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这事谁做都可以就白童不行
白培德等情况差不多了,才缓步进来。
这么多的变故接踵而至,他这个老者还一直扛着,没有倒下,才是奇迹。
看着病房中的情况怪异,白童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一言不,而病床上的白建设,也是紧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
白培德心中暗自叹气,缓声吩咐蓝胤:“蓝胤,你陪童童出去走走散心吧,她现在心中难受,呆在这儿也受罪,你陪她出去好好转转。”
“好的,爷爷。”蓝胤义不容辞的回答。
自己的未婚妻遇上这么一摊子事,涉及家庭伦理道德,他也不能过多插手干预,也只能好好陪着白童,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支持了。
“我也没料得,会有这么一档子破事,倒让你们也跟着被笑话了。”白培德跟蓝胤道歉。
蓝胤正色道:“爷爷你别这么说,我跟童童已经定婚,两家自然是一体,哪有什么被笑话不笑话一说。何况这事,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值得笑话的。”
就算真要笑话,也只应该是笑话顾娅等人,还不会来笑话白家。
蓝胤陪着白童出去了,病房中,只有白培德和白建设。
白培德在病床旁边的陪护椅上坐下,看着病床上的白建设。
他一直没说话,只是想着心事。
倒是白建设终于沉不住气,睁开眼。
“愿意睁开眼了?那表示,想说说话?”白培德是洞察一切。
“爸……”白建设心虚的叫了他一声。
白培德伸手想拿叶子烟出来抽,可又怕在这病房中抽烟影响白建设,所以,他只拿着烟杆,却是没有动手点火。
“爸,我真的没脸见童童,我除了会拖她的后腿,除了让她背负这么多的东西,我还能给她什么?”白建设懊恼着说。
“可是,你明知道这样没脸见白童,你也感觉拖了她的后腿,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李亚铃?”白培德询问着他:“我想,不会是这么多年,你对她还真的有旧情吧?”
“不。”白建设缓缓道:“我对她,早就没有旧情,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没个结果。”
“现在有结果了?”
“有结果了。在我从高楼摔下的那一刻,我死了,她也死了。”白建设红了眼眶。
他心中苦,苦得比黄莲还苦。
可是,这种苦,他对着外人不能说,对着自己的女儿,也不能说。
现在,病房中只有父亲在身边,而父亲又是一个睿智的老者,自然是可以放心的倾吐心思。
“可能你们都在怪我,怪我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居然还包庇那个女人,还要答应她的无理要求,不追究这事。”白建设哽咽着道:“可是,纸包不住火,她是白童亲生母亲这事,尽早会被揭穿,那个黎纵,就是存心过来将事给揭开了。我不想别人说白童的妈是个坐牢的……我更不希望别人指指点点,说是童童亲自把她的亲妈推出去坐牢……”
说到这儿,白建设这个老实耿直的汉子,是放声大哭起来:“我一把年纪了,我也没有什么指望,要做个什么。可是童童还年轻啊,她跟蓝胤才订了婚,以后在这儿还会生活许久,在这个圈子中生活很久,我不能让她背上这样的骂名啊……我更不愿意让她落下什么口实,让别人以后会针对她。我知道,我现在逼着白童答应,不再追究顾娅的责任,这是让童童很痛苦。可至少,她以后身上不会背着什么道德的枷锁,更不用一遍又一遍的跟人讲诉,她为什么要送她的亲生母亲去坐牢。”
他哭得极度憋屈,这四十多的壮年男子,此刻比小孩子还不如。
在他的老父亲面前,他是显示了他最最软弱无助的一面。
“可童童的想法,却是感觉你这样包庇顾娅,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白培德说:“老实说,连我刚才在外面,听着这些事,我都气闷,感觉自己的儿子,太过窝囊,太没用,一个女人随便跟你说点什么,你就耳根子软了,同意了。”
白建设只是呜咽着,没有说话。
确实,他这一辈子,老实巴结,许多时候,是看着窝囊。
可再窝囊,再老实,他也不至于是非不分,不至于别人都要害他的命了,他还傻傻看不清真相。
“可是,你就这么答应放过顾娅,也逼着童童跟蓝胤答应不追究,这不是更助长了顾娅这人的嚣张气焰,更助长她的投机心理?”白培德反问着白建设的后果:“你就不怕顾娅以后变本加厉?”
白建设茫然的摇了摇头:“你以前总是跟我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来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都记着这些话。”
他继续道:“不管顾娅以后怎么变本加厉,她过份了,总会有更厉害的人物出来收拾她。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了,我现在,只希望,童童不要在这事上牵联,我不要她亲手送她的亲生母亲进牢狱。这事,任何人来做,都可以,就是白童不行。”
说到后来,他停止了哽咽,语气是格外的坚定。
特别是那一句“这事,任何人来做,都可以,就是白童不行。”
这是斩钉截铁的阻断了一切的后路。
病房门外,白童呆呆的站在那儿。
她是回来拿东西,才无意中听得这么一句话。
她没料得,白建设肯包庇顾娅、甚至不追究顾娅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她还以为,是白建设耳根子软,是白建设窝囊,是白建设没原则,是白建设圣父光环上身,被顾娅害得九死一生,都还要维护包庇顾娅。
可如此,是自己错怪了父亲。
父亲对于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早就死心了。
就算顾娅不来找他,他一样不会追究这事。
这不是为了顾娅,完全是为了白童。
他不要白童亲手做这事,这是避免白童日后被人推在道德审判席上。
白童眼睛慢慢湿润,早前心中对父亲的那么一点怨气,也是烟消云散。
那一刻,白童理解了她的父亲,她对她的父亲,更是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