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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冠上珠 第33节

谢映一怔,随即看向朱伊笑了,道:“好。”

她什么曲子都可以跳,但若是谢映为她弹,她只想听凤求凰。

曲声最初是舒缓的,朱伊最先动的是足。那灵巧敏动的双足,诠释了何谓步步生莲,踏月凌风。

裙开见玉趾,霞裳映凝肤。当朱伊叠腰下折,高高挑起雪足,便叫人看清她足踝上的珊瑚足环,愈发炽色生光。

少女随即又已扭身旋开。长裙的红纱一层层漾开,如暗夜流光,晴空赤云,又如丽火般燃烧到天边。朱伊的美历来是低眉顺目的,是刻意收敛的,这一刻,却美得款款招摇,肆无忌惮。

腰旋裾香散,影轻璎珞响。她的手指已绽放成最惊艳的花。

当弦音越来越急,她转动得越来越快,裙摆变成了红色的圆浪,整个人似逆风翩飞在朝霞之上。

十岁后,朱伊便没有再学过舞,这个时候,纯粹是随着乐声,凭借天赋,按她的心念之动而动,每一次舒展双臂,扭动腰肢,都自然随心。欢快急健时,既是胡旋,又是柘枝,柔曳婉转时,既是春莺,又是绿腰,却又不能归入哪一类舞蹈,却空灵绝尘,超脱了众家之美。

每一次回眸,她都注视着她心爱的人。

一曲终了,叫人如坠三生梦里,长醉不愿醒。

一舞动天下,不外如是。

若是当日万寿节上出现这样的舞,甄惜的舞,便会变成月下萤火。

作者有话要说:

请小天使认准标签,甜文,甜!本来想这章搞定两只的车车,结果写不完前面的了,提前祝七夕快乐~~~来不起了,发完就要睡觉了

第49章

“脚好冷啊。”朱伊停下来的第一句道。

她是站在石桌上跳的舞, 桌上特意为她铺了莲纹金箔,不算凉脚,但夜深露重, 总是有些冷,朱伊便朝走近的谢映一跳, 等着他抱她。

谢映果然稳稳接住朱伊。

朱伊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喘声问:“喜欢吗?”她就是故意问的, 她知道他喜欢, 因为谢映看她的眼里有种着迷的亮光。

“喜欢。”谢映垂眸看她。

他随即神情凝肃:“公主,不能让我以外的人看到你跳舞。”朱伊不习舞是聪明的决定。她如此的老实本分,已引得皇帝太子各怀心思。若如此舞姿展现于人前,简直能引人为争夺她而挑起战争。

朱伊靠在他怀里:“我才不乐意给你以外的人跳。我又不是舞姬。”

谢映将朱伊抱进屋里,朱伊忙道:“别放床上,我脚脏,方才踩了地。”

谢映转而走进净室,吩咐一旁的婢女:“打盆水来。”

朱伊被放在青玉池边的杌子上, 看向端水过来的婢女, 仍是上回伺候她洗浴的瑶宁。见谢映蹲下了身, 她忙拨开他捉她足踝的手道:“我自己来。”

她不习惯在人前与谢映太亲密, 三两下就濯去足底灰尘, 重新穿上鞋。

到了外间, 只有他们二人,谢映沉默片刻,便直接将朱伊拉过来, 托着她的臀偎向自己,让她感受。

两人紧紧贴合,那滚烫的硕物,令朱伊的耳根顿时滚烫,她连忙挣开了他。已经历过,自然不再懵懂,朱伊便问:“你怎么又想这事,你就不能规矩点吗?”又怀疑道:“那你以前没在我身边的时候,是怎样过来的?”该不会在魏州早就女人成群了吧?

谢映有些委屈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以前我哪有空想这样多,都怪公主把我变成如今的样子。”

“……”朱伊看着她,他这意思还成她的错了?她原本是想郑重其事地给了谢映第一次,谁知他吃过一回后,就准备当家常便饭。便道:“可是,我们还未成亲,你是想常常与我这般么?”

谢映道:“那我明日就托冰人到韩允嵘那里提亲,先把聘书与聘礼予他,可好?”

