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好兄弟,再干一杯
七月份,高达山在大修和高村之间来回跑了三次。七月初,高达山和张兰兰在高村订了婚,回到大修,高达山和张兰兰领了结婚证。七月中旬,高达山跟爸爸妈妈一起到大修,参加何兵和田牧野的婚礼。七月下旬,汪东锋请吃饭,高达山又从高村来到大修。
北方省工业安装公司在北洋的两个地铁风水电安装项目,只有半个月的间隔,汪东锋计划在单位上一个星期的班,回老家休假一个星期,然后从老家直接去北洋地铁风水电安装项目部。
高达山星期六下午从高村出发,吃晚饭的时候到了大修,在宿舍里跟张兰兰夫妻相聚。星期天上午去张兰兰家接张兰兰,两个人一起坐公交车,去汪东锋单位附近的饭店吃午饭。
同在一座城市,汪东锋与高达山却有一年没见面了。高达山与汪东锋热情拥抱,汪东锋的拥抱不但热烈,还特别有力,高达山感觉汪东锋的身体强壮了许多。汪东锋一年的时间都在北洋地铁工地,在大修的熟人还是这几个人。参加饭局的人有七个人,汪东锋、韩伍迪、高达山、张兰兰、白胜利、简强、肖心怡,肖心怡是简强的女朋友。
张兰兰告诉汪东峰:“田牧野和何兵旅行结婚去了。”
汪东峰微笑着说:“大喜事啊,可惜我没赶上他们的婚礼。”汪东锋引见韩伍迪跟大家认识,几个人跟韩武迪握手寒暄。汪东锋招呼大家坐下,依次是汪东锋、高达山、张兰兰、肖心怡、简强、白胜利、韩伍迪。
汪东峰提第一杯啤酒,先干为敬,韩伍迪和高达山、简强碰了一下酒杯,三人也是酒杯见底。
白胜利只能以水代酒喝了一口,跟韩伍迪解释:“我对酒精过敏,在酒桌上没有话语权。”
韩伍迪微笑着回应:“没事,多抽几根烟。”
白胜利笑了起来:“哈哈哈,那是我的最爱。”
张兰兰和肖心怡小口喝着果汁,看着几个男生喝酒言欢。
第二杯酒是高达山提的,跟汪东锋、韩伍迪、简强碰杯,根本没搭理白胜利。白胜利也不用陪着喝水了,悠闲地抽着烟。
韩伍迪和简强分别提了第三杯酒和第四杯酒。汪东锋、韩伍迪、高达山、简强四个人,已经每人喝了一瓶啤酒,却还没有动筷吃菜。
张兰兰微笑着劝汪东锋等几个人:“一口菜没吃,每人喝了一瓶啤酒了,都吃点儿菜。胜利,你也吃点儿菜,别只顾着吸烟。”
张兰兰给每个人分了一个海螺,几个人才开始吃菜聊天。
汪东锋给高达山倒了一杯啤酒,又给自己满上,微笑着对高达山说:“老高,咱俩单独喝一杯。”
高达山对汪东锋说:“一年没见面了,早就想跟你喝酒了。”
汪东锋举起酒杯:“这杯酒还有另一个意义,喝完我告诉你。”
高达山看着汪东锋含有笑意的眼神,估计汪东锋有好事告诉自己。高达山端起酒杯,主动跟汪东锋碰了一下杯,也不等汪东锋一起喝,一口喝了杯中酒,笑脸等待汪东锋宣布好事。
汪东锋同样一口喝完,告诉高达山:“李冰洁结婚了。”
高达山瞪大了眼睛,发自内心地感叹:“速度惊人啊。”
张兰兰也感觉到挺纳闷,问汪东锋:“你们毕业的时候,李冰洁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
汪东锋解释:“当时是没有男朋友。她留校后,在学校处了一个男朋友,处了一年,结婚了。她保密工作做得好,结婚的前几天,同学们才知道。”
高达山又给汪东锋和自己倒满酒,端起酒杯跟汪东峰碰了一下说:“祝福一杯。”
张兰兰也与汪东峰、高达山碰杯:“算我一个,祝李冰洁幸福。”
高达山喝了一杯酒,问汪东锋:“李冰洁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汪东锋说:“上个月底,我是前几天听赵志军说的,也没有参加上她的婚礼。”
高达山嘟囔:“李冰洁不声不响地抢了个第一名。”高达山心里有一丝失落,自己和张兰兰是这个月初领的结婚证,本以为是妥妥的第一个,没想到还是比李冰洁晚了那么几天。高达山看来一眼张兰兰,脸上又露出自己特有的笑容:“大好事一桩,给大家带了个好头。”
张兰兰低下头,知道高达山准备把两人领了结婚证的事说出来。
白胜利觉得高达山有些奇怪,便问高达山:“二哥,你有想法了?”
