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因是你
之后两人有片刻沉默,当云影撕下裙摆一角替她包扎好伤口后,她的脸色又浮现出红晕“你抬抬手,我替你穿好衣服。”
风吟享受着和她温馨的一刻,不过这过程很快就结束了,他略有遗憾。
一番折腾后,风吟许是太累,靠着石头壁闭眼假寐,而云影则坐在一旁望着他出神。
看着他那安静的如诗画般的睡颜,云影的思绪飘忽,想着他为何会对自己舍命相救?她又想起他的那一句“你安然无恙便好”,脸颊上又悄然爬上粉色。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她的心却悄悄起了变化,让一直感到内心孤独的她第一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又想着是否他对别的女人也如对她这般?他如此俊美的容颜,平时定然也会有其她女子钟意于他,一如小雪,不也才见过一面便被他吸引吗。隔三差五的就跑过来献殷勤,是不是也会对小雪这般?
就在云影胡思乱想之际,风吟睁开那灿若星辰的眼眸,和云影的视线相对,云影一怔,风吟则带着魅惑的语气问道:“为何如此看我?”
他的声音空灵飘渺,犹如这山林里泉水叮咚般敲打着着她的心扉,让她不由自主的问出心中所想“你是不是对身边女子都是这般?”
风吟闻言扬起嘴角,戏虐道:“这般是那般?”
“甜言蜜语亦或者舍命相救?”犹豫片刻后云影还是选择问出口。
“她们都不是你!”风吟一句话便包含了所有,只因是你,才值得他如此对待!
云影眸光颤了颤,然后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那一眼望不见头的深林说道:“不相知便可不相欠,不相伴便可不相负!如此,我心便可无忧。”她不知道他能呆在这多久,而他于她而言是不同世界的人,即便有片刻的心动,那也只是片刻,不是永远。
有些事情始于心动也该止于心动!
风吟看着她那惆怅的神情,眉梢渐渐收紧,沉声说道:“你从未正视过我,便已将我死死的锁在你的心门之外。即便你这般,我对你的心也是有增无减。”
云影闻言将视线重新落在他的身上,又听他幽幽的说道:“你可知道,有些人只一眼便是一生!”
一见钟情吗?
云影心里迷惑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如李玉那般,她也未曾有过片刻的心动,对于多数提亲的人中,她也找不出一个,更遑论一个只接触过数月的人。
她沉默了!
竟是无言以对!
而他却是步步紧逼:“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只要你敞开心扉不拒绝我对你的好便足以!”
云影从他眼中看到了他的深情和期盼,可是她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她该如何面对?
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应,风吟眼中带着失落,不经喃喃低语:“连这样都不行吗?”似自语亦似自嘲!
终究还是他太过急切了,不过他相信终有一日会走进她的内心。
风吟的低语云影不是听不见,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当未闻。
两人相对无言,静坐着调整心情。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云影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谈话声,心下一喜,总算可以不用尴尬的和他独处了。
而风吟则是闭眼靠着石壁休息,连眼皮也不曾动一下。
云父带着王木、李玉、水川三人来到云影面前,那王木见如此大的野猪,激动的大声说道:“云叔,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够全村人吃一顿了!”
李玉则是打量着风吟,又瞧了瞧云影,没有说话。
“那是,云叔的魄力和年轻时有的一比。”水川附和道。
“那还多亏了风吟,否则还拿这畜。牲没办法。”云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关于具体的细节他也隐瞒没有多说。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便动手将野猪绑好,李玉和水川抬前头,云父和王木则在后面各抬一边,随着一声“起”,四人晃晃悠悠抬着就走了。
风吟也只能忍着痛扶着石头费力的站起身来,云影硬着头皮上前架着他的手臂搀扶着他走。这山路并不好走,下山就更加吃力,好在王木他们都是年轻人力气也大,只是抬着这几百斤重的野猪脚步明显放慢了。
而云影因风吟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明显也感觉吃力,这倒不是风吟有意为之,是他因为被野猪撞出内伤,又因着背后的伤,脚步虚浮无力,若不是云影搀扶着,他定然是下不了这山的。
可即便将重量都压在云影身上,他后背的伤口也因为走路时的动作再度裂开,能感觉到血顺着背往下流,他硬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脸色惨白,额头上冒着汗水就能看出他定然是极力强忍着。
云影也发现了风吟的异常,只能停下脚步让他略做休息,“先休息一会,还有好长一段山路呢!”
风吟只能虚弱的点头,云影用衣袖替他擦拭汗水,然后在他后背破碎的衣服上撕了一道大口子方便检查伤势,无疑伤口又裂开了,整个包扎的布条都沾满了鲜血。云影眉头一皱,这样下去,他定然会失血过多。
扭头看风吟,他此时已经眼神迷离,神志恍惚,因流血过多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云影一咬牙,决定背着他走。可风吟约莫一尺八的身高难住她了,试了多次,最终解下他的外衣将他同自己绑在一起,免得他掉下去,然后艰难的背着他一口气走到山下平坦的地方坐着喘气。好在经过一段路的休息,风吟略微缓解一些,人也渐渐清醒,强势拒绝了云影再次背他。
接下来的路比较平坦,云影也就由着他,搀扶着他慢慢地走回去。
一回到屋里,云影顾不得休息,连忙去煎药,拿药替他清理伤口,又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见他渐渐入眠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坐在他屋内打量起他的房间,简约的不能再简约,除了一床一桌子,就剩一个简易的柜子。打开柜子,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摞书。
她好奇的拿出一本书翻阅着,里面记录着京城内的一些人物和事,大多都是记录着朝廷和一些政治问题,她也看不懂,索性盖上书本,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风吟,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云影第一次有这样的疑问,以前她对他的过往不感兴趣,可是经过那番谈话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她将书本放回原处,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容颜,那眉那眼,已深深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她该如何面对他?而他又会不会离开?一个个问题压着云影喘不过气来。可是一想起她刚刚看见的书籍,云影便心意已决,起身离开了。
云父见云影出来后问道:“风吟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喝了药睡下了,估计得修养些日子了。”云影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云父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风吟是为救你而受伤,之后的日子便由你来照顾他吧,只不过男女有别,你有的地方注意下,免得落人口实。”
云影只是点点头,敷衍的回了句“女儿知道了。”她的心已经乱了,她要好好的静静,只留下这一句话后就匆匆回房了。
云父不知其中缘由,只是摇摇头去找王木他们。
正如王木所说,这野猪过秤一称,三百多斤的重量足够全村人吃一顿,所以安排王木喊上村里的人来帮忙,顺便热闹一番,毕竟这么大的野猪也是头一次见。
王木去村里这么一转悠,大部分年轻人都高兴地来帮忙,而许多老一辈的人没有出现,理由是不打扰他们年轻人快活。
像许婶那些家有未出阁的闺女的,都乐意来帮忙,不过大都是冲着风吟来的,一听风吟受伤了,立刻喊上自家闺女带着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上门探望,这阵仗只能由云母出面打发,理由是怕打扰到风吟休息,直接都给回绝了。那些姑娘没能见上风吟一面,多少有些遗憾,不过想到受伤也确实需要休息,也就歇了非要见面的心思。人没见到,东西总不能带回去,只能让云母代收。
而另一边,王木他们那些男人,则负责将野猪洗刷干净,退毛刮皮一样不落。
女人负责厨房,因许婶家在村中心,门前还有一大块空地,便放在她家开灶,她们一群人负责择菜、洗菜、和面、烙饼………一群人忙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