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难平
裴泠儿哭的越发伤心。
“六皇弟，你怎的平白无故污蔑人，我也不知翠竹为何要杀了那三人，你非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没有管教好婢女。”
瞧她委屈的模样，她反而像个受害者了。
想起同济堂倒在血泊中的把人，以及死在她怀中的孩子，苏九卿便觉心中憋了一股怨气。
“五皇姐既然知道丫鬟杀了人，为何不带着丫鬟一起来请罪？”
看了苏九卿一眼，裴泠儿泪眼婆娑。
“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的，那我宁愿去死，我去死总能随了你们的意了吧！”
说完，便不管不顾朝柱子上撞去，裴若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出手。
就在裴泠儿要撞到柱子之前，皇家暗卫出现拦下了她。
与三个平头百姓相比，皇帝显然要维护裴泠儿。
“够了！既然是丫鬟擅自做主，便于你关系不大，你又何必寻死觅活？从公主府中拿出三百两银，分别给了那三人的家眷便是。”
虽然来的路上，苏九卿隐约能预料到皇帝会包庇裴泠儿，但三条人命在皇帝眼里就是这般不值一提，让苏九卿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还有同济堂掌柜的一家八口人，五皇姐，你的丫鬟还真是胆大包天呢。”
裴泠儿震惊不已。
“同济堂的一家八口关我何事？本殿不知情。”
苏九卿冷笑。
“翠竹在巷子里杀了那三人，你不是也不知情吗？”
“苏九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同济堂掌柜的一家八口也是我的丫鬟翠竹杀的？”
“难道不是吗？”
“翠竹只杀了巷子里的三人，同济堂的事与我们无关！”
情急之下，裴泠儿不知不觉将她和翠竹联系在了一起。
皇帝沉声打断她们的争执。
“够了，翠竹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白死难辞其咎，将她的尸首悬挂在城门口，鞭打三天。另外，裴泠儿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丫鬟，罚面壁思过一个月。”
巷子里的那三条人命，加上同济堂一家八口，就被皇帝这样轻描淡写糊弄了！
苏九卿上前一步，裴若一把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看一眼苏九卿，皇帝语气不容置疑。
“此案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便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好了，都退下吧。”
离开的时候，裴泠儿得意看一眼苏九卿，带了趾高气昂的嚣张气焰。
回去的路上，苏九卿沉默了一路，裴若握紧了她的手。
“卿儿，父皇要护的人，我们动不了的。”
“难道十一条人命在皇帝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沉默片刻，裴若嗓音低沉。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区区十一条人命在帝王眼中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那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啊。”
说完这句话，苏九卿也沉默了，在绝对权势面前，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你能帮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公主殿吗？”
“可以。”
裴若没有问苏九卿打算做什么，只要是苏九卿想做的，他会不遗余力去办。
当晚夜黑风高，苏九卿和裴若二人悄无声息潜进公主殿，用迷烟迷晕了殿内宫女，苏九卿来到裴泠儿床前。
看着吸入迷烟陷入昏迷的裴泠儿，苏九卿满眼冷漠。
一个公主杀了几个人而已，对于皇帝而言不算大事，但苏九卿却不能不为无辜死去的十一人做点儿什么。
用银针刺穴的法子，将裴泠儿从昏迷中救醒，裴泠儿睁开眼看见苏九卿，怒喝。
“苏九卿，你怎么会出现在本殿宫中？来人，快来人！”
她惊讶发现自己用尽了气力却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苏九卿，你对本殿做了什么？”
说话间，裴泠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宫女，眼神慌乱。
“本殿是公主，你若是敢乱来，我让父皇斩了你！”
相比于裴泠儿的慌乱，苏九卿则淡定许多，她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泠儿。
“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目前的状况，我既然能避开宫中守卫，来到公主殿，迷晕你宫中宫女，自然也能悄无声息解决了你。”
她语气平常，面容平静，眼中却蕴含了滔天杀意，这凌冽的杀意让裴泠儿胆寒。
她不怀疑眼前女人有这样的能力和胆量，她飞快的看一眼殿内，看见了坐在藤椅上的裴若，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裴若，救我！”
裴若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裴泠儿的求救置若罔闻。
如果这样能让苏九卿心下好受一些，那么他愿意替苏九卿承担此事带来的后果。
居高临下看着裴泠儿，苏九卿充满恨意的眸色中浮出几丝悲悯。
“你觉得凭我一人怎能到的此地，裴泠儿，你这个公主不过是皇帝的怜悯得来的，你爱而不得的男人视我为掌上明珠，你就是个可怜人。”
虽然愤怒，但裴泠儿不得不承认，苏九卿说的对。
她并非皇室血脉，若非皇帝怜悯，她或许早就死在了双亲战死的战场上。
就连她喜欢了多年的裴若，对她好也只是因为可怜她而已。
饶是这样，她也不愿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人血淋淋的扒开，用充满恶趣味的眼神欣赏着。
“你胡说，父皇是我如亲生，裴若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有你的存在！”
她的慌乱出卖了她，苏九卿欣赏的够了，便拿出一根寸长的银针。
“够了，我不想跟你多说，今晚我来是为死在你手上的十一条人命报仇的。”
银针在皎洁月色的辉映下闪着寒光，裴泠儿惧怕的身子往后缩。
“你敢，苏九卿，我是公主，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你是不是忘了我方才说的，没人发现我进来，也没人知道是我杀了你，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现在还没想过要杀你，不过是让你吃点苦头。”
裴泠儿毕竟是裴若名义上的皇姐，她不愿意让裴若为难，是以没想过要杀了裴泠儿。
话音落下，苏九卿手中银针极快的刺进裴泠儿周身几处大穴。
“不，同济堂那八个人的死跟我没关系，你住手！”
此刻的苏九卿就仿佛神祗，身为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裴泠儿第一次生出恐惧心理，她不断求饶。
“不是我，那八个人的死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