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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拜三清

走了不远,就到了那座白色平房的地界,蹬着不高的石阶,发现青色大门处,还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三杯咛叮清茶,一侧还有几张石凳。

等到我们到达了这里,中年男人微微看了我们一眼,轻轻抬起手,示意我们落座。

到了这里,丁瑶显得有些拘谨,连同上官沐雪都恭敬的拱了拱手,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傲然之色。

随着丁瑶和上官沐雪坐下后,我也有学有样的对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寻了一个面对石阶的位置坐了下去。

从这里看去,整个村落,绿野,小瀑布尽收眼底,还有那郁郁葱葱的针叶松,最为神奇的是,一眼望去,竟然影影绰绰的能看见山脚下的盘山公路,再仔细点儿,还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道路上缓缓一动。

“景色真不错。”我由衷的感叹。

“甄雨!”丁瑶的声音传来,暗示我坐在长辈面前还不收敛,没有规矩。

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将目光放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好看?”中年男子嘿嘿一乐,看着发呆的我。

“嗯,好看,远观群山秀,颇有一丝诗意在其中。”我忙不迭的点头。

“天下名山数南国,岳首首推武夷域,古来文人墨客都赞叹的山川名著,又岂是徒有虚名的呢。”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推出一杯茶水递到我的面前。

我笑吟吟的接过陶瓷杯,品上一口,半开玩笑道:“先生是把岘山直接换了一个地名啊。”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道:“入乡随俗嘛,总不能落座此地,却称赞其他钟灵,山川之大,自有灵韵,我也怕被山神惦记啊。”

言毕,群山中发出簌簌的声响,虽无风,但却枝叶自舞。

我一怔,撇过头看向院内的槐树,一片青叶掉落枝头,飘在了中年男子的肩头。

中年男人单手捏住叶子,脸上露出微微笑意,道:“看吧,她对我的话也表示赞同。”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只是当成一个玩笑来看待。

丁瑶和上官沐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和我的所行所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概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严肃之意,中年男子笑道:“你们俩这般拘谨作甚,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丁瑶微微一笑,道:“见到师门长辈,理应端重一些。”

闻言,上官沐雪坐的更加端正起来。

“唉。”中年男人轻抚了一下额头,指了指桌上的沾杯,道:“早已备好的茶水,莫要等它凉了。”

“是,师伯。”丁瑶颔首点头,左手半跨腰间,右手搭于其上,款款起身,像极了古时的大家闺秀,言行举止不可谓不温文尔雅。

她单手捏起茶底,轻轻递在唇齿间,浅浅的品尝了一口,又像是喝了人间珍酿一般,脸上露出一分醉意,道:“好茶,不愧是师伯日以继夜研磨出来的香茶,叶底虽被剔除,却也甘甜可口。”

上官沐雪也多惶不让,如法炮制的端起茶水,轻轻地评了一番,道:“初春时采摘的毛尖,汤色碧绿明亮,鲜嫩清香,滋味甘醇,就算是剔去叶桔,香气也源远悠长,茶汤的味道十分的鲜浓甘爽独特,师父定是下了好一番力气。”

她们说的振振有词,言语之间浮夸连连,在我眼里看来,这哪是大家闺秀风范,分明就是在作妖。

中年男人乐呵一笑,道:“行了,别拍马屁了,这就是三块钱买的绿茶兑水煮开了而已。”

“额,其实丁瑶先尝出来了,只是不好意思提及。”

“明明是沐雪先察觉到的。”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站起身道:“你们俩从小比到大,还没分出个胜负吗。”

丁瑶和上官沐雪神情依旧如故,好似要把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范演绎到极致。

若不是知道丁瑶的个性,我差点就被她现在的表现给蒙蔽住了。

我现在真是服了这两位了,我本以为她们是面对长辈才这么拘谨,不曾想竟是为了比谁坐的更端庄。

从方才的长相开始,两人就针锋相对,真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你们开心就好。”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耸了耸肩,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不再多说话,任由她们这般比下去了。

他的举动我看在了眼里,心道此人也不是那种古板刻薄之人,眼睛开始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打量起来。

一身青袍大褂,颇有几分民国贵族的气质,一头茂密的黑发上夹着几许银丝,面色红润,体内气息平稳,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凡之意。

我在打量他,他亦是在观察我。

良久,他才道:“听丁瑶说,你叫甄雨,也是一个能人异士?”

闻听此言,我急忙坐直身躯,道:“不敢当,只是略微知道点通灵手段而已,算不上什么能人,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沐雪称吾为师父,丁瑶叫我师伯,你.....额,现在可以称我为李叔。”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对着李叔拱了拱手。

李叔哈哈一笑,道:“你寻常也是这么说话?”

“入乡随俗嘛。”我不好意思的回复道。

“好一个入乡随俗,很对我脾气。”李叔沉稳的拍了拍手,又道:“此次你跟丁瑶之一起前来武夷山,想必也是侠骨柔肠的大义之士,真是英雄不问出处,有志不在年少啊。”

“额。”面对李叔这富满心机的吹捧,我看了看正襟危坐的丁瑶,小声道:“丁瑶跟你说了那件事了吧?”

