番分析,仍旧担心的忠叔问到。

薛逊笑着看了一眼牛先生,牛先生捋着胡子道:“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可忍不了。”

“若是陛下捉着咱们的小动作可怎么办?”忠叔还是不放心。

马先生冷冷道:“还需要什么小动作,太子自己就能坑死自己!”

第22章 薛逊列传

平国公有此性格缺憾,薛逊知,难道其他人不知吗?不止其他人知道,平国公自己也是知道的,因此在大军行进之前,平国公特意上南王王府拜访,道:“王爷知道下官这狗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可江山社稷、百姓安康岂能儿戏,还请王爷到时一定拦着我。此乃家父留下的戒尺,送与王爷,以警示下官。”

平国公用自己的性格缺陷为由率先低头,南安郡王自然心满意足,投桃报李道:“公爷客气了,什么戒尺不戒尺,你我兄弟还用说这些,快快收起来。”

“入了军中,自然令行禁止,请王爷不要推辞。”

南安郡王无奈道:“唉,既然如此,那戒尺先暂存小王这里,待战事结束,马上奉还。”

领兵的主帅副将达成一致,这支大军就不再是双头蛇,反而拧成一股绳,没有外人挑拨离间的余地了。平国公刚愎自用,但也分得清形势,不然不能高居国公之位,他的目的是打赢这场仗,为自己和太子加分,而不是去逞英雄,有熟谙兵马的南安郡王顶在前面不好吗?

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自然是好的。薛逊却没有那么欢喜,大约人人都喜欢自己的对手不堪一击,除了高智商犯罪之外。薛逊是个普通人,他就盼着能一举成擒、达成愿望,事实上谁都不是傻的。

薛逊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只是以为要分崩离析的军队高层亲如一家,还有“后院”起火。

史圭接到了皇帝的命令,令他秘密监视薛逊,找出薛家存银所在,最好能掌握薛家通敌、叛乱的罪证,毕竟作为商贾,任何商业上的往来,都可能被套上通敌的罪名。

起初是暗卫发现薛家老宅外有人监视,论监听,通政司才是行家,银霜出去转一圈,基本就把暗桩揪出来了。薛逊和史圭关系好,令人去帮忙收拾后衙,不仅仅是表示亲近而已,对史圭身边用得上的人也摸了个清楚,金兽认出监视的人中,有史圭的亲信。

薛逊长叹一声,他当初接到史圭的信件是何等欣慰感动,而今想来也是讽刺。

“主子,史大人是陛下的臣子。”金兽不是在挑拨,只是陈述事实,君有命,臣从命,说到哪里都是名正言顺的,反而为了朋友之义枉顾君命才是令人诟病的。

“是我贪心了。”他虽然没有奢望“若是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也站在你身边背叛全世界”的酸话,但史圭暗中通知他一声不难吧?他和史圭说的清楚,自信洋溢,自己有办法脱离困局,就是不知这样的自信史圭报上去了没有。如果皇帝知道,对他的忌惮只会更深。

“主子,外面的暗探怎么办?”金兽请示道:“不若割下人头,送与史大人。”

“不了,李夫人还在孕中,别吓着她。秘密处置就是,别漏出风声,只当这些人失踪了。”史圭无情,他不能无义,至少朝堂争斗,不该牵连女眷,就当是回报史圭当初一封信的情义了。

史圭连着三天没接到探子的回复,就知道事情糟了。回后衙一问夫人,知道从三日前薛府送来的大夫就请辞了,更加明白薛逊已经发现了。环顾四周,薛家送来的东西,好似都没了踪影。史圭指了指佛龛问道:“那尊送子观音呢?”

“我收在库房,大夫让取下的,现在我胎已经稳固了,再拜观音让菩萨以为我想再要一个怎么好,双胎可不好生。”李夫人调笑道。

史圭面色严肃让人开库房,并吩咐管家,“把薛家的礼单找出来,对一对少了什么。”

李夫人吓一跳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她也是惯常听说过官场黑暗的,难道薛家对她的孩子做了什么?

等管家把库房清理一遍,史圭抱有的一丝侥幸也被浇熄了。薛逊果然把他送的东西都拿走了,如此不动声色,既表明态度,也警告史圭,金陵依旧是薛家的地盘,不要太过,不然这次能悄无声息的取走礼物,下次就能悄无声息的取走他的项上人头。

史圭哭笑不得,官场不都讲究一个“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哪儿有薛逊这种不管不顾的,受了委屈一定要发出来,天底下做官哪儿有不受气的,他那多年通政司的经历都是喂狗的吗?

不管史圭再如何腹诽,薛逊和他绝交之势已成。史圭不得不承认薛逊的威胁直接有效,若是只有他,他还能舍身取义,可娇妻幼子在怀,难道要把妻儿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上吗?史圭到底收敛的行动,只在薛家那条街外布防,不再乱伸手。

…………………………

“李家姐姐却是无辜。”薛王氏叹息道。

“你呀,心软!”薛逊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这是在我手里,遵循着罪不及妻儿的底线,你若是让别人来试试,保准拿捏着软肋,逼人就范。”

“所以我和蟠儿是浩哥的软肋吗?”

“既是软肋,也是铠甲。阿素,朝堂斗争不止是男人的事儿,你也要学会啊。若是事与愿违,我至少会安顿好你们母子,你至少要有养大孩子的本事啊。”薛逊低头,深情望着薛王氏的眼睛。

“我……我……”薛王氏想说若有那么一天,她宁愿跟着一起去死。可感受到怀中娇娇软软的一团,她又哪里放得下,养大了孩子,才使得夫君血脉延续,才是对浩哥最好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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