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书
莫枫赶着饭点回到了莫门，刚好和家人们一起坐上了餐桌。莫棠温和地问：“小枫今日打猎如何”
莫枫：“还行吧，一只羊一只鸡。”
莫棠却是疑问：“今天猎得这么少，可是有事耽搁了？”
楚梅也发活了：“听外面说，枫儿今日和一个山里的穷小孩混一块了？”
莫枫夹菜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些人就是这么一幅恶心人的嘴脸，指手画脚的。他耐着性子回话：“今天救了一个差点下不来崖的男孩子，帮了他一些事，带他回来就是请他吃一顿，就这样。”
莫堂来了兴趣，问：“去了‘江湖’？”
“嗯。”莫枫应道。
楚梅皱了眉，不满地问：“你送他回家了？”
莫枫不出声，默认了。
“你呀，能不能小心点？随随便便去人家里，万一别人打你主意怎么办？做人不要太单纯，山里的野夫子心思坏得很，穷怕了，像你这样的贵公子，见了十有**都会打你主意知道吗？为娘知道你心善，但这么危险的事你以后可别再做了，长点心……”
莫枫被楚梅的一通喋喋不休说到心烦，当下打断这长篇大论：“我还不至于连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都打不过，您放心，我有分寸。我吃饱了，您们慢用。”说罢起身便走。
楚梅愣了好久，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这孩子！今日这是怎么了？我教他难道不对么？”
莫老爷安慰道：“别气着了夫人，由他去吧，总会吃教训的。”
……
莫枫心情不好，披上皮裘出门散心。路过书馆时停下了脚步，思素片刻后晃了进去。
书馆小童见到他时迎了上去，笑着招呼：“哟，这不是莫二公子吗？今个儿来买书啦？那可得给您好好推荐推荐了。公子啊，当下最得青睐的热销书全在这边呢，再适合不过了。”书馆小量指着一架书道。
莫枫一直在观察书馆布置，一架架书都做了分类标签，类型多样。觉得找得麻烦，便问他：“医修类的书籍在哪？”
书馆小童愣在原地。你再说一遍？你找医修书？他怀疑自己耳朵坏了，确认了一遍：“您是说医修类的吗？”
“对。”
“……”书馆小童已经傻了，他手脚僵硬地带着莫枫走向一个书架，连指了三排，道：“这些都是，公子您找什么书？”
莫枫没有回话，自己看起书名来。来买医书的人本就不多，此刻也就只有一对姐妹在找书，她们见到莫枫都震惊不已。姐姐主动打了招呼：“莫二公子？”
莫枫抬眼看了一下俩人，只是一笑点头回应，继续浏览书群，正经得像个文雅书生。
姐妹俩都是诧异不已，面面相觑。姐姐再次出声：“公子怎会来买医修书？”
莫枫回：“送人。”
又是一惊。姐妹俩都以为莫枫又有了新目标。妹妹撇了撇嘴，觉得这是他头一回干这么掉情商的事，不禁含糊道：“公子啊，姑娘们应对金银细软更感兴趣些，再不济，宠物点心都挺讨人欢心……怎么买书呢……”她讪讪地笑了笑。
莫枫敷衍地点头，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有适合11岁用的书吗？”
“……”姐妹俩再次语塞，第一反应是，莫二公子的目标居然才11岁还有没有天理了？看看她们行不行？
传闻莫枫的风流账多得数不胜数，今个哪位叶姑娘羞赦地说和莫枫缠绵了一晚，明个又有哪个元姑娘宣扬说自己和莫枫有了定情信物。人是废物了点，但好看也是真的，加上本就懂得情调，大把姑娘都乐意同他有点什么，甚至引以为傲。
姐姐有些郁闷地从书架上挑出两本书，递给了莫枫。
“谢谢。”莫枫礼貌地接过，翻看了起来。
“公子客气。”姐姐客套完便拉着妹妹走了。
最终，莫枫总觉得那两本书对于孟凡来说好像有点弱智，跟书童扯了半天把比较高深度的医书都买了，并且叫了车夫把足足六十三本大小不一的书运回莫门。大丰收。
不出多时，关于莫枫的又一小道消息不胫而飞，莫枫欲追求11岁少女，竟怒送一车医书。
一时间，天府有的人骂他禽兽不如，有的人说他不解风情，更多的人说他脑子坏掉了……
第二天，脑子坏掉了的莫枫带了几本医书高高兴兴地驾马出城去了。
于是，正抱着一个木盆准备去洗衣服的孟凡出门便见着一身红衣的莫枫出现在了家门口。他站在晨光中，怀中抱着一沓书，依旧热情地打着招呼：”早啊，阿怜。”
孟凡还顶着一头未来得及打理的凌乱头发，衣袖高高挽起，短裤不过膝。
他下意识去用手拨了拨乱发，有些不好意思道：“早、早啊，莫枫你，这么早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朋友玩了吗？看你紧张的，我又不是来要债的。”莫枫笑着说。