朱伊一怔:“哪有这样的议亲规矩?”谢映果真视礼法于无物。不过……他是不是想岔了,她是上了玉牒的,哪怕她找到亲兄长,也不可能越过皇帝与彤贵妃议亲。

谢映轻摩着朱伊的手背,朱伊并不知道,最迟不过小半年,天下必乱。他一路从魏州上京,见过繁华富庶,也见过饿殍遍野,惟有皇室闭塞在方寸之地,高筑天下承平的美梦。最关键的是,靖海王府与雍南王府必定会动。

朱家的皇权若没了,谁还认朱伊这个公主,她又还拿这个公主的身份来做什么。

但他此时还不能告诉她。朱伊毕竟在宫中长大,哪怕皇帝算计她,她也只是想着尽快嫁人疏远,从未有怨恨和报复的想法。且皇族中有她看重的人,朱修黎,朱绰,朱凝……

因此,无论为成全朱伊的手足情谊,还是为自己的声望,他都不会轻易起兵,只会在暗中推波助澜,伺机而动。

谢映道:“公主若认为不妥,就当我方才的话没说过。我继续等皇上赐婚就是。”

朱伊转过头看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你实在想要,就……但你要轻一点。”见谢映没动作,加了一句:“权当给你离京的安慰。毕竟你要去那样久……”她声音越来越小。

“好。”谢映薄唇牵出一丝笑,低头封住朱伊那张嫣红的小小檀口。随即又离开她,起身除去自己身上的层层束缚。朱伊的心越跳越快,在男人脱掉里衣前别开了眼。

谢映按照朱伊的要求,动作果然很轻。

他将她从舞裙中剥出来后,就开始细细柔柔地缠磨,酥麻的感觉,如涟漪一般扩散,让朱伊颤抖不停。但谢映久久不再进一步,不上不下,低回百转,简直是种折磨。

朱伊忍不住主动朝谢映微微拱身,然而他还是如此轻柔缱绻,并不真正占有她。

她终于问男人:“你在做什么?”

“公主不是叫我轻?我怕我一会儿忍不住又重了,不敢继续。”谢映如实道,却总让朱伊觉得有种促狭意味。

朱伊憋红了脸,道:“那就不用再轻了。”话刚落,便啊的一声长呼,随即绷住身体,紧攥着丝被的手指也泛白了。他对她来说还是太难适应。

谢映也感到举步维艰,轻声哄道:“伊伊,别害怕,放松。”

朱伊看着谢映逆着光的脸,对方半掩的黑眸迷离幽深,低喘的样子难言的惑人心扉。不止女色会让人迷失,男色也是。想到再过两天就要与谢映分开,朱伊尽力柔软下来,按照他说的去做。

她被谢映禁锢着,任由他在她最脆弱的软红中肆意进犯。

浮浮沉沉,忽起忽落,仿佛永无停歇……潺潺春水湿了褥单。

朱伊合上双眸,头朝后仰去,秀致的下巴高高翘起,无助地喘息,她这才知道,谢映的温柔都是假的,强势地掠夺才是他的本性。上回真的是他怜惜她初次,才那般轻易放过了她。

周围太.安静,朱伊的声音便兀显在空气中,只是可怜的她并不知道,无论是她喉间的轻咛,抽泣,还是断续的讨饶声,都只是令男子愈加血液如沸,不能自休而已。

因需一直温着青玉池的水,以防世子随时叫用,瑶宁有时会从侧门进出。她被床上的动静弄得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终于没忍住,远远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世子虽然偶尔会到这宅子来住,但对器具摆设从不在意,但自从上回这位姑娘来过之后,世子房里便换了一张卧具中最宽大稳固的拔步床。

从她这里看过去,透过镂空雕花的床栏,能看到世子宽肩窄腰的光洁后背,他是站在床下的,平素漂亮挺直的脊柱此时伏弯下了去,引得隐贲的暗肌越发分明,下半身则刚巧被实心床板挡住了,而女子的身躯被遮得什么也看不到。

惟恐世子发现,瑶宁赶紧低下头走了。

当朱伊以为终于能结束的时候,却被迫翻转,趴在暗红的锦褥间,接受新一轮的狂风骤雨。

朱伊已昏睡过去一回,她醒来时,正好是谢映抱她入净室,她用最后一丝意识,照例叫谢映不要跟她一起洗。谢映答应了。

净室里只有瑶宁不时浇落的水声。

瑶宁的视线下意识就看向朱伊,对方阖着眼将头靠在池边,似已累得入睡。女孩脖子以下全沉浸在水中,但瑶宁隔着水波也能看到她身上的红痕斑驳,她脸红了红,想象这位大美人被世子困在怀里的光景,更是着迷地不断回想谢映光裸的背影。