高达山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指着张兰兰,对白胜利炫耀:“你可以叫她二嫂了。”
白胜利一愣,顺嘴问:“二嫂?”
汪东锋站了起来,问高达山:“老高,你跟老张,,,领证了?”
高达山得意地宣布:“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张兰兰朝汪东锋点点头。
白胜利也站了起来,尊敬地对张兰兰说:“二嫂,我得向你祝贺。”白胜利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这不会喝酒,还真耽误事。这样吧,二嫂,祝贺你成为我的二嫂。”白胜利说完朝张兰兰鞠了一躬。
张兰兰赶紧站起来,劝阻白胜利:“胜利,你太客气了,你别这样,我承受不住。”张兰兰端起水杯,看着白胜利说:“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女孩。”
白胜利微笑着说:“谢谢二嫂。”用水杯跟张兰兰碰了一下杯。
张兰兰喝了一口果汁,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肖心怡,自己先笑了起来:“呵呵呵。”然后对白胜利说:“我说的心仪,不是这个心怡。”
白胜利说:“二嫂,我明白。我相信缘分,我心仪的女孩一定知道我在这里等着她。”
高达山笑着对白胜利说:“你得主动出击,把你心仪的那个女孩找到。”又转头看向汪东锋:“东锋,你还得在北洋施工一年,找女朋友的事,看来又得延期了。”
汪东锋微笑着说:“胜利说他相信缘分,我也相信。”汪东锋指着韩伍迪说:“就说大帝,”汪东锋跟大家解释“我们项目部的人,都管韩伍迪叫大帝。”
白胜利插话说:“刚才我就觉得他有可能叫大帝。”
高达山总结性发言:“叫大帝顺口、大气。”
汪东锋接着说:“刚才岔过去了。就说大帝,在北洋处了一个女朋友,明年大学毕业,准备来大修工作。”
张兰兰微笑着说:“真是太好了。”
汪东锋举起酒杯提议:“大家一起喝一杯,水跟饮料随意。”
几个人喝得痛快,气氛热烈起来。
肖心怡一手拉着张兰兰的手,一手拿着水杯,笑眯眯地对张兰兰说:“重新认识一下,二嫂好。”
张兰兰和肖心怡两人各喝了一口果汁。张兰兰微笑着对肖心怡说:“你笑起来太甜了。”然后看着简强说:“简强,今天你带心怡来了,我祝你们俩爱情甜蜜,有情人早成眷属。”
简强站起来说:“谢谢二嫂。”自己喝了一杯啤酒。
简强没有坐下,跟大家宣布:“我和心怡也准备去登记。”
白胜利又瞪大眼睛,看着简强说:“今天这是新闻联播呀。”
肖心怡大方地解释:“是这样。”肖心怡看了一眼简强,简强坐下,肖心怡接着解释:“我工作三年了,有了分房的资格,我和简强先登记,在我们单位排队分房子。”
韩伍迪惊讶地询问肖心怡:“你是什么单位啊,年轻人还能分房子?”
