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再见了
“嘭！”
惊天巨响，沈牧景还没反应过来，灼灼火光扑面而来。
好在席彻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出来，才让他免于受伤。
只是烧焦的东西打在身上，他们依旧受了伤。
席彻垫在下面，磨破了手掌。
他护住沈牧景，炸开的碎片打在席彻身上。
“嘶。”
席彻的西装被毁得不成样子。袖子上全是烧焦的破洞。
里面的衬衫也已经烧毁，白色的衬衣带着焦黄色的破洞。
他看了几眼，没有在意。
“大哥。”
席修匆匆过去，席彻的肩膀有一块已经烧焦了，他忍痛没有叫出声。
阮莫第一时间打120，其他人吓到没有反应，他们漠然看着这一切，没有人动。
火海之中，有沈鹤求救的声音。重物轰然倒下，声音也被埋没。
但沈母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站在火海中，似乎能感知到沈牧景在哪里，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见。”
再见了……
沈牧景楞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想冲过去，想伸出手抓着她。可是，他的脚下像栓了铅，阻止他往前。
眼前的火海蔓延至天，黑暗猝然多出一抹红光，让月亮和星星都为之暗淡。
今天的楚市，注定不安宁。
“妈！”
沈牧景冲向火海，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把自己的母亲救出来，把她救出来。
即便，他的母亲化为尘埃。
“沈牧景！”
席彻用受伤不重的手抓住他，“你疯了吗？你现在进去就是死！”
谁也没想到，有人会葬身火海，有人欢喜有人愁。
或许说，只要对他们的利益不会造成伤害，他们就不会关心。
又或者，沈氏的倒下是他们挤上十大家族，他们更加不会伤心，反而是喜悦。
“沈牧景！”
席彻又叫了几声，而沈牧景没有反应，但眼泪源源不断掉下来，他仿佛听不见一样，只是不停地向前，用力扯动席彻的手。
眼前的火海之于他已经算不得什么。他能听见母亲在求救。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无法忍受再有人离他而去。
他要去找她，她还要治病，她怕黑，怕孤独。所以，他要去找她。
“妈。”
许久，他才说出这个字。他依旧向前，没有停下。
席彻的伤口撕裂，血流顺着手臂滑下。
他额头全是冷汗，开始出现重影。
他咬牙切齿，“沈牧景，你清醒清醒！”
沈牧景这才有一丝反应，他身体紧绷，席修制止他的动作，直到消防车到来的那一刻。
只是，他们来的太晚了，这里已经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
这时候，只能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山上的庄园，一旦火势蔓延，造成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
不知过了多久，沈牧景依旧站在废墟前面，沐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他看着前方，没有焦距。
他在寻找，寻找母亲。
“阿牧，我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沐容的声音带了哭腔，他这样让她太害怕了。
“或者，你哭出来也好，你不要压抑自己好不好。”
她哭了好久，，直到眼睛干涸，眼睛赤红。
李诗语站在旁边，她在默哀，又在害怕。
没了沈鹤，她该怎样才能和沈牧景在一起。没有沈鹤，她的父亲，会不会抛弃她？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未知，而她，却又能知道结局。
但她不想放弃，即便是自己，她也想拼一把。
即便是费尽心机，只要能得到他，她不在乎。
沐容的声音她觉得聒噪，她瞥了她一眼，笑意加深。
她哭的样子，还真让人……高兴呢。
烧焦的味道直冲鼻腔，灰尘在叫嚣。她连着咳嗽了好久，却还强撑着。她不能倒下！不能！
不知又过了多久，“找到尸体了。”
尸体已经被烧的外焦里嫩，她的手上带着金色的戒指，是她的结婚戒指。她的头发已经和土地融为一体。
“带回去。”
江述看着偌大的地界，一百二十平米的别墅轰然倒下，这不可能是火灾，唯一的可能就是炸弹。
“找找有没有爆炸物的残骸。”
江述带上手套，在残留的一隅之地需要物证。
李诗语看见尸体被抬出来的那一刻，胃里翻江倒海，她脸色苍白，蹲在角落里呕吐。
沈牧景冲上前抓住他们，“我想，看看我的母亲，可以吗？”
两个警察互看一眼，默契点头。
白布掩盖她的憔悴，黑色的手无力地下垂，黑色的皮肤掉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握住，无声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还温柔叮嘱他的人，现在成了一具尸体。
他的嘴张张合合，却始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
都怪他，要是他没有被推出去，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融入黑暗，那一盏灯，从他的世界消失。
席彻已经被送进医院去了，群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因为他们不想让程双担心。
席彻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手臂缠着绷带，一周内不能碰水。
席修留在这里照顾他，打开微博，热搜毫无疑问是那场火灾。
#沈氏庄园被火焚烧，是天灾还是人为？
#真相解密，沈牧景竟不是沈鹤的孩子。
#沈鹤六十大寿突降横祸。
娱乐新闻被瞬间压下去，这件事的讨论量已经超过了五千万。
网友一：不会是沈牧景干的吧？他刚说完就出事了。
网友二：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蠢？他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干好不好，这不明摆着自己是凶手吗？
网友三：不知道人还活着吗？
网友四：楼上的，你看那屋子都成什么样了，要是有人活着那就真的是见了鬼。
……
网友都在关注这件事，比他们更关注的，是商界。
沈氏身为第三集团，当家人去世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各大企业手足无措，沈鹤的突然离世，让他们的有些方案根本无法实施。
他们通宵熬夜，必须在明天早上给出解决方案。
席彻翻看着微博下的留言，沈鹤的公众形象还是不错的，被他资助的那些人纷纷祈祷他能从鬼门关回来。
只是，谁都清楚，房子都变成那样了，人怎么可能没事。
他们，只是在为自己寻求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