若是,世子抱的人是自己就好了……瑶宁很快又打了个冷颤,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一僵,世子从不带无用的人在身边,更不会让心思不单纯的人在身边,陶扇姐能一直伺候世子,除了她高明的医术,便是因为她清醒理智。她好不容易从女营中脱颖而出,切不可自寻死路。

她虽不知这姑娘现今的身份,但陶扇姐上回过来就给她透了风,说是未来的世子妃,需得小心伺候着。

这般想着,瑶宁赶紧轻柔地为朱伊擦拭,眼角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立即道:“世子。”

谢映嗯一声,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朱伊的后脑,便问瑶宁道:“可睡熟了?”

瑶宁点点头。

谢映:“你出去罢。”

瑶宁知道世子这是要亲自为这姑娘清洗,便应是退出。

谢映除掉袍子,跨入池中,揽过朱伊将她圈进怀里。

谢映就不明白,朱伊都跟他做这种事了,看一看他怎么了?只要叫她看他,就跟要她的命似的,只闭着眼不住摇头。朱伊连看看都不愿意,要想等到她抚他一抚,更甚是为他……更不知要待何时了。

不过,因想着要分开月余,他今天实在做得狠了些。谢映心疼地伸出手指,轻摩了一下朱伊微咬破皮的下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算是昨天七夕的应景份。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具体的吧……应该没有

第50章

一直到谢映用斗篷将朱伊裹起来, 重新放回床上,朱伊也不曾醒过。

谢映并未叫醒朱伊,直接将她送回了宫。

把朱伊放在她自己的床上时, 她闭着眼睛含糊道:“谢映,你至少要回来陪我守岁。”

她连做梦都在想这事, 谢映将脸贴着朱伊额头,回应她:“用不了那样久, 相信我。”

第二日, 朱伊找了个心下痛的借口,在床上躺了一天。谢映昨晚对她,简直就是可着他心意地摆弄索求,丝毫不知节制。她身上就像被石头碾过般,一走路更是腰间腿间都牵着痛,干脆就躺着了。

谢映离京那天清早,天空飘着细雨。朱伊与朱修黎提前碰了头,一道登上永岁门的城楼。

谢映前一天就去了城外营地点兵, 今早又独人骑着马往禁城赶。雨丝沾在男人发丝, 化作微小晶莹的露, 飞一吹, 又消失了。

原本谢映与朱伊约好的, 下雨就不来永岁门送行。但谢映担心假如朱伊到了城楼却见不着他, 会失望。

冥冥之中,人与人的纠葛是奇妙的。

就像第一次在太和殿广场,那样多的人, 哪怕朱伊只是躲在太监身后探头,谢映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她。今日也一样,谢映下意识就看向城楼最东的垛口处,目光攫着那抹纤细的淡绿身影,舍不得移开眼。

朱伊抓着女儿墙的边缘,看谢映骑在马背上,烟雨朦胧覆了他一身。他抬头望来,朱修黎立即高高挥手,差点脱口大喊表哥。相互对视片晌,谢映朝着两姐弟露出一笑,旋即策转马头,绝尘而去。

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谢映从前出征和游历皆是常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出一趟门也这般黏缠的一天。

朱伊望着那背影,道:“走吧,阿黎。”

朱修黎扯着朱伊的衣角:“姐,我可真舍不得表哥。”

“他很快会回来的。”

“对,那些小毛贼,哪是我表哥的对手。”朱修黎燃起壮志雄心:“姐,以后我想跟着表哥学打仗,我感觉我不是念书的料!”

朱伊抚着朱修黎的脑袋:“打仗也需熟读兵法谋略,你还是得念书。”

朱修黎瞬间蔫了。

朱伊如常过着日子,后宫里越发厉害的明争暗斗,她只当没看到。

这日她向彤贵妃请安时,对方心情不错,主动道:“我儿,你可知道,皇后今日被皇上推攘跌倒。”

朱伊身边有朱绰这个“包打听”,还是知道许多事的,但此事的确不知,便摇摇头。

彤贵妃便道:“那你总知道昨天朱黛把甄惜推进湖里的事吧?”

这事朱伊自然知道。这样的天,湖水冰冷刺骨,甄惜虽被救上来,却快去了大半条命。皇帝雷霆震怒,当即命朱黛去陈元殿罚跪抄经,禁足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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