孟凡闻言更不好意思了：“没紧张，那你先进屋里坐坐，郑爷爷也在呢，我去洗衣服。”
“洗衣服呀，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洗个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麻烦事，你快进去吧。”
“行，你慢慢来啊，我和郑爷爷唠会儿嗑。”
“嗯。”孟凡抱着木盆出了门。
莫枫从马上将书取下来，带进屋内。彼时郑爷爷正倚在窗边的藤椅上享受上午的暖阳，他察觉有人来，回头便见着莫枫，略微诧异道：“小凌来啦？”
“嗯，来这儿玩玩。”莫枫将一叠书整齐地搁在桌上，走过去到郑爷爷身后，“我给您捏捏肩吧。”
郑爷爷坦然接受，问了一嘴：“你还会这个呢？”
莫枫很好地控制住力度，笑道：“不会，但我见别人捏过，照瓢画葫试试。”
郑爷爷乐呵了，道：“是没少见令母被伺候吧？哎呦，这手法，哪儿像生手？”
“是，我聪明着呢！”莫枫似是傲气道。
“哈哈哈，令母都没这待遇吧，我老头子值了！”
“她哪用得着我伺候？多的是人伺候她。”莫枫道。
“那些书，给阿怜的吧？”郑爷爷歪了歪眼神问。
莫枫点头：“嗯，送他的，家里还有很多，打算慢慢给他带。”
“医修的？”郑爷爷又问。
莫枫故作大惊：“哇！前辈厉害啊！这也猜到了？”
郑爷爷有样学样，极具反差萌道：“嗬，老夫也聪明着呢！”
“噗嗤！”莫枫乐得双肩发抖。
孟凡干完活四来便是听到一老一少在屋里笑作一团，不禁也心情愉快起来。
“我回来了。”孟凡进屋道。他很快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书，走过去拿起来看，“医史奇事……”再往下翻，《妙手回春卷》、《植株集明》、《内疾注》……全都是他似曾相识的医修类书籍，他曾经在学院书馆内所见过的书，只是都没来得及看。现在又见到这些书难免不会激动。
“这些送你的，你看看喜欢吗？”莫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凡猛得回神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身边，正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孟凡又低下头看这叠书，发现非常新，里面的书页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纸墨味。他问：“新买的？”
莫枫回：“对，你觉得合适你用吗？”
孟凡点头：“合适，我也很喜欢。”他反复抚摸着书的封面，颇觉得不真实。他又确认了一遍：“都送我了？”
“当然了，我亲自去书馆精挑细选专门给你买的。”
孟凡顿时像捧着什么传家宝一样小心，试探道：“很贵吧？”
“几本书而已能花我几个钱？你别不要啊，朋友送的礼物可没有拒收的道理。”
“……有这个道理吗？”
“在我这有，怎么着吧，你要是跟我客气就是不把我当朋友。”莫枫理直气壮，像个刁蛮少爷。
孟凡哭笑不得：“好好好，我收。那就，谢谢你。”
“啧，还客气？我跟你说你总是谢来谢去的习惯得改改，别整得我是在天天给你做扶助似的，多见外。”
孟凡只得无奈点头应下。他本想坐下来和莫枫闲谈，两少一老有一句没一句地扯家常，可那双眼睛总不受控制地往那些书上瞄，就像磁石吸铁，坐不住。
于是孟凡突然猛得站了起来。
莫枫：“？”
郑爷爷：“？”
孟凡颇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鼻子，细若蚊声道：“……我去把书放好，免得、”凭空消失。差点把这智‖障话给说了出口，赶紧止住。
“？”莫枫更为疑惑地等待下文。
“免得积灰脏了。”孟凡梗着脖子说完这句话便抱起书匆匆跑路。
莫枫当场就傻了，而郑爷爷笑弯了腰差点岔气。
“哎呦这阿怜！是他没错哈哈哈！嗬咳咳！”郑爷爷的咳嗽声大得像要掀翻屋顶。
莫枫忙过来给郑爷爷顺背，也有些想笑：“别激动郑前辈，当心点。
郑爷爷摆摆手：“没事没事，咳。”
“唉，他这还回来吗？”
“很快的，他就去趟药房，那个架子还记得吗，他肯定把书放那了。”
莫枫点头。特别有印象，就是因为看到那个大书架上的书少的可怜才有了买书送给孟凡的念头。
“那个架子还是老夫自己动手做的。老夫刚收留阿怜没多久时，总觉得这么聪明的孩子是应该拥有个大书架的，结果做好了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书可放，就不叫它书架了，只是叫架子。唉……”郑爷爷说完感慨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