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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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朝雾之间站定，环顾而视，百千朵各弄姿态的美艳花卉组成不同形状花圃，视野延伸开去，万千块巧妙设计花圃结成辽望无际花海，视线尽头，花海之外又是花海，层层包裹，深邃无匹，无边无际。花圃与花海间，恰到好处的点缀着一片片绿意盎然的参差草木。脚下不是泥土，而是层层白云。

天外奇景般的离地数千米高空云层中，奇花异草，神兽珍禽，立足于云端之上，司空见惯的悠闲生活，淡雅休憩。

在女性主导的天使星云中央梅洛星球，这无边无际的悬空花海几乎霸占了这颗星球表面近20%的云层，形成一卷无以伦比的绝世画景。

这里是天使之城最有名的空中花园，梅洛星质量太过巨大，星球表面植物无法存活，这里没有一根草一朵花一颗树是自然生成，都是采摘自天使文明治下各大星系最神奇的各色植物异种。强大的天使们以独树一帜的高雅审美，再上些许权利的作用，从各大文明的生活空间不停的搜集最美丽的植木、草皮、喷泉、山势甚至许多宇宙间珍稀非常的飞禽走兽移送到这里安置。数万年的日积月累下，空中花园的规模之广已经无法形容。

这片伊甸园所在的云层并非像天使们居住的云中城一样固态漂浮，但星球表面架设的无数台大型数据运算集却在无时无刻担负能源供给和计算虫洞回路，输送给这片空中花园。为了维持这片生态奇迹的生生不息，每天耗费的能源量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依靠着转换梅洛星天体持续散发的巨幅能量，换个恒星群来充当能源中心，也未必能维持天使文明的庞大日常消耗。

美丽如斯的空中花园，是最受女性天使欢迎的栖息地之一。

天使文明是远超标准等级以上的强势母系社会群体，这一点，自从华烨被推翻后，在同为女王掌权的三王秩序统治影响下基本确认；之后倡导母性至上的凯莎只身执掌天使之城，女性天使的领导地位得到进一步提高。经过数万年演化，目前的天使之城中，女性天使的数量占了绝大多数，为数不多的男性天使大多居于天使之城外圈星云，或隐退遁于宇宙深处。

天使族崇尚爱情与力量，并不反对与外族自由恋爱、通婚，但依托强大的力量，以数据匹配度来寻找伴侣，更为大多数天使所推崇。

“右翼护卫莫伊士，我听完了你所有的陈述，这和天使云系统上记载的银河战役数据记录并无冲突之处。你要相信，并没有人想要针对天使女王彦，长老院的所有议题都对外公开。但仓促开战，女王彦肯定是有责任的，我们阵亡了一百多名高阶天使战士……现在召开议会，只是履行正常程序而已”，前方的老者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一头正在喝水的独角兽，轻轻说道。

这头白色的独角兽是雷属性，额头的独角颜色已经深紫，要不了几十年，就可能进化成掌控雷电的异种雷兽了。

莫伊随即停步，这位墨尼托长老是长老院中唯一的男性，曾经也是凯莎女王的绝对支持者。但彦女王上位以来，这种支持变得若有若无。

这种年纪已不可考的天使元老，眼中只有天使文明的永恒兴盛，不会坐视天使文明被打压。但换个角度一想，如果某些阴谋家想方设法在他们脑中造成一些导向性判断，让他们认定天使女王的执政理念对于天使文明来说并非福音，那么这些刻板的老不死们调转枪头来针对女王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天使拥有无尽的寿命，甚至能用能量重塑躯体，愿意保持老态的天使，都是经过无数次文明历程，参悟宇宙至理的智者。这种人虽然已不再计较利益，但是执念依旧存在。无法彻底理解对方心态，就很难达到说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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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院，有多少人真心实意支持天使之王呢？毕竟他们之前支持的，是神圣凯莎，而非天使之王那张天刃王座。

天使文明内，绝大多数天使的态度若宁相似，从天宫秩序崩塌，到三王秩序建立前后，亲眼目睹神圣凯莎以绝对实力压服一切神灵，从而心口信服，怀着荣耀新年团结在神圣意志下。在这种上下一心的氛围中，天使文明的辉煌成就远超之前，更得以凭借绝对地位，统御宇宙数万年。

但现在恰逢新王登基，力量薄弱，支持廖廖，而这位新王又一意孤行征讨银河系，大败失利而归。这样的局面下，不用想都知道会有人趁此机会借题发挥。

莫伊清楚自己责任重大，在彦女王成长到能够镇压局面之前，她必须为女王争取到足够多的支持者。

她已经绕了相当大的圈子才单独约到这位在长老院权柄显赫的老者，但无论如何劝说，对方仍然用标准辞令来回答自己，并无感情波动。这让怀着为彦女王争取到神圣凯莎旧部支持心思而来的莫伊隐有一种危机感，对比起凯莎在位时的稳定局面，彦女王根基太浅太浅。

不支持，可能就意味着反对。

但她无能为力，这位墨尼托长老，已经是她拜访的第7位长老。除了2位长老给予了正面反应，其他几人都态度暧昧。虽然他们没有资格弹劾天使女王，但是让女王的政令局限在天使之城，到达不了天使星云，恐怕不难办到。如果撕破脸皮，那么天使之城内女王的法旨是否通畅都得两说。

