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抑郁症的征兆
看到高达山跟向东进打招呼,高霞站在病房门口没动地方,等到高达山走到跟前,问高达山:“二哥,你认识向老师啊?”
“认识,向东进,我每次咳嗽,都是找她看病。”高达山又问高霞:“你叫她向老师,她教过你吗?”
“哦,我回学校进修的时候,她给我们讲过课,那会儿她还在学校病毒所上班。”高霞补充说:“她可能比我还小。”
向东进闷闷不乐地向前走几步,赶上在前面等自己的赵迎春。
赵迎春笑眯眯地问向东进:“见到熟人了?”
向东进不耐烦地说:“我的一个患者。”
赵迎春跟向东进开玩笑:“我看他对你有意思啊。”
向东进讥讽高达山:“谁给他看病,他就对谁有意思。”
赵迎春继续跟向东进开玩笑:“哈哈哈,不但他对你有意思,你也看上他了。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平时的霸道劲儿一点都没有了,在人家面前,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哈哈哈,你遇到你的克星了。”
向东进皱着眉头,反驳赵迎春:“你说的是哪跟哪啊。我只知道这个患者得了什么病,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赵迎春又笑眯眯地劝说向东进:“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了,就多了解了解呗。一旦他也是单身呢,不也没错过嘛。”
向东进赌气地先走了:“懒得跟你说话。”
赵迎春追了上去:“哟,哟,还不好意思了。”
高达山进了病房,看到何兵精精神神地坐在床上打滴流,马上跟何兵开玩笑:“嘿,状态不错啊,看来是脑供血又足了。”
高霞问高达山:“二哥,你咋知道兵姐是脑供血不足啊?”
高达山笑了笑说:“我不知道,瞎猜的,还真是脑供血不足啊?”
“这是主要原因。”高霞拿起自己的包,对何兵说:“兵姐,你只是脑供血不足,没什么大碍,吃点儿药,适当的运动,调养一阵子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何兵劝高霞:“赶紧回去吧,你下午还得上班呢。”
“我送你到电梯间。”张兰兰跟高霞一起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何兵跟高达山。高达山继续发挥特长,跟何兵调侃:“这家伙的,一个脑供血不足,还住了一次院,太奢侈了。也行,有了这次住院经历,再跟别人唠嗑的时候,又有了新的素材。”
何兵瞪了高达山一眼,抢白高达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事都拿来说笑,什么人都去调侃。”
高达山得意地笑了,告诉何兵:“哎,我跟你说啊,就刚才,给你会诊的医生,有个叫向东进的,我每次犯咳嗽,都是找她看病。刚好在走廊里碰到她了,我跟她打招呼,她用霸道的眼神看着我,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我就说了一句话,”高达山想到向东进刚才的窘态,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她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啦,哈哈哈哈哈。”
何兵撇了一下嘴,讥讽高达山:“从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偏见,绝对是偏见。”高达山跟何兵掰扯:“我跟你说,我就说了一句最普通的话,她就。”高达山看见田牧野和张兰兰前后脚回到了病房。
田牧野刚进病房,何兵就急切地问:“医生让我出院了吗?”
田牧野告诉何兵:“主任说,让你再在医院观察两天,后天让你出院。”
何兵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呢?那样的话,我爸我妈肯定知道我住院了,他们又该着急上火了。”接着央求田牧野:“你再去跟医生说说,我白天在医院待着,晚上让我回家,行不行啊?”
田牧野跟何兵解释:“我刚才跟主任提了,让你晚上回家住。主任说不行,医院有规定,患者不能回家住。并且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你都要打一瓶滴流。”田牧野跟何兵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和明天,我去接琪琪放学。接到琪琪后,我把琪琪带到医院来,让琪琪在医院写作业。我们在医院一起吃晚饭,等你晚上打完滴流,我再带琪琪回家睡觉。琪琪这两天,就不去姥爷姥姥家啦。”
何兵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哎呀,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没什么事,一个人在医院就行,琪琪是小孩子,不能总往医院跑。但是琪琪一整天见不到我,琪琪就该着急上火了,琪琪放学把琪琪带过来吧。”又对田牧野说:“明天早晨就别带琪琪来医院了,你也不用来送饭了,我在医院食堂买饭吃。”
张兰兰也对田牧野说:“明天白天你也不用过来了。何兵现在只是留在医院里观察,打打滴流,什么事也没有,我一个人陪她唠嗑就行了。”
何兵反过来劝说张兰兰:“兰兰,你一会儿就回家吧,这两天就不用过来了,我一个人在医院待着就行。你看,我现在好人一个,除了打几瓶滴流,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
张兰兰笑着说:“一共就两天,只剩明天一天了,我在这陪你。”
何兵还是劝张兰兰:“大宽和平平肯定想你啊。”
“大宽和平平都懂事啦,知道我在医院陪你,过一两天就回家啦。这样,达山下午接大宽和平平放学,在医院门口等我一会儿。等牧野和琪琪到了医院,我下楼跟他们一起回家。我回家安顿一下,晚上八点半之前,我赶到医院,让牧野带琪琪回家睡觉。”张兰兰又跟何兵开玩笑:“再说,得病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也没病,脑供血不足算什么病啊,好多人都脑供血不足。”何兵跟张兰兰争执完,突然想起了医生会诊时说的话,马上问田牧野:“哦,对了,医生说我迷糊的主要原因是脑供血不足,别的原因是什么呀?”
田牧野谨慎地告诉何兵:“有点儿精神方面的原因。”
何兵笑了:“呵呵呵,我是不是得了精神病了?”