“简单的提了几句,对我而言只是小事而已。”李叔道。

“那就好。”我心中呼了一口气,要是丁瑶没有告知李叔,他把我当成乐于奉献爱心的侠义之士可就真完犊子了。

想到这里,我连声问道:“那敢问李叔,我要是想达成这个愿望,需要哪些条件呢,我该怎么做才行。”

我承认我有些心急了,但是当一个人面对近在咫尺的心愿时,很难不会露出这种迫切的心态。

李叔轻摸了一下下巴,笑道:“想达成很简单,首先要问一下,你是否是自愿的。”

“肯定是自愿的啊!没人逼我。”我连忙道。

为了能让小丽合理的留在人间,我不惜连武夷山这片是非之地都敢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愿尽力为之,又怎么可能不是自愿的

“那就好。”李叔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又道:“你有师承吗?”

“师承?没有。”我摇了摇头,我的通灵之眼是与生俱来的,用丁瑶的话说,是先天通灵者。

“如此甚好。”李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若是你完成了这个心愿,会不会借助这个身份危害一方呢?”

“这个当然不会了!!”我急忙摇头示意。

我只是想让我身边的鬼留在人间而已,怎么可能让他们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会与不会,需要时间来证实,以后自会有人来监督你,现在进屋,我这一脉虽然仪式比较简单,可还是得讲究一下,别耽误了。”说完,李叔推开铁皮青门,进了屋。

“这是!!”我激动万分,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我还以为要在武夷山案件上有所建树呢。

不曾想,刚见第一面,就能完成梦寐以求的夙愿,这可把我激动坏了,我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连忙跟上。

推门,进屋,越过院内槐树,一眼就看尽了眼前的整个屋子。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大厅,彩电冰箱样样俱全,在靠里墙的那面有一条长柜,柜子上摆着三座香炉,在背后的墙上,挂着三幅画像,细看之下便能知晓,这乃是三清之像。

在长柜下面有个蒲团,除此之外,就是侧面的位置有一个高脚凳子。

李叔进屋后,拉着高脚凳在长柜的旁边坐下,这才对还在激动中的我说道:“进来,到这儿来。”

他指的地方是放地下的那个蒲团面前,我依言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李叔为啥要带我来到这里。

不过李叔既然属于灵异行动队的领导,想必是要做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昭告地府,寻一个合理的名分出来。

待到我走到蒲团前,李叔示意我跪下,说这是仪式,我心里虽然惊喜万分,但总有那么一丝儿紧张,光是一个跪地的动作也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

见我已经跪在了蒲团上,李叔重新站起身,走到了长柜前,从桌上拿起了一炷香,点燃后放于三清像前的香炉内。

他道:“既然你想要完成你的心愿,这一关必须要走。”

“我明白。”我认真的点头。

“叩首三个。”李叔道。

闻言,我直接对着三清像磕了三个响头。

我能理解这个做法,只不过,有个地方让我疑虑的是,明明是托地府办事,为何要拜三清至尊。

但我也没多想,在我的印象里,同为神教一流,理应不分家,虔诚一拜,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虔诚拜过三清之后,我静静地抬起头,看着三清像,心中突然有种一样的感觉,似乎在许多年之前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般。

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把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跑出脑海,瞥眼就看见李叔的手腕上有一个浓绿的玉手镯。

“这是帝王绿吧,真有钱,不是说道士比较清贫的吗。”

李叔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走上前来,重新点燃三根香,让我拿在手上,我连忙接过后,李叔又自顾自道:“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不慕功利,不言利己,心之所向只为苍生,入了这一行,一切世俗之事理应摒弃,但时代变迁,一些规矩自然也会随着更改。”

“怎么改?”我道。

李叔笑了笑,说道:“七情六欲可以有,娶妻生子亦可为,但不可忘乎根本,始终以心念正道,匡扶正室为己任,当然,这些暗地里做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透露身份。”

“说的也是,最好不要透露身份。”我点了点头,小声自语。

李叔不愧是一个高人,我小声的嘀咕被他清晰的听见,转而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何不能暴露身份?”

我道:“现在这个时代,道士可不是啥光荣的职业,万一被当成神棍,可免不了一顿揍。”

“哈哈哈哈。”李叔哈哈一笑,道:“这个想法也不俗是个道理,但归根究底来言,我们这一脉隶属茅山正统,本就是邪祟处于对立面,若是闹得世人皆知,免不了会被邪门歪道找上门来,现如今正道积弱,虽有国家支持,但相对于邪祟来说,还是少得可怜,如若不然也不会每一个都被当成宝贝了。”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上香吧。”李叔拍了拍的肩膀,吩咐道:“三清是我们道家玄学的祖师爷,拜祖师爷,就跟你拜祖宗一样,心里必须诚恳。”

“哦。”我稀里糊涂的听从了李叔的安排,走上长柜前,诚恳的上了注香。

等到三拜九叩之后,李叔大大方方的坐在高脚凳上,对着我和善一笑,道:“现在可以正式的拜了。”

“???”我一阵问号,咋还要拜,而且还是对着李叔拜。

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扑通向地上一跪,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我知道,这求人办事,必须得拿出诚意啊,方才拜的三清,现在轮到正主了,不对他恭敬一些,凭啥帮我向地府求情呢。

只是,我这三个头刚磕完,还没等到抬起头,只听见扑通一声。

原本好好端坐的李叔,突然栽倒在地,鼻口间白沫不断,四肢竭力的抽搐。

“啊!!李叔!!”我慌张的大叫,连忙上去搀扶他。

与此同时,我向着门外大喊道:“丁瑶,快来,你师伯他羊癫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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