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归神墟,殿前叩师
十年前，血涂现世，苍生祸乱，所及之处皆是屠戮。
百姓流离失所，家国破败，涓流溪河尽是血色。
分割大陆的诸多数国单凭各自力量都难以抵御血涂之灾，最终大多是落得个城倒国倾的下场。
吸取教训后，天下术师众志成城，由神墟殿鬼离大长老亲自率领千万之众扑杀血涂。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年之久。
终于在万分艰险下，鬼离一众将血涂鬼围困在起祸之地。
齐凉国都城。
但没曾想这场战斗依然持续数月，期间死伤惨重，每日皆有大量术师陨身殉道。
城内烈火不断，尸横遍野！血色乌云笼罩齐凉数月不散！
此后的两年间，附近的江河甚至都未能褪去鲜红！
好在此战最终血涂被诛，天下安定。
神墟殿也因此名声大震，为天下苍生留下一段佳话。
不过经此一役，人族元气大伤，为防止魔族乘虚而入，神墟殿特设立御镜司。
御镜司之职乃是连通各州都城，以达到危急时刻方便术师援护所用。
无相镜便是实现这一切的根本，每一面无相镜都配有一位御镜者，既司礼担任。
此时风隙痕、曲河二人受司礼之邀前往南幽城的御镜司。
地点就在南幽城偏僻一角，总体规模并不大，整体只有一个院子和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
无相镜就在二楼。
原本风隙痕以为御镜司中会是人来人往的华丽之处，可他一路进来，整座楼内却未见一人。
“对于没有修炼过的凡人来说，通过无相镜无异于送死，”
“而且无相镜平常只对宗门部分人员开放，平常这里只有我一人，所以冷清些很正常。”
司礼向风隙痕介绍到。
一进入门，楼阁中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眼前只有一面硕大的镜子，无相镜。
但风隙痕看着那两丈来宽的圆形镜面，却觉得反而像是一个垂在半空的泥潭。
无相镜的镜面并不是平整的，而是不断有波纹泛起，这些波纹的出现毫无规律，让人琢磨不透。
而且风隙痕站在镜前，上面却看不到任何自己的倒影，有的只是灰白色的泥潭。
“大叔，你是第一次见无相镜吗？”
风隙痕点头，他以前只是听说过，但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
御镜司的成立时间是在他离开神墟殿之后。
虽然有师父给的腰牌，但风隙痕从没有想到使用无相镜，因为那样会留下踪迹，这对于他这个隐姓埋名的人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看来师父早就知道我在南幽城了。
风隙痕心中暗想，几年前他毅然决定离开神墟殿，师父虽未有阻拦，但风隙痕也切实的从师父眼中看出了不舍。
现在看来，师父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曲河大人，请。”
司礼将曲河带到无相镜前。
无相镜一般只能允许术师依次单独穿过，所以才将两人错开，这也是为了减少作为御镜者的司礼灵力消耗。
见曲河走到无相镜前，司礼转而面向风隙痕。
正待开口，风隙痕却一把抓住对方抬起的手。
司礼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他还是愣了一下。
在和风隙痕对视后，司礼又转头看向身后不解的曲河，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旋即点点头。
“大人，请。”
当二人穿过无相镜时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就和平常穿过一道门一样，只是这次在视觉上多了些东西。
眼前的景象和南幽城的木质阁楼不同。
二人出来后就身处一座洁白的大殿内，门外的金光射入殿内照的透亮。
同样的，大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
风隙痕回头看去，才发现身后的无相镜并不是之前看到的镜面，而是一颗硕大的圆球。
抬头仰望，上方却依然被这颗“球”遮挡。
若是想看全貌，恐怕还要再走远些。
“曲河小姐。”
“还有……你。”
此时空旷的大殿内传来一阵温和的男声，却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片刻后，才看见虚空之中暗淡光辉闪烁。
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踏空而来，银灰色的长发好似瀑布般垂下，虽然未曾打理，但依旧让人看着很顺眼。
男人眼眸半眯，唇齿含笑，静静的看着眼前二人。
“曲河拜见镜司主。”
眼前这人正是御镜司司主，单名一个镜字，修为据说已经隐隐触碰到了瀚渊海的境界，拥有着破开虚空的能力，也是统管所有无相镜的人。
“曲长老听说你回来了很是高兴，正迫不及待的要见你呢。”
“我看爷爷是想收拾我吧……”
曲河吐了吐舌头，每次她出门归家，自己做的那些坏事全都会被爷爷知道，然后就是少不了各种抄书禁闭。
“你也来吧。”
镜对风隙痕简单说了一句，随即领着二人离开御镜司。
其实曲河一直到现在都有一个疑惑之处。
那就是风隙痕的真实身份。
和自己爷爷是旧识，还拥有神墟殿长老下发的腰牌，按理来说应当是极为尊贵的身份。
可眼前镜大人和之前的司礼对其态度都很模糊，让曲河感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喂，大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曲河贴到风隙痕身后，小声向对方问道。
“不重要。”
但风隙痕显然不想现在告诉他。
此时风隙痕的眼里只有眼前离别七年之久的景色。
神墟殿坐落于云州暮城山上，几人此时正走在前往长老阁的栈道上。
云海从脚下漫过，遮住了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天边的太阳正缓缓落下，耀眼的金光从云层上倾泻而来。
而前方远远望去，能从云雾之中依稀看到那辉煌建筑露出的一角楼阁。
楼阁一角千片瓦，白鹤祥云沐红纱。
等镜将二人带到殿前，风隙痕抬头仰望，只见楼宇环抱山峰，楼宇林立，当看清楚时才发觉自己已在殿前的院落。
看来和几年前又多了些不同。
风隙痕心想。
这时殿门开启，一名老者迎接二人进入大殿。
此时长老阁中的部分长老已在殿内，都在等候这两名晚辈的到来。
“晚辈曲河拜见诸位长老。”
曲河率先进入殿内，在大殿下向座上的几位长老行跪拜之礼。
可当她低下头时，却瞥见身后的风隙痕领先自己，竟一步步向几位长老面前走去。
“喂！你快回来！”
曲河顿时吓得不行，连忙小声提醒，要知道如此冒犯诸位长老，就是有再多的头也不够杀的！
怎么在这种地方还敢乱来啊！
曲河只能在内心祈祷不要出什么差错。
而风隙痕一直面朝前方，朝着主席位的鬼离走去。
一直到其面前三丈外才整衣跪下。
“弟子风隙痕拜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