田牧野说:“不是精神病,只是精神压力大。”
高达山笑着说:“能问出这个话来,应该没得精神病。”
何兵追问田牧野:“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田牧野更加谨慎地告诉何兵:“医生说,有抑郁症的征兆。”田牧野马上又补充说:“医生说了,只是有征兆,不用吃药,靠自己调节。”其实医生对田牧野说的,最好的办法是吃药控制,加强自己调节,家属积极配合。患者患有精神隐疾,作为患者家属,是严格遵从医生的叮嘱,积极治疗,还是一味地对患者迁就,捂着盖着,是摆在每个患者家属面前的,一道很难给出完美答案的选择题。田牧野选择了后者,因为田牧野一直在迁就何兵,让他突然对何兵强硬起来,田牧野做不到。使用强硬一词确实有点生硬,就事论事的讲,让田牧野在何兵隐疾的治疗上不再迁就何兵,按着医生建议的科学方法治疗,他也做不到,他怕何兵接受不了,因为他自己在内心还没有真正接受何兵得了抑郁症。
本来有说有笑、坐着病床上打滴流的何兵,还是被自己有抑郁症的征兆击倒了。何兵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棚顶。
张兰兰走过来,坐在何兵的床边,问何兵:“怎么还躺下了?”
“知道自己中了大奖,得先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高达山又跟何兵开起了玩笑,也不管何兵此时抑郁的心境。
气得何兵指着高达山说了一个字:“你!”
“别你呀,我呀的啦,坐起来吧。”张兰兰把何兵拽起来,自己坐在何兵的身后,让何兵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分散何兵的注意力:“有抑郁症的征兆能怎么着啊?你把你想好的事情跟大家说说,把那些烦人的破事全放下,甭说是有抑郁症的征兆,就是真有抑郁症,也自然而然地好啦。”
何兵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纳闷地问张兰兰:“说什么呀?”
张兰兰反问何兵:“说什么?说说你昨天晚上怎么跟我说的,你的应对策略。今天的诊断结果,比你昨天想象的结果要轻得多,你不会又改变应对策略了吧?”
何兵笑了笑说:“瞧你说的,把我当成小孩了,还变来变去的。我刚才脑子短路了,一下子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何兵转而对田牧野说:“我想把滨东欣城的门市房,转给兰兰。”
田牧野特别同意:“那个门市房就不是咱们的。首付是老高他们拿的,还贷款也是老高他们还了大部分,咱们只还了一小部分。把门市房转给张兰兰,咱们的经济压力就没有了,你的精神压力也没有了,能静下心来好好养养身体。”
高达山纠正田牧野的说法:“牧野,不是把门市房转给我们,是把门市房卖给我们,按市场价卖给我们。”高达山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何兵,笑嘻嘻地说:“房本上写的是何兵的名字,想换成张兰兰的名字,那得何兵同意啊。”
何兵瞪了高达山一眼,还挥了一下手,大声跟高达山吵吵:“我同意,行了吧!”
张兰兰笑了:“呵呵呵。”跟何兵开玩笑:“还想打人呢,看你这样子,根本也不用住院啊。”
何兵被气笑了。
张兰兰接着说:“昨天晚上,我跟何兵商量过了,跟你俩说一下,我们给你们二十五万,剩下的事情都是我们的啦。”
何兵马上打断张兰兰:“昨天晚上,咱俩的意见就没统一。你们给我们二十万就行了,给你们添了多大的麻烦。”何兵看着高达山说:“你就给我转二十万,给我转二十五万,我跟你急眼啊。”
高达山笑着说:“行行行,听你的,就二十万。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高达山乐呵呵地看着三个人,过了一会儿,没人吱声。“大家都没意见啊,我现在就转了。”高达山开始操作手机,给何兵转账,到了最后一步,高达山优雅地点了确认,美滋滋地说:“成了,现代科技,快捷便利。”
田牧野对高达山说:“等何兵出院,就去办过户手续。”
“不着急。办理转按揭手续比较繁琐,我先把滨城花园的房子卖了,把门市房贷款都还上,再办过户手续,这样简单。”高达山又笑了笑说:“对了,把我们一楼房子的贷款也一起还上。”高达山转过头,美滋滋地看向何兵。在房地产行业劲爆的初期,高达山明显落伍了,何兵们都想法设法的多买房,能多买一套就多买一套,而高达山却反其道而行之,卖房还贷款。其实,高达山手里有现金,谢忠诚还了高达山四十万,还有二〇〇四年度友艾科技的分成,二〇〇四年是友艾科技的上市年,分成较往年多了一倍,他完全可以再按揭几套房子,但是他还固守着有钱就花没钱就不花的陈旧思路,让他错失了炒房赚大钱的良机。
何兵质问高达山:“你看着我干什么呀,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高达山感叹:“还是轻松点好啊,把自己累得到医院躺着来,那滋味,想想脑袋就大。”
何兵拿起茶杯,愤愤地说:“我把你脑袋打一个大包得了。”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何兵看了一眼短信,对田牧野说:“钱到账了,你下午把钱取出来,还我嫂子十万,还我爸五万,还你爸五万。”
田牧野劝何兵:“等你出院再还吧。今天还钱,他们问你去哪了,没法回答呀,弄不好,就都知道你住院了。”
何兵叹了一口气说:“哎,给这么多人添了麻烦。”
高达山又嬉笑着跟何兵说笑:“呀,突然间成了乖乖女了。”
何兵瞪大眼睛,训斥高达山:“就你话多!”
高达山得意地说:“终于成功地把你激怒了。”
何兵笑了:“呵呵呵,就你那点儿小把戏,我从小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