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送他去书院
这个小王八犊子!
江映水自小要强,凡事总能压人一头,这样子束手无策还是第一次,她气得要死,抬起还能动的腿用力往上顶,企图让楼崇山从此告别男性雄风,可她根本够不到!
此刻她浑身上下还能动的,大概就是舌头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映水忽然不再挣扎,微张开嘴,伸出舌尖在楼崇山掌心挠了挠。
楼崇山忽然觉得掌心酥酥痒痒的,带着些许温润的触感,整个人当即一滞,如遭雷击,过了一会儿才整个人连滚带爬从江映水身上起来。
“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
江映水微眯着眼,抬脚对着楼崇山胸口就是一脚,见楼崇山被踹懵了,提起边上的枕头劈头盖脸往楼崇山脸上呼去。
楼崇山捂着脸东躲西藏,江映水却毫不手软,手上拿了什么就扔什么,楼崇山三两下也就躲开了,可看江映水气恼的模样,他莫名心中一悸,生生挨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深夜,楼崇山动了动被打得发麻的脸,紧握的拳头高高扬起,可看见江映水高高扬起的下巴,冷着脸松开了拳头,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
江映水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
一晚上折腾成这样,她也睡不着了,知道楼夫人将被褥全都藏着,也不知道楼崇山能去哪儿睡。
越想越是睡不着,干脆起身在院子里找起人来。
南侧是佣人们睡的,北侧是茅房,只有西侧厢房一直空置,江映水推门进去,向屋子右侧的床上看去,隐约躺了个人。
她小声走近,只见楼崇山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熟睡过去,借着清冷的月光就能看到他脸上的红肿,看着又是可怜又是好笑。
她心里有些愧疚,忍不住轻轻拿手去摸了摸伤处,而后回房抱了被褥给楼崇山盖上,才借着月光轻轻给他上药。
明天还要入学,不能让他这么狼狈的去。
做好这些,江映水悄无声息退出屋子。听到木门被小声关上,楼崇山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裹紧了被子。
……
昨夜虽睡的晚,但江映水一如既往地早起,陪楼夫人吃早饭。
她原以为楼崇山是起不来的,不想过去的时候就见他哈欠连天坐在饭厅里,脸上红肿已然消了大半。
见她来了楼崇山很是警惕,瞬间坐直了腰板,挪到了更远的地方去。
江映水沉着眸子坐下,开始为楼夫人布菜,楼夫人还沉浸在楼崇山要去麗山书院念书的喜悦之中,压根儿没注意二人气氛不对。
“映水啊,待会儿你可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要你送崇山去书院?”
江映水手上一滞,不着痕迹抬了抬眼眸子,“娘,我今日还有些事情,来时母亲给了几间铺子让我打理,还未曾去看过……”
楼夫人闻言有些失望,却还是很快释怀,连理由都帮江映水想好了,“不去也好,不去也好,这读书是男人的事,女儿家总参和也不好,平白遭人笑话。”
江映水没说什么,楼崇山却直接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走了。”
“哎,这孩子,你可得去书院啊,不许乱跑!”
楼崇山这模样,别说楼夫人不放心了,江映水都放心不下,故转过头嘱咐阿凉:“我这头也没什么事,你去跟着他,绑也要把他绑过去。”
阿凉得令走了,江映水随意吃了两口,告别楼夫人也出了门。不过她不是去看什么铺子,而是转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进屋换了身男装。
幸好以前学过化妆,她将眉毛画得很粗,斜入发髻,加深眼窝和轮廓,不多时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便呈现眼前。
看着镜子里多少还有些女气的模样,江映水皱皱眉,半勾起嘴角,衬着有些幽深的眸色,多了些邪肆不羁,总算消磨去几分女气。
一切准备就绪,待出门时,提前叫好马车已经等在门外,江映水一撩袍角,动作利落的上了马车,刻意压低了嗓音,“劳烦,去麗山书院。”
“好嘞!”车夫爽快的应了一声,估摸着他应该坐稳了,抬手一挥鞭子,马车的轮子便轱辘起来,缓缓驶出闹市,朝着麗山书院的方向去了。
说起来,麗山书院坐落在城外麗山山脚下,因此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这麗山并不算很高,山势也并不陡峭,颇有几分秀丽的味道,此时正是初夏,山上郁郁葱葱的,远远看着,景色便很是不错的样子。
看着越来越近的某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江映水放下马车的帘子,暗暗叹了一口气。
马车在书院正门停了下来,江映水付过钱,利落的跳到地上,顺着台阶看了上去,视线在“麗山书院”几个大字上略停留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抬脚走上台阶。
“这个该死的女人,非得逼我上这劳什子的书院,没得让人笑话,真是……”
楼崇山嘟嘟囔囔的闷着头往上走,心里是一百个郁闷。
他今个儿本来约好了跟好兄弟出去潇洒潇洒,现在可好,计划全泡汤了!
路上他本来甩掉了跟随的家丁,打算到约定的地点跟兄弟汇合,江映水身边的那个阿凉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笑着拦在自己面前,“姑爷,小姐担心您找不到路,特地吩咐奴婢送您过去。”
“送?”
楼崇山狠狠一咬牙,想到自己面对那个丫鬟毫无还手之力,像木头一样被扛上马车的一幕,就憋屈的想要吐血。
此时那丫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要是不进去,说不定又会被点了穴抗进书院大门。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被一个丫头扛来扛去,脸还能要?
尤其是这书院,来来往往的都是读书人,埋汰人都不带脏字儿的,虽说以前他也没少受这些人白眼,可那能一样?
咬着牙迈开腿,楼崇山一步一步踩上台阶,那架势活像要把脚底的台阶踏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