肖心怡解释:“我在化工集团幼儿园工作,我现在只是有了分房资格,能分到房子,还得等个两三年,也顶多分一个母子间。”
张兰兰微笑着对肖心怡说:“挺好,分一个母子间,你跟简强就可以结婚了。母子间小是小了点儿,毕竟是有房子了,都是从住小房子开始的,慢慢再调换大一点的。”这是张兰兰妈妈柳向红说过的话,张兰兰准确地借用。
高达山心里想着,自己毕业留在研究院工作,也得和张兰兰在单身宿舍里住上三年,才能分到田牧野那样的单间住房。
白胜利倒满一杯水,站起来提议:“为简强和肖心怡即将领证干一杯。”白胜利一口气喝了满满一杯水,缓一缓才说:“简强,我忍不住想把你和肖心怡的爱情故事,跟大家分享一下。”
张兰兰微笑着说:“简强,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心怡这么好的女朋友,你讲讲呗,你是怎么追求到心怡的?”张兰兰的面部表情满是美好的期待。
简强平时话语不多,讲故事不是他的强项,腼腆地说:“我上大学二年级下半年,参加了学校义工社团,去大修河边捡垃圾。”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简强却没有了下文。
高达山着急地催促简强:“简强,接着讲啊。”
简强不好意思地说:“让胜利说吧。”
白胜利微笑着说:“那就,我来说说。”白胜利清了清嗓,开始讲故事:“那天我也去了,遇到一群漂亮的女生,后来才知道,是幼儿师范学校的学生。我们所有人排成一排往前走,简强前面有一棵树,树梢上挂着一个塑料袋,简强用竹竿够不着。现在该肖心怡出场了。”
肖心怡有点儿脸红,张兰兰鼓励肖心怡:“心怡,讲讲,听开头就是个美丽的故事。”
肖心怡的性格跟简强相反,感性大方,开朗活泼。肖心怡大方地接着说:“我当时就在简强的旁边,我对简强说,你得爬到树上,才能把塑料袋打下来。简强让我拿着竹竿,他爬上树,我把竹竿递给他,他把树梢上塑料袋打下来,我们便继续向前,去找各自的同学了。”肖心怡深情地看了一眼简强,微笑着说:“从那天以后,每个星期天,我都能在我们学校门口看到他,他见到我,也说不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张兰兰饶有兴趣地追问肖心怡:“简强都说什么了?”
肖心怡笑着说:“每次说的都有两句话,一句是‘你挺好的?’,一句是‘我下星期天再来看你’。”
白胜利跟肖心怡已经很熟悉了,跟肖心怡开玩笑:“你是不是每到星期天,都盼着简强来呀?”
肖心怡笑着说:“呵呵呵,还真不是。我星期天到校门口跟简强说几句话,是让他快点儿回去,否则不知道他要在校门口等到几点。”
汪东锋说:“简强是个执着的人,我听老高说,前几年老高来大修都是住在他们宿舍里,简强每天早晨都把早饭给老高带回宿舍,老高睡醒懒觉,还能有早饭吃。”
肖心怡笑了笑说:“他就是一个一根筋的人。那一年我就毕业了,到化工集团幼儿园工作。我是闻田县人,工作以后住在单身宿舍里,他还是每个星期天,到宿舍门口等我,我的同事都认为他是我的男朋友,没人给我介绍对象。我试着跟他看看电影,逛逛公园,他还是话不多,只是对我更关心了,天热帮我扇扇子,下雨时他打伞不想让我淋一点儿雨。”肖心怡满满的幸福感,感动着每个人的心,没有人打断肖心怡的叙述,短暂的寂静是更加美丽的期待。肖心怡接着说:“我工作整整两年,他都没有向我表白过,直到他毕业前夕,他跟我说他想留在大修工作。”肖心怡眼里含着泪珠,大家在等着煽情的甜言蜜语,肖心怡却流下了委屈的眼泪,指着简强说:“我当时就像现在一样,满心委屈,跟他喊‘你不留在大修工作,你让我怎么办?’”肖心怡破涕为笑:“一个大男人,吓哆嗦了,第一次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张兰兰眼含泪花,真心祝福:“你俩的故事太感人了!你们一定是幸福的一对。”
高达山对肖心怡说:“我对简强的看法是这样的,内心坚定,不善于言表,接触时间长了,会发现他是一个可以做兄弟的人。”
肖心怡微笑着说:“我希望他一直是。”
汪东峰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好兄弟,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