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那以后，潘初就留在了寒星书院。在那里同石榴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虽然潘初比石榴大了一岁，但是由于小时候颠沛流离、饥饱不定他长得比石榴要矮一些。所以更多时候石榴像姐姐一样护着他。

潘初看得出来，自从他来了以后杨山长的生活更加窘迫了，他知道是因为多了他这一张吃饭的嘴。有时候石榴也会从家里拿一些菜啊什么的，但是，人不能总是期望别人会帮助你，多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的。

所以潘初就央求石榴帮他想一些赚钱的法子。

“哦，对了，前几天我倒是有听我爹爹说起过，他说我家店子隔壁的药材店最近有在收虿尾虫，每一只可以卖五文钱。”小石榴想了想突然激动地说。

“虿尾虫？”小潘初一边洒扫院子一边重复石榴说的话，“虿尾虫是什么？”

“虿尾虫就是蝎子啦，那虽然有毒但是是非常有用的中药材。”石榴坐在一边看潘初洒扫。

“嗯，可以，但是去哪里抓呢？”潘初停下来转过身去看石榴。

小石榴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从石台子上跳了下来跑到潘初跟前说：“这个嘛······我们去问杨先生吧，他那么有学问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这个距离太近了，潘初迅速收回了一直跟随石榴跳跃到他跟前的目光，他的脸微微泛红。不知所措的目光无处安放，他只好盯着扫帚尖，轻轻点头答道：“嗯，可以。”

“那走吧。”说完石榴就要去拿潘初手里的扫帚，想要拉着他现在就去。

潘初闪过了她伸来的手，对满脸疑惑的石榴说：“石榴，现在还不能去，我的庭院还没有打扫完。”

“哎呀，潘初哥哥，可没人跟你抢这些活干，你回来了这活儿还是你的，一会儿再来打扫也是一样的。”说着石榴就要继续去抢潘初手里的扫把。

潘初又拿着扫把灵活地闪过了身，伸出手揉了揉身后石榴的头发宠溺地看着她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做事要善始善终对不对，等我打扫完了我们再去问也来得及。”

石榴被潘初这一举动弄蒙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刚才抢扫把的姿势，脑子里都是刚才潘初的话、动作、眼神和……呼吸。想到这里石榴一下子红了脸，她连忙收回手，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跑开了。

听到她说走，正在扫地的潘初停了下来，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杨山长房内。

“嗯？你们要去捉虿尾虫？”杨匹敌写毛笔字的手顿住了，惊诧地问。

“是啊，杨先生，镇上的百草堂收五文钱一只呢。”小石榴趴在杨匹敌的案边，双手托着下巴看他写“君子坦荡荡”。

“初儿他是想帮我减轻一些负担。”杨匹敌亲切地称呼潘初为“初儿”，看来他对潘初是喜欢的。

“是呀。杨先生您见多识广，您说，我们要去哪里捉那蝎子呢？”说着话小石榴随手拿起手边的墨条开始研磨起来。

杨匹敌看了一眼小石榴，随后又盯着手里的字说：“好了，不必磨了。石榴你们不要去，我多写几副字就是了。”

“为什么呀杨先生？我们多捉一只，你就少写一笔不是吗？”小石榴着急了直起身子，快步走到杨匹敌跟前。

杨匹敌站起来，越过小石榴向书架子走去，边走边说道：“这附近只有一个地方有，但是那里凶险异常，平常也没有人会去那里。而且，蝎子是昼伏夜出，只有在夜半时分才会出来活动。你们两个八九、十岁的小孩子大半夜的去山上？先不说山上多野兽，单是夜半山路崎岖难走这一点，我就不会让你们去！”

杨匹敌说了一堆阻止他们上山的理由，说完却不见小石榴有任何回应，他抬起头向小石榴看去。只见小石榴背着手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你，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杨匹敌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先生，我知道是哪里了。哼哼。”小石榴莞尔一笑。

“嘶……”杨匹敌意识到自己一着急说漏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他赶忙解释道：“不是，石榴，你们切不可……”

不等他说完，小石榴已经夺路跑了出去。

“石榴！石榴！”杨匹敌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甚是着急。

“不能让他们去，太危险了，那里太危险了。”杨匹敌一边心里想着法子，一边踱来踱去。

从杨匹敌房里跑出来，小石榴见潘初不在院子里便向潘初那里跑去。

“咚！咚！咚！”小石榴大力敲着门，喊道：“潘初，潘初……”

潘初从里边打开了门。

“你在干嘛啊这么长时间才开门？”不等潘初往里边请，石榴就推门进去了。她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拿起水壶倒了些水喝。

“有事吗，石榴。”潘初也不怪她冒冒失失。

“嗯，我问过杨先生了。”石榴边喝水边向潘初讲了她跟杨先生的谈话。

潘初好奇地问：“听你这么说杨先生也并没有说哪里有蝎子呀？你怎么就知道是哪里了？”

“哦，你刚来你对我们这边还不了解。他说的那个凶险异常的地方我们这里只有一处，那就是南面的鹿赭山。”

“鹿赭山？”潘初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石榴的话，“那鹿赭山到底是一处怎样的凶险之地？”

“鹿赭山是一座很奇怪的山，它的阳面寸草不生，只有白色的片片石。而它的阴面却是郁郁葱葱，荆棘丛生。而且啊，传说山上还有一种吃人的怪兽——彘。”石榴摆出一副吓人的样子，还用自以为吓人的语气跟潘初讲她从大人那里听到的。

“彘？”潘初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彘是上古的时候才存在的怪兽。我走过那么多地方可没听说过哪里至今还存在着上古凶兽。”

“嗯？潘初，你知道‘彘’这种东西？”石榴一听潘初知道这种凶兽，顿时来了兴趣，“你快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