“要不是你们推三阻四，搬问题讲条件，女王至于只带几个小队就攻打银河系吗？”，莫伊默然暗诽，在神圣凯莎面前，可从没人敢从“责任”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银河系战役的首要目的是为神圣凯莎女王复仇，恕我直言，凯莎女王陨落后，有相当部分守护天使的信仰，并不像凯莎女王在位时那么坚定。肃平银河系，也是女王凯莎的神圣意志贯彻，如果不是华烨和卡尔半路杀出，银河系连同恶魔莫甘娜现在应该已经一起沉浸在正义光辉之下。我们确实牺牲了不少年轻战士的尊贵生命，如果不是彦女王及时救援，我也几乎陨落在那里，但是，天刃7号已经成功抵达地球，星网通讯目前已经恢复，地球人族甚至有了反攻邪恶势力的迹象，银河作战的战略目的已经基本实现，除了，将莫甘娜和卡尔押上雷神柱……”

“护卫莫伊，你知道天使星云中，我族人的总数是多少吗”，墨尼托长老走到独角兽旁边，缓缓伸手抚摸它那光滑的脊背，头也不回的问道。

这头独角兽舒服的低吟几声，甩了甩脖子，显得颇为享受，天使气息受到万物亲近，它并不反感这一老一小的接近。

这个莫伊还真不清楚，她估算了下：“十万？”

老者摇摇头。

“那，七万应该有吧？”

老者继续摇头。

“无论如何，五万肯定是有的”，莫伊语气坚定。

老者连摇头都省了，伸出左手，三根指头竖起。

“天使云目前仍有记录的，只有三万多名！我们虽然已经站在宇宙最顶端，但强大尊贵的天使族，总共数量还不到四万”，老者灵巧的眸子仿佛穿越云层，看向外太空：“这意识着我们种族承担着超越其他宇宙文明的危机感和自律性，强大、永恒、不朽，都必须建立在文明得以延续之上，所谓的战略目的之列，均要让位于至高无上的文明利益。”

“吾等皆献身于光明，执之以正义荣耀，凯莎3万年的井然秩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我并不怀疑天使女王彦的崇高信仰，但如果仅仅只怀着对正义的执着和执行审判的急切欲望，又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宇宙诸神势力中继续均衡？”

“我忠诚于凯莎女王，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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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的继承人。但是很遗憾，我并不相信女王彦有能力掌控这复杂的局面。”

莫伊静静听着，等确认长老大人说完，才施施然道：“如果长老院非要对银河之战的失利进行问责，只会进一步削弱女王的施政权威，在目前天使之城外强敌环视的局势下，这难道就有利于墨尼托长老所谓的文明利益至高无上？”

这话说得不客气，让墨尼托长老有些不耐烦，但碍于莫伊的右翼护卫身份，他又无法发作，语气重了不少：“凉……莫甘娜是第四代神体，女王彦并非敌手，现在加上死神卡尔和天宫华烨，我族已经站在前所未有的危机边缘。比起为神圣凯莎复仇和宣扬正义光辉，我们更应该稳中求胜，保存实力！彦即位天使统帅还不到一年，她没有经过诸神加冕的洗礼，甚至连天使之心都没有……不客气的说，她还只是名义上的天使女王！如此急于出征，长老院和天使军团的反对声音不足为奇！依照我看，这恰恰代表了大多数天使族人的心声……”

看这侃侃而谈老头的固执神态，莫伊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对方，摇摇头，干脆利落的展翅离开。

神圣双翼地位尊贵，不好直接拒绝谈话的长老大人正在想着怎么打发走这个倔强的小家伙，见右翼护卫无功退却，松了口气。

女王7000多岁，左翼刚满5000岁，右翼才2300多岁，三个人绑一块儿，在他看来也只是个小毛孩儿。另外，彦听说还是第三代神体，追和莫伊似乎也刚进阶三代神体不久。这种实力，在天使之城，还远远达不到让人尊敬的程度。

以他九万年的智慧来看，无论是天使女王还是双翼护卫，都只是凯莎陨落后顺位递进的幸运儿，安心待在天使之城享受各类资源和科技，努力突破高阶神体才是正途。拥有强大信仰的前左翼护卫彦，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成长到接近神圣凯莎的地步，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彦想要如何贯彻意志，都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帷去违逆正统的天使女王。但是，如果非要一意孤行，将天使文明带入歧途，甚至坠入深渊，长老院便有义务站出来表明立场。

看着空中莫伊迅雷般远去的身影，长老没来由的浮想联翩。天使之心是天使女王重要的种族信物，现在已经确定彦没有拿到天使之心，这次凯莎降临地球星，如果天使之心不是遗失在了暗位面，那就极有可能……

南方，数百万光年距离之外，那个叫银河的星系某处。

空中，一道巨大到难望边际的粗壮光柱突兀出现，迅疾无比的直直坠落而下，天使文明引以为傲的星云联合防御体系和能量守恒壁垒对这威势足以毁天灭地的攻击没有半点反应。

所有目睹这一盛况的天使无不目瞪口呆，极度震撼。没有任何人感觉到能量运作，但这道虹光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击中了堪称天使族绝对命脉——“圣泉”所在的天使圣殿。

万众瞩目之下，坚不可摧的天使圣殿居然完好无损，而其核心所在——神圣之泉沐浴在这道七彩虹光直接照射下，原本默默滋润了天使文明十万年之久，能量日益削弱的神圣之泉焕然一新，满满的生命精华再次填充其间，周围圣光四溢，隐有神曲奏鸣。

天使历107516年，神圣纪元31027年。

一道七彩赤金虹光，从虚空直射梅洛星球天使之城，粗达万米的宏大光柱照亮了整座天使星云，9大星系在这一瞬间暗能翻滚强涌，呈几何倍增，很多正苦苦冲击神体界限，想要进化到更高级别的天使们轻而易举的突破了桎梏。

这天外神迹持续了大概一刻钟，才逐渐淡去，遗下磅礴连霄紫气，徒留全星云议论纷纷，猜测无数。

当是时，天使女王审判·彦成功领悟审判之心，主宰世界审判本源，手握审判规则之力，跻身于宇宙至高神之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