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入虎穴

几个人带着转轴子和海蛇，踏着雪，顶着风，一路向林中燕的绺子开进，海蛇是二进宫了，头回来过一次，这次算是故地重游，不同的是转轴子陪着，自己心想，和转轴子是缘分啊，上回进土匪窝子是他陪着，这回又是他陪着。

来到聚义分金厅，林中燕正座，左右是乔师爷和几个炮头。

“呀呵，哪阵香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见到转轴子，林中燕起身迎接，和撼天龙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我说大当家的，过年不吃漂洋子，拿我这老骨头碰码，是咋的，局红了，想在我这里抖抖威风啊？”转轴子一嘴的黑话。

“我的大爷啊，您说的哪里话，按理说，每年我请你山上过年，你都不来，这回让巡山的狗子碰到了，您就当我过年请您搬山，孝敬您行不行？给您预备上好的梦头春。”林中燕客气道。

“碰码归碰码，我儿子是个空子，春点不开，别着了道。今天我们进沟里打猎，快过年了，得有年货，我不是给你们打小项的，过年谁家也得吃顿漂洋子啊。你们碰个窑啥都有了，难道让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转轴子说道。

“嗨，您老人家一句话，我给您预备几车送去。这个是您干儿子，是那个百步穿杨，一枪定乾坤的后生？”林中燕看到身后的海蛇问道。

“嗯，小子不懂咱们绺子的规矩，大当家的海量。”

“我看着这个小子怎么这么眼熟呢？”林中燕突然眼睛放光，“是你小子，啊哈哈哈！”林中燕的笑让人心里发毛。

“咋的了，你们认识？”转轴子也心里纳闷。

“认识，当然认识。1个月以前，这个小子就来过我们山寨。小子，当初没把你点了灯，今天又送上门儿了，有缘分啊。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私自放你走了，如今还关在小黑屋里面壁思过，我看着王老爷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是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给你个机会，你把上次的事情给我讲个明白，如果有半个字对不上脉子，我林中燕谁的面子也不给，一个活人从我手里跑了，我们绺子还有面子吗？”林中燕手里摸着枪，说话挺横。

海蛇没办法，说自己当初路过，听到枪声，把自己埋在雪里，如何绊倒了林成山，给他救治包扎，然后又如何反抗，后来如何被他们抓过来说了一遍，然后是五短身材的人放了自己。讲了一遍。

“好！你个小子，当初说清楚不就行了。好悬把我儿子的救命恩人给打死了。哈哈哈。”林中燕也是很豪爽。“和我儿子说的一点儿不差，而且你闯了撼天龙的山门，如果是他的跳子，那怎么可能闯山门。行了，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们的人，以后我们山寨就是你的保障，我林中燕活着一天，就没人敢欺负你，要我说，现在干啥都不如干这个，你干脆靠窑算了。”林中燕又邀请海蛇入伙。

海蛇心说，“靠，什么情况，当初你到时给我说的机会了吗？再说，我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话都让你说了，两头堵！”

“唉，说归说，我们出来打个猎，咋的，人还得留你们这啊。”转轴子知道土匪的勾当。

“老大爷，您看您，我林中燕邀请您多少回了，您当大当家的我都没意见，您死活是不同意，如今，我想让您儿子入伙靠窑，您还是不同意，你们真是亲爷俩。”林中燕意想到了转轴子的结果。

“行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我们还得打猎去呢，家里快揭不开锅了。等着糊口呢。”转轴子想走。

“大爷，您忙活啥，今天来了，过年您不来，我今天就留您这吃饭了，无论如何您得给我这个面子，我大当家的，当着这么多人面，您不能卷我面子啊。来啊，搬姜子，上好肉。”林中燕一声令下，转轴子知道，如果再拒绝那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土匪行事，那可不是讲理的地方。

