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始皇恋爱的正确姿势 第4节
憋得很辛苦,怎么办,谁来帮她强制关机,只有立即重启才能救她!
不伦不类,滑稽,笑死人了好么?
滑稽,滑稽……难怪要遮上面纱,这必须得遮上啊!
史书上怎么说的……秦始皇高大魁梧,雍容轩昂,身长八尺六寸,气质刚猛狠烈,真正的阳刚型美男子……虽说是少儿版嬴政,但嬴政的长相跟柔和俊俏可是一点都不沾边!
妈呀,这模样不遮上了得,哈哈……
千年难得一见,一见惊为天人哈……
董慈喘着气上了马车,脑子里挂起一副对联。
上联:看背影撩傻千军万马,
下联:看前面吓退各路诸侯。
横批:我的妈呀,奇丑无比。
辣眼睛。
董慈心里笑得直捶床,努力绷着面皮争取让身体纹丝不动,只是在心里笑也是要使劲儿的,董慈觉得自己有点热,脸和耳朵都烫起来了不说,连唇角都控制不住开始抽搐抖动了。
乖乖,这时候可不能发羊癫疯,说不定笑一笑,就得被叉出去宰了,绝对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正经点啊董慈!赶快醒过来别做梦了呀董慈!
赵政搁下手里的医书,看了眼横看竖看从来都十分古怪的小婢女,缓缓道,“你若是实在憋得难受,城门处有供人如厕的茅圊,你自去罢。”
“哈?哈!哈,哈哈……”董慈掀着眼皮飞快的看了赵小政一眼,立即错开了目光,心里更是笑得直打跌,什么情况,男神居然以为她正和屎做斗争么?
不过说起来便秘憋屎的症状和憋笑也没什么分别,男神会这么想也实属正常……
不能再想了,男神还等着回话呢……
董慈嘴裂开又赶紧合起来,如此重复了无数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性命堪忧,连忙回想了一下死得不明不白的赵安,微微坐直了身体,咳嗽了两声道,“多谢公子关心,不急不急。”
董慈收敛了心神,好在是有正事来了,多少转移了点她的注意力,不然她什么下场还真不好说。
窗外街市的热闹声渐渐远了,城门守兵的吆喝声越来越近,到城门了。
“你,你,就说你,过来!缩头缩脑鬼鬼祟祟,是不是秦国派来的奸细!”
“冤枉啊军爷,小的就是赵国人,老婆孩子还在邯郸城里哩……”
“走,下一个!”
“下一个!”
这是要挨个搜检了。
普通人过城门是不能坐马车的,还未等董慈起身,马车外驾车的老头轻叩窗户道,“小姐下车来了,到城门口了,官爷要检查马车……”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就算有钱能坐得起马车,到了城门口也是要下车让守兵查阅的,马车也要一一搜检,确认没问题了,守兵才肯放行。
想来这盘查也不甚严格,梅州与赵姬已先一步过关了,赵姬先上了马车,梅州立在一边等着他们过去。
随车候着的巧心打着帘子,巧意抬着手臂给‘梅姬’做了个撑点,扶着人下了马车,看起来倒也像一个十三四岁的闺阁少女。
这边守门的士兵有三个,年纪稍长的一个正转头瞧着门那边的马车,目光垂涎发直,一副恨不得将马车烧出洞来的模样。
另外两个眼睛在梅姬身上扫来扫去,紧紧盯着梅姬不放,目光放肆淫邪,交头接耳的嬉笑道,“说是那两人的女儿,老娘都那么有看头,女儿想必更美了。”
‘梅姬’大美女恍若未闻,那守兵方才就收了梅州的钱财,倒不会做得太过分,只到底不甘心,等美人路过身侧,嘿嘿淫[笑了一声,手一伸就往赵政身上抓去。
这怎么了得!
