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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施针解毒

第二十九章 施针解毒

此言一出,姜渔原本以为对方会露出欣喜的表情,可哪知车夫却突然变了脸色,一脸凶狠的问道:“你是谁派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老爷中了毒?”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是以除了姜渔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即使音量不大,姜渔听在耳朵里,仍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意和阴冷十足的气息。

这一刻,姜渔有些后悔了。

她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呐,早知道她拿着这十两银子回家算了,何必要多此一举,白白惹上这种惹不起的人?

面对车夫锐利的眼神,姜渔无奈且神色认真的回道:

“我只是闻到马车内传来的药香,所以有此一言,既然你信不过我,那这银子你收回去吧,我不喜欢白白欠别人的。”

前世今生,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平白无故拿了别人的东西,她总觉得像是欠了别人的,不还清,总觉得良心不安。

将银子直接放回了马车上,姜渔转身就走。

但这时,马车内的人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隔着车帘,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姑娘请留步,竹青,还不请姑娘上车?”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车夫说的。

对于车内的人,不难看出车夫的恭敬和听从,于是车夫立刻收回那锐利逼人的视线,对着姜渔做了一个手势,客气而恭敬道:“姑娘,请。”

语气和态度虽然好了很多,但姜渔不难看出,这个车夫对她仍然是防备加怀疑的态度。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再退,于是姜渔便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车,一把掀开车帘子走了进去。

这时,她才完完全全的看清了,躺在靠垫上的中年大叔的样貌。

眉宇端正,气宇轩昂,即使已过不惑之年,但看起来精神奕奕,且一双眼睛平和,坦荡又正直。

总得来说,就是一张天生的好人脸。

只不过好人大叔因为中毒的原因,嘴唇有些黑,脸色有些黑,气息有些紊乱,看起来这毒已经侵入肺腑,伤及了根本。

正是因为这样,想必车夫一开始在会在闹市里纵马,就是为了尽快的将他带去医治。

中毒之人,拖得越久越危险。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姜渔才会惊讶于这位好人大叔的善良宽厚,在如此危机的时刻里,仍然想着折回一趟,给她那十两银子做赔偿。

这样正直坦荡的人,也是世间少有吧。

“姑娘可知我中的是什么毒?”在姜渔进来的那一刻,原本瘫坐着的大叔便强撑着坐正了身子,看向姜渔淡淡的问道。

姜渔诚实的摇摇头:“不知。”

“……”

好人大叔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他掩着嘴咳嗽了几声,才无奈的笑道:“那姑娘为何夸下海口,说能解我的毒?”

“不知道,不代表解不了。”姜渔环顾了马车一圈,然后问道:“可有银针?”

“有。”

好人大叔指了指姜渔手边的一个木匣子,示意姜渔打开。

这个木匣子里面装的,有一系列白色的小瓷瓶,装着什么药丸不知道,不过光看那瓶子都觉得价值不菲,果然是大户人家的手笔,不论是马车里的奢华程度,还是每一个物件的价值,都彰显了一个“壕”字。

除了瓷瓶以外,还有一排的银针,这银针是真正的纯银打造,而且不含半点杂质的那种上等品,和她去铁铺店让铁匠打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姜渔一看,便喜欢的不得了!

只不过看人家对这银针的用途,应该仅仅只是用来试毒的。

浪费啊!

姜渔叹息一声。

她在铁匠铺花二两银子打造的刀具和长针,因为银钱不够付不起尾款,而且离七天的取货日期还差两天,所以姜渔一直心心念念着。

但就算她不取货也清楚,只花了二两银钱的东西,自然和人家价值不菲的比不得。

将这一排的银针取出来后,姜渔看着好人大叔,一脸正色的说道:

“我虽不知道您中的是什么毒,不过排出毒素的方法我却略通一二,接下来,就需要您配合一下,方便我施针。”

配合什么呢,既然是施针,必然要他自己耐住疼痛保持不动。

所以好人大叔点点头,半点犹豫也没有:“好。”

他这份淡定和信任,倒是叫姜渔小小的诧异了一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说可以解毒之前,战乾就已经找过了两个大夫瞧看,却都说束手无策。

而这次路过犀牛镇,他其实是想要找那位传说中隐居的神医,神医五年前归隐山林,不问尘世,只做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是以茫茫人海天地间,大海捞针般找一个人实在太难,而且……五年前那位神医就已经年过古稀,如今不晓得还在人世否。

战乾这才在不得已之下,才死马当作活马医,让姜渔这个看起来半点儿都不像大夫的人,出手给他解毒。

其实,这就是赌一把而已。

赌输了,于他而言没损失。

但若是赌赢了的话,于他而言,就等同于救了他一命。

这个毒已经拖得够久了,他实在不能再拖。

姜渔着手开始扎针,她用的方法是“刺络法”。

刺络法常用的针具原本是三棱针,但这个时代没有,她便只能用银针来代替。

刺络放血的作用是解毒,活血,通经活络等途径来调整五脏六腑,使脏腑和谐、经脉畅通、阴阳平衡、治病去毒。

这也是前世她学得最熟练的一门,曾经苦练过不下百次,每一个穴位,或大穴,或深扎、或捻她都烂熟于心。

因此姜渔得心应手的,循着经络,针刺放血。

针扎到一半时,马车里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车夫心中一惊,猛地掀开帘子,却现自家老爷身上扎满了银针,活像个刺猬!

他大怒,一双含着杀气的眼睛立刻看向了姜渔,可姜渔头也没抬,只淡淡道:“安静。”

这轻飘飘的“安静”二字,车夫嘴里原本要蹦出来的一大串话,就这么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不过他好在有点儿眼力劲儿,见自家老爷闭着眼睛,额头虽然冒汗,脸色也苍白,但指尖和身上流出来的血,却全部都是黑的。

这是……在解毒?

得到这个想法后,车夫惊愕的朝姜渔看去,眼中有不可置信,也有惊诧而欣喜激动的光芒。

是不是毒解了之后,他家老爷的身体就可以康复了?

再也不会时不时的吐血,再也不会练不了武了?

虽然激动难言,但车夫却不敢打扰姜渔,立刻将帘子轻轻放下,然后守在马车边上,不让任何人靠近打扰。

认真投入起来的姜渔,和平时判若两人。

如果说平日里她的性格善良温柔,那么在涉及行医之事时,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平静认真,而且周身散的气势,带着强大而不可忽视的魅力。

待最后一针扎下后,战乾猛地吐了一口血,这一口血乌黑腥臭,像是淤堵了许久,总算被排解出来的毒素。

而吐完这一口血后,他脸色原本淡淡的一层黑色,以此也减轻了许多。

姜渔见时间差不多,便将银针全都拔出。最后将针放回了棉布里,她才道:“大毒差不多已经排出,体内还有余毒,不过已经没有大碍,回去抓几副药,也就能够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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