“给您准备了上好的梦头春，知道您爱抽两口，多给您预备点亚布力草卷，您就算是想抽海草，我也供得起。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不劳您大驾，一会儿，不，马上，我叫人把年货给您预备好，给您送家里去，您就安心的陪我吃个饭。”林中燕安排人马上开席。

大排宴宴啊，什么林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那个菜叫一个硬。

几个炮头陪着，海蛇和转轴子上座，林中燕不断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中燕说话了：“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叫来，他恩人来了，过来让他敬酒磕头。”林中燕也是喝多了。

不一会儿，来个小伙子，面皮挺白净，一身短棉袄，大棉裤，说话声音挺亮。

一见到海蛇，林成山一下跑过来，“兄弟，你怎么来了？当初多亏兄弟相助，我才能大难不死。我给兄弟磕头了。”说着，赶紧下跪就要磕头。

海蛇丢下筷子，赶紧扶起来，“林老哥，你过奖了，举手之劳，别往心里去。我还得多谢你安排人救我，否则今天可见不到我了。”

说完，几个人都哈哈大笑，算是误会解除。

林成山落座，也是挺能喝的主儿，几个人都是喝了不少。吃差不多了，林中燕说话了，“建华兄弟，我听说你在撼天龙那里，是百步穿杨，一枪定乾坤，绺子里面都传遍了，搬了10碗透坛香，还能百发百中，人才啊。但是，话说回来，干我们这行的管都直，听你这么一说，我们的炮头都不服气，干脆，咱们助助兴，比试比试如何？输了罚酒三杯。敢不敢?”

小崽子一听，有热闹看，都起哄，乱哄哄的。

林中燕手下也有四个炮头，叫做秃鹰，黑豹，穿云箭和马瞎子，上次带着海蛇回来的那个赵老三是叫穿云箭，枪法不错，但是更厉害的是飞刀和弓箭，也是百发百中，四个炮头枪法最好的是马瞎子。为啥叫马瞎子呢？这个人姓马，叫做马小武，30岁挂零，枪法出神入化，他打枪有个特点，不管什么枪，只要放在他手里，摆弄几下，就可百发百中，而且他从来不瞄准，就是靠感觉，打枪不看目标，那不和瞎子差不多，所以人家给他起个外号叫做马瞎子。可见枪法已经到了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大当家的，你这是闯山门上瘾了，我们自家人，就被整这个弯弯绕了。”转轴子说道。

“唉，此话差异，咱们就是高兴高兴，闲着干啥，干搬山没意思。飞子柴火准备好了么？马瞎子，你最不服气，来吧，给你个露脸的机会。”林中燕朝着马瞎子说道。

马瞎子一身干净的衣服，人家都是穿皮裹缎，他就是整齐的棉布衣服，藏青色，一个褶都没有，马瞎子有点强迫症，衣服必须一尘不染，不能有褶子，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海蛇见他大概30岁左右，眼睛很大，放着光芒，眉毛挺浅，脸上十分白净，看起来和大姑娘差不多，和整个绺子的粗俗和乌烟瘴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腰里插着一把短枪，走到海蛇面前。“兄弟，试试手吧。”海蛇一听这个声音，充满磁性，放在现在可以当播音员了。没想到绺子里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我，行吧，您多指教。”海蛇谦虚了一下。

林中燕上来把自己的枪拽出来，递给海蛇。“别掉链子！”

怎么比试？100步左右放个木桶吊在树上，另外2个小土匪拿着弹弓，准备好4个铃铛，然后用弹弓把铃铛打出来，在空中，需要找准时机开枪，子弹打在铃铛上然后定在木通上，这个难度，势必登天还难。海蛇一听这个比试，心里都发毛了。别说自己打不着，就算是奥运冠军也未必能打得了。

一切准备就绪，“你是客人，你先来吧！”那个磁性的声音又响起，绺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准备看场好戏。

海蛇这次能否顺利过关，那就要看幸运女神站不站在他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