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被和离的真千金53
“虽然如今那些王侯已死的死、让位的让位,可公子应当也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
明月抬手将耳边的发丝缠在耳后,不疾不徐地继续道:
“强龙难压地头蛇,想要彻底地让那些封地上的官员听从朝廷命令,怕是还任重而道远。”
慕容震自然是知道此事还有得磨,不过却是不明白她提起此事的意思。
眼下要说出口的这些话,其实早在明月的脑子里过了几百遍,包括慕容震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也一一想好了如何应对说服。
见着他略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明月露出了从容不迫的笑来:“明月斗胆,想与公子打个赌。”
慕容震来了兴致,放下茶杯笑问道:“哦?你想赌何物?说来听听。”
明月微扬下巴:“就赌我能在一年之内,让那些官员都变成爱民如子、只做实务之士。公子信是不信?赌是不赌?”
慕容震一顿,手摩挲着茶杯,仿若无意般问:“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那赌注又是何物?”
明月没有犹豫,直言不讳道:“明月不才,想以女子之身闯一闯这男儿的朝堂。”
慕容震猛地向她投去锐利的目光,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你可知从古至今,史上还未曾有过女官。”
明月风轻云淡地说:“那我就做第一个。”
慕容震却是沉默了。
女子为官,在历朝历代都史无前例。即便他是天子,要开这此先例亦是重重困难,挡在前头的何止是那些大儒与迂腐书生,还有世俗对于女子的偏见。
若是她真为了官,怕是更多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为一个女人昏了头脑,竟是把后院的宠物带上了朝堂了。
所以他在犹豫,她是否值得他为她破万难。
慕容震这一思量,时间就过去了良久。
而明月始终是神色淡然地品着茶,既不催促他,也不继续多言,好似对那结果全不在意。
也正是她这幅表现,反而让慕容震下定了决心。
他总不能这般为了未知的事物瞻前顾后,连个女人的决心都不如。
“那本公子就跟你赌一把,”他话才一出口,心便是一定,不过又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只是不知这一赌,本公子在青史上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了?”
明月一直紧绷着的心霎时一松,本来还准备了好些劝慰的话,倒是不用再说出口了。
她举起杯来,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公子信我,我自是不能让公子失望。这青史垂名的好事,我也想来沾一沾。”
慕容震同样举杯,与其一碰杯:“那本公子就等着拭目以待了。”
谈好了赌注,接下来自然是谈赌约的条条款款。
二人好一番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最后终于将一切都确定了下来。
不过这会儿慕容震心里已经全无了刚才的彷徨,因为他知道即便明月是个女人,那也是这天下独一无二顶顶厉害的女人。
她不会让他失望,她也不会叫那些迂腐之人拿捏住话柄。
这个女人呐,生有七窍玲珑心,天生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
*
既然已经立下了目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实现。
不过当明月回府,见着在门口等着的云飞烟时,心里又是一叹。
看来还得先将府中的老老小小给安排妥当,才能安心出门办正事啊!
说起来明媚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是时候请夫子上门来教学了,不求她能多才多艺,只求她知事明理。
当然明月也发现了明媚在算术方面,表现得极有天赋,想来日后怕是做生意的好手,倒是可以着重培养她的这方面。
不过云飞烟那里,明月有些头疼,她知道云飞烟心心念念着要好好补偿女儿,怕是不会让她独自离开京城。
可她要做的事情也实在是不适合拖家带口,毕竟她们就是她的软肋,一旦被别人拿捏住了,是真的会出事的。
不过在见着铺子里的伙计找来时,明月的眸子登时一亮,计上心头。
云飞烟是因为找不到事情做,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这个女儿的身上,若是有了正经的事情要忙活,有了自己个儿的生活,那她应当就好抽身离开了。
等到晚间用饭的时候,明月便提出来了请云飞烟替她管理铺子的事情。
云飞烟正喝着汤呢,乍然之下听到女儿让自己去管紫气东来,一个没忍住就喷了出来。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摆摆手拒绝道:“咳咳,紫气东来?咳,那不成,娘可不会管铺子,娘的那些嫁妆铺子,至今都是你外祖母给找的人看着的。”
明月替她轻轻地拍着背,语气带着几分诱哄:“娘,我是有事需要离开京城一趟,这一去大抵就是两个月。要知道这世上我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娘你了。所以明媚和紫气东来我都交给你,我相信娘肯定会好好照顾明媚,也会守好铺子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云飞烟一听这话,心里高兴之余,一下陷入了两难。
一方面又不想辜负女儿的信任,一方面又舍不得女儿离开。
她张嘴有些呐呐地问:“就非得离开么?而且你一个弱女子,这叫娘如何放心得下?”
明月特意压低了声音:“哪是我一个人啊,还有那位派的一队龙影卫跟着,安全得很呢。而且我这回出去是要办大事儿的,若是成了,你就有了个当女官的女儿了。”
云飞烟听到龙影卫三个字,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天子的亲卫啊。
再听得当女官三个字后,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这世上哪有女子为官的,女子天生地位就不如男子,是不能入朝堂和有继承权的,不然当初文思远也不至于非得要换子了。
可见着女儿笃定的目光,云飞烟将那些丧气话都咽进了喉咙。
她一直觉得自己帮不了女儿什么,如今女儿难得求她一次,她岂有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