董慈眼皮一跳,身体先于脑子地往前挤了过去,劈手拽过那守兵即将抓到男神陛下尊腚上的咸猪手,顺势往里面塞了三五个银贝,笑眯眯乐呵呵地说,“大哥辛苦了,一点孝敬不成敬意,哥哥买杯酒吃……”
董慈的爪子干柴骨廋,摸在手里实在不是什么上等的体验,那守军呸了一声,晦气的甩了甩手,口里骂骂咧咧死丫头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好在这守兵看在银贝的面子上,虽是有些不甘不愿,但到底是放过她们了,嚷嚷道,“走走走,磨磨蹭蹭做什么!”
董慈捅了捅有些瑟缩的巧心,示意她们快些扶着人走,等那守兵检查了车马,几人也就顺利出城了。
董慈落在了最后,回头看了眼城门上偌大的邯郸两个字,肉疼的摸了摸荷包,心里直滴血,三年省吃俭用,她就攒下这么几块银贝,一眨眼就被男神榨干了。
不,是被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榨干了。
第6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荷包瘪了,眨眼之间变成穷光蛋,那可是她准备单飞的储备粮!
董慈心如刀绞,越发面如土色了。
梅州显然也看见了方才的一幕,破天荒朝董慈点了点头,摸着下巴上修剪整齐的美髯须赞叹道,“不愧是公子身边的人,到底沾了点灵气。”
梅州这话夸的自然是赵政,他是吕不韦的人,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嬴异人和吕不韦的态度,想来嬴异人是很看重这个嫡长子的。
董慈神色怏怏,心说您老要知道我昨夜辅助公子杀了两个人,一定会觉得我不是有点灵气,是十分灵气。
董慈就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那号人,这点私房钱也来之不易,要知道带有奴隶性质的奴婢,就算操劳致死,也是没有工钱的。
董慈迟迟不上车,恰逢赵政看过来,突然福至心灵,浑身立马打了个激灵,心说死定了死定了,要是男神问她钱哪里来的她要怎么答?
要知道奴隶是不能有私产的,就算客人有兴致赏点钱,奴隶也是要奉给主家的……
说是捡垃圾换来的?不可能不可能,这年头也没收垃圾这行当,城里乞丐那么多,能捡也轮不到她来捡。
抢来的偷来的,不管怎么来的,别人都不会以为是从正道来的。
赵政已经先进马车了,董慈脚步迟疑,心说自己还是跟着马车走好了,暂且避一避风头。
董慈蹑手蹑脚的往车边挨去,梅州开口了,“只是老夫有点好奇,你这小婢哪里来这么多钱?”
董慈精神正恍惚着,闻言脚下一个踉跄,转身行了个礼,打起精神应付道,“姑娘心善,每月许奴婢出府一次,有次玩累了坐在门栏边,有人给丢了几个布币,后来奴婢一出去就到处转转,不知不觉,三年下来就有这么多了……”
不管如何,乞讨要饭总不会犯法罢?
