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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的锅铲 第109节

***

齐宁最终继承了整个集团。

他一边说着不喜欢她,一边逐渐的考到了年级第一,考上了重点大学。

看着她一天天的蹲在花房里。

看着齐程从发抖到呕吐到休克,最终入院。

看着齐鹏和齐长青大打出手,最后愤而离家。

齐家,已经分崩离析。

他作为旁观者,居然也感受到了那种无奈的深切的痛。

他从中二古惑仔时期走了出来,在齐宁最后一次在花房蹲到天亮的时候,告诉齐宁,他会帮她。

像他妈妈那样。

可能他们家,注定这辈子都会为了齐家鞠躬尽瘁。

齐宁并不是做生意的人,她性格太直,不喜欢的东西她甚至懒得说场面话。

刚刚上任就被人喷的体无完肤,都说一个挖土的书呆子绝对会亏光了齐家的产业。

人的恶意很可怕,比他当年想用拳头打下天下的时候心底的恶意更可怕。

他们会在私下里讨论齐宁的穿着妆容,会用很大声的隐喻笑话齐宁又犯下的错误。

他觉得哪怕是他,在这样的恶意下可能也会爆发,更何况向来不喜欢压着脾气的齐宁。

但是齐宁没有。

她用了半年时间,拿下了公司直接左右了公司未来五年战略的大项目,拿下了所有人笑话她绝对拿不下来的和扩大版图有关的项目,甚至,很清晰的描绘了接下来的集团规划。

半年时间,她成为了商界传说。

所有人转了个方向歌功颂德的时候。

只有他知道,齐宁已经接近半年没有来过例假,高强度的工作,高浓度的□□,她每天只能熟睡两个小时。

他倾尽全力帮她,忙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帮她的原因。

齐家或许是个诅咒。

他在酒席上喝到胃出血的时候,自嘲过。

他们其实已经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是却无法再停下来,公司那么多人的生计,左右了部分经济命脉的股票,他们工作,已经和赚钱无关,搏出了命,也不过就是得到个成功商人的名声。

胃出血那天,齐宁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求了婚。

“你嫁不出去了,除了我没人敢要。”他记得自己的求婚台词。

“你得入赘。”齐宁看着他。

他们没有接吻过,甚至没有像情侣那样牵手过。

他们在一起最多的,就是讨论敌对公司应该怎么应付,下一年的战略投资应该做哪几个方面。

他从一个立志成为古惑仔的人,变成了传说中齐宁的小狼狗。

他很冤枉。

他甚至没有吻过她。

所以他吻了,手上挂着水,贴上她嘴唇的时候,一如他想象中的样子,冰凉的,但是柔软。

他们结婚了。

他妈妈一晚上失眠,念叨着他们家可能要绝后了。

可是他姓周,周家的人他都没有见过。

入赘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或许,其实也代表了什么……

齐宁参加了一个地方台的现场采访,直播,收视率不低。

一开始都很正常,他站在摄像机的方向,看着他的妻子在镜头面前气势十足。

其实有些恍惚,总是能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马尾辫子的少女握着他手说,“你好,我是齐宁”时候的语气和表情。

成年人对外的一面,总是和真实无关。

他眼底有讥诮,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然后看到主持人看了他一眼。

“能谈谈你的婚姻么?”那个人设做成好男人其实包养了不少小情人的当红主持人问出这个问题的一刹那,他就和一旁的台长对视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所以齐宁发飙的时候,他正在给集团公关打电话。

他只能用眼角看到,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看着主持人,红唇微启:“关你屁事。”

她很优雅的骂人。

因为主持人问她,他是不是真的入赘了,他们婚后财产如何分割。

主持人愣了一下,专业素质过硬,居然被他成功救场,甚至还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对于外界传说周先生只是您的小狼狗这件事,您怎么看?”

周景铄迅速的挂断了电话,想要上台把看起来已经盛怒的齐宁拉下台。

“你站住。”齐宁盯着他命令。

周景铄停住。

“对于外界传说的,您保养了五个小情人的事情,您怎么看?”她盯着主持人,眼底全是红色的怒火。

“我和我丈夫,是正常程序结婚的,一夫一妻。”她又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我比你幸福。”

她闯祸了。

登上那个位子之后唯一的一次。

这之后,集团公关没日没夜的求爷爷告奶奶半个多月,才把舆论压了下去。

但是他们都没有后悔。

那天晚上,他们有了个女儿,乖巧的冷静的,像是齐宁翻版的女儿。

那是他们第一夜。

情绪翻涌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勇气问出口。

他不敢问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因为懒得。

懒得再找,也找不到像他这样了解她的人,所以就索性一夫一妻。

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喊了她的名字,眼底有泪。

初次见面之后,他就爱她入骨。

她改变了他的命运轨道。

他赔给她一辈子。

卑微的,甚至不敢谈爱。

***

齐爷爷确定癌症复发的时候,齐宁又一次去了花房。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抱住她的勇气。

仍然一言不发。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知道了她的计划。

她想让爷爷安心的走,想在爷爷最后的日子里,除掉那些暗中一直下绊子的人,包括那些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发布了不堪入耳的谣言的人。

他同意了。

那个计划,他同意了,和往常一样,一秒钟犹豫都没有。

但是却在点头的那个瞬间,看到了齐宁眼底的水光。

和那些人接触,他也得跟着糜烂。

觥筹交错的酒席,他已经习惯,早就已经过了胃出血的时候,他很懂得怎么虚与委蛇。

大部分人仍然是看不起他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辩解过小狼狗的身份,哪怕齐宁每次提到这个就会发火,但是真的敢在她面前提这些的人不多。

为了投入,他也收了那些礼,垃圾一样的丢在了角落。

助理很担心。

他估算过价值,觉得这样下去等到事发,他可能得坐牢。

周景铄倒是真的无所谓,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预计到了自己会坐牢。

现在晚了十几年,说起来他还赚到了。

然后,他们给他塞了女人。

香气扑鼻的,妖娆似蛇的女人。

手指摸到他脖子的时候,他无法抑制的恶心了。

推开那个女人,冲到了厕所,大吐特吐。

齐宁冲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厕所反锁着门。

他的女人,跟个女金刚一样,用酒店的椅子把门砸的稀烂。

“女人不可以。”他吐得有些迷糊,只说出了这句话。

她最终抛弃了那个计划。

齐爷爷走的时候,为了这个计划,念叨了她半个小时。

葬礼之后,齐宁抱住了他,跟个孩子一样,一直不肯撒手。

整整七天,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他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他不想原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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