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刘晔的话，非常简单，而且直白。
意思就是，你们都是垃圾。
能挡秦王董洛兵威？
“狂妄！”
蔡中、蔡和大喝一声。
还将腰间的剑抽出了一半。
刘晔丝毫不惧，“在下此来，乃为荆州、为诸位身家性命之万全而来。”
蔡瑁即刻冷哼了一声。
“我荆州带甲十万，钱粮充足，水师独步天下，襄阳易守难攻，秦王要拿荆州，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刘晔闻言嘴角一翘。
似乎这话正中他的下怀。
“带甲十万？钱粮充足，水师独步天下？”
“水师屡屡败于江东，至于其他...比昔时拥胡汉之兵三十万的刘虞如何？比顽强抵抗、亲密如一的袁绍、曹操如何？”
“而今秦王据有天下，生民数千万，谋臣如雨，战将如云，精兵悍卒，招手即可得百万，荆州能比？”
“再者，荆州也挡不了多久，最后败灭六四三，家破人亡，生灵涂炭，你们的亲族朋友，全都将死于战火。”
“左右都是战败，何不早些投降，还不失高官厚禄！”
“秦王之心，宽天阔地，爱民如子，志在一统天下，开万世之太平，诸位以荆州降，免去一场兵乱，秦王只会厚待，只会欣喜，不会猜忌。”
“再者，秦王麾下，水师还需依仗诸位，更会将诸位当做栋梁之臣。”
刘晔说完，蔡瑁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蒯越和傅巽。
“你们的想法呢？”
两人齐齐点了一下头。
抵抗的话，战败是死。
战胜了，破败且虚弱的荆州，如何去挡刘琦，如何去挡野心勃勃的刘备，还有垂涎荆州日久的江东？
而到时，这些人来，他们拥立刘琮的人，即使不死，也将失去一切。
他们要考虑的，最终还是自身。
这些蔡瑁自然也明白。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快决定。
这时，默默观察着的蔡夫人开口了。
“刘晔？我有一问，汝可答否？”
“请夫人问！”刘晔拱手下拜，目不视蔡夫人。
蔡瑁看向自己的小妹，想听听她要问什么。
蔡夫人微微停顿了一下，“君乃汉室宗亲，却为秦王效力，更不惜为他涉险入荆州，为何？不怕死吗？”
“正是。”蔡瑁点点头，“观你也有学识，又了解秦王军中明细，何不留在荆州，与我等一道破敌？”
“呵呵...”刘晔摇摇头。
这些人，已经没有胆气了。
现在只是还在维持脸皮罢了。
刘晔正色道：“秦王有包容天下之心，气度恢弘，能纳善言，年壮而雄才大略，明辨是非，用人不疑，法度严明。”
“天下兵戈竟起，苍生哀嚎，唯秦王一人，举兵数年，以神武之略平定海内，克乱定祸，拯救黎民。，”
“年年兴兵，百姓却无困苦，文臣敢谏，武将敢战，士卒更愿为之死，统天下，救万民，开太平。”
“先前如此内忧外患，仍能屠匈奴，灭乌桓，四夷无不惧者。”
“壮哉秦王之烈，伟哉秦王之志，仁哉秦王之心，雄哉秦王之威！”
刘晔说完，现场一片寂静。
可又反驳不得。
唯一一点，只有欺凌汉室，视天子于傀儡。
蔡夫人心中极为好奇。
她听着刘晔的话，心中升起了无限兴趣。
手中捏着的衣袖，已经扭了起来。
如此雄主，会生得何种模样？
过了一会，蔡瑁才开口，“你还是没说，为何以汉室宗亲身份，肯为秦王效力，那刘备，可是与秦王势不两立啊。”
刘晔摇摇头，“不是大体，不明大势，不知是非之人罢了！汉室...唉，汉室至今，德皆尽也，我首先为臣，其次才是宗亲。”
“......”蔡瑁顿时默然。
他首先要考虑宗族，其次才考虑荆州。
“好说客！”
蒯越心中赞了一声。
刘晔尚且如此，那秦王麾下其他人，又会是怎样的人物。
这时，众人心中已经各自有了答案。
降则两全，抗则他们玉碎。
只是需要付出一个刘琮罢了。
他们只要遵守法度，依旧可以为官，最多是换个地方。
但是宗族可以保全。
这时，蔡中在蔡瑁的示意下，问出了最想问的事情。
“秦王治下，必须清点人口，丈量土地，规定世家田亩，我等若降，隐户可出，田亩可否保留？”
刘晔闻言，皱了皱眉头，“如此蠢言，请不要再说。”
“你！”蔡中登时大怒。
“咳！”蔡瑁很刚好地咳嗽一声。
刘晔见状，继续道：“世家豪强的种种做派，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朝堂毫无益处，更会惹天下大乱，先时光武帝刘秀，靠世家豪强登上皇位，最后不也对世家豪强开刀？”
“何况今时秦王乎？”
“秦王可没有全靠世家，麾下大将，出身豪门者谁？”
“又不是要诸位的身家性命，只是将不属于诸位的东西拿走而已。”
“诸位名下多少隐户，也占了多少田亩，诸位心里清楚。”
“但只要遵守秦王律法，诸位也不用担心什么性命之忧.. .”
“这一点，刘晔以项上人头保证。”
蔡瑁冷哼一声，“你的人头，还担不起吾等身家性命。”
说完。
他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意思呢？”
傅巽一叹，“不降，如之奈何？秦王之威，光是听见他之战绩，便感全身无力了。”
“是啊，是啊。”
“战不得，战不得。”
众人嗡嗡说着，没人有战心。
要是刘表还在，他们还有点信心。
荆州与江东不同。
江东孙策勇猛，也是他亲自打下来的，威望高，可以万众一心。
就算江东的世家豪强畏惧秦王，暂时也违逆不了孙策。
可眼下荆州不稳啊，刘琮才继位不久。
刘琦、刘备、江东三者都虎视眈眈。
内忧外患，他们里外都很难做。
与其最后还是灭亡，还不如趁早降了。
还能得功。
后面需要进攻江东，少不了荆州水师的帮助。
董洛想要尽快一统天下，就更不会对他们这些人怎么样。
至于忌惮功臣，则更不用在意了。
秦王麾下，功劳更大的都还有。
刘晔冷眼旁观，心中对比了起来。
刘琮目前的处境，和最初秦王初继位相国时差不多。
还要严重一点，因为荆州面对的，是战无不胜的秦王董洛。
而且，荆州内部，臣子无战心，更没有真正的忠诚之士，唯一称的有的，还在刘琦那边。
良久之后，蔡瑁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在经过蒯越身边时，看了他一眼。
蔡中、蔡和也连忙跟着出去。
蔡夫人也是一样。
与蔡瑁亲善的张允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
刘晔这时露出了一丝微笑。
蔡家人，做出选择了。
“蒯兄，德珪这是？”
蒯越撇了他一眼。
这家伙，若不是蔡瑁护着，可能已经死无数遍了。
刘琮是蔡家女婿，蔡夫人是刘琮后母。
他们不能，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但蒯越不怕。
傅巽也不怕。
两人相视一眼后，决定明天就找刘琮谈了。
这是荆州世家的强大意志，刘琮反抗不了。
而刘晔，则已经准备想着怎么回复秦王，同时也要妥善处理一下荆州世家。
他们的力量把持荆州太多了。
可到了日后，在秦王力量之下，他们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那时不舍得自己侵占的东西，要想反抗，就要试试他们这次没有尝过的秦王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