在正常人眼里,董慈不过一个八岁小童,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听她这么说,梅州自然就信了,啧啧称奇道,“怪哉怪哉,到没想乞讨也能如此多利,稀奇稀奇……”
梅州手里捻着胡须,笑眯眯的上了车,估计是被糊弄过去了。
董慈混过了一关,就又爬上了马车,心里回说乞讨当然有利,否则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吃什么穿什么。
董慈也不算撒谎,这钱里有几个还真是别人扔给她的,说起来她居然跑到战国要饭来了,真是羞煞人也。
董慈上了马车,赵小政已经换回男装了,面前搁了一盘棋,旁边还有本棋书,赵政一手黑棋,一手白棋,正自己琢磨呢。
这小棋桌里估计放了磁石,车马行走起来也没什么晃动,棋子落上去稳稳当当的,也算是精巧了。
赵小政看得入神,董慈啧了一声,又狠狠的点了个赞,心说这要换做旁的小孩儿,知道自己将要过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不是不安就是兴奋,断不可能像这般心平气泰然自若的。
他是真的在学习,不是装样子的,桌子上除了医书,还有几本杂书文简,品种繁多。
赵政看完的那几卷都搁在另一边,先不管看这等匠人之艺对他本身到底有没有用,但有看且能看的时候,他顺手便看了。
这就是没人相教指点,也没有书简文献,赵政却依然识字了,并且还练得一手好字的缘故。
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了解外界的机会。
也许这就是**丝和男神的区别,神人和庸人的差距吧。
董慈被灌了一碗鸡汤,心情又好了很多,心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也不是今天就要跑,从此去秦国少说两个月,她有的是机会。
计划是早就定好的。
梅州赶着回秦国,走的路线必定是最近最安全的,董慈好歹上过两年课,使劲想一想,还是能理出条大概的路线来。
上党郡夹在秦赵两国之间,离邯郸城也近,原先虽是韩国的领土,现在已经被秦国收入囊中了,梅州势必会走上党郡,过少水后走函谷关,再从栎阳至咸阳,她只要在路过长平的时候拐个弯,走过几个城,就能进入齐国的国界了。
齐国,董慈要去齐国,确切的说是齐国的国都临淄。
董慈想去临淄,一来是因为齐国存活到了最后,二来临淄有稷下学宫。
作为一名文史生,不管合不合格,是不可能不知道稷下学宫的,这估计就是董慈爽快接下任务的第二个原因。
稷下学宫是齐桓公田午创办的官办高等学府,招致天下名士,汇集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兵家、农家、阴阳家等百家之学,是百家学术争鸣的中心园地,它是一个真正的学术机构,一个真正的政治顾问团体。
可以说战国之后再无思想,战国之后再无文化。
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作为大天[朝历史上最为重要的文化大繁荣的黄金时代,作为大天[朝文化最为璀璨繁华的时期,她身为一个文史生,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呢。
更何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荀子他老人家如今正任职学宫祭酒,能见到这位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她走这一遭,就算完不成任务祸死在战国,也不算白活一场了!
还有韩非子,张苍,李斯,还有无数的个个学派的代表人物!
要是能亲眼目睹一场先辈们论理辩道,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不去临淄怎么行,不去见见伟大先哲们怎么行!就算是站在远处偷偷看上一眼,那也好啊!
说起来等她遇到了荀卿,是先问好呢,还是先磕头呢,说起来可以咚咚咚一边磕头一边问好……
赵政搁下手里的棋子,手指在桌子上叩了两下,蹙眉看向正坐在一旁双眼发直呼吸急促的小奴隶,沉声道,“安静。”
董慈正沉浸在幻想的河流里不可自拔,澎湃的激情和崇拜正汹涌奔腾着,陡然被人横插一脚,那股豪情壮志立马被噎住了喉咙,戛然而止,董慈眼前一清,被迫从云端掉回了现实,憋气道,“我根本就没说话。”
我这个字在这个年代,不是谁都可以说的,董慈话出口就想抽自己两嘴巴,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口气。
赵政乐了,有些啼笑皆非,伸手往这面色忽青忽白的小奴隶脑袋上点了点,道,“这里,这里太吵了,安静些。”
可疑古怪,举止异常,身份造假,满口都是谎话,来历不明,目的不明。
说话行事尤其不像一个八岁小童。
既然目的不明,可暂且放一放。
赵政眼里的笑意褪去,复又重新执起了棋子,落子成定局。
董慈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正被掂量着,她被男神修长有力的手指戳了戳脑门,脑海里就飘过了一行字。
我与男神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上小学的时候组织去公园玩儿,回家写了一篇叙事文:我热爱大自然。
上中学的时候参观烈士陵园,回家写了一篇散文:我热爱党和人民。
上大学的时候观看了白求恩传,回宿舍写了一篇观后感:我热爱我的职业。
说到底她也是公职人员,搞不好回去之后,组织当真会让她写一份专题报告,题目难道要叫我热爱秦始皇么?
神啊,她这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