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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开出扶桑花 第66节

“哥哥,我饿了,我想回家。”冯笑突然脚饿,拉着冯新的手摇晃,把正在发呆的冯新唤醒。

桑槿同样被她的声音打断了思路,他们两兄妹坐在她对面。她见冯新神情木讷,便让守在急救室门口的一个同事,带冯笑去吃东西。她起身,移坐到了冯新身旁。急救室门口,只剩下了她和冯新两个人。

“冯新,你是不是还在想小万的事情?别担心,他肯定不会有事的。”她试着安慰他。

“姐姐,小万哥会不会有事?”冯新转头看着她,一脸的担忧,眼睛里同样有愧疚之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跑回来救我。那一刻,我是真的很绝望,我不相信我爸爸会是那个坏人口中形容的那样的人,但事实就是这样。对不起……”他声音有些哽咽,眼角湿润,眼圈也越来越红。

桑槿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他救你,是他的职责,因为他是警`察,你不用觉得有负担。你现在呢,还是绝望吗?小万听到了,肯定会生气的。”

冯新接过纸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死,但我又害怕,尤其想到笑笑,我担心她一个人以后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桑槿一听,立刻拽着他的手腕,很严肃地看着他,“冯新,你记住,我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你说的那个坏人,他是杀人凶手,他的话你怎么能信?他是在故意引导你的思维,控制你的意志,来完成他对你爸爸的报复。他现在已经死了,你要把他所有的话都忘记。还有一点,你跟你爸爸是不同的个体,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好是坏,跟你无关。你还是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那种人。”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她的话,看着他原本充满青春朝气的面容,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迷蒙暗沉,她有些无奈,最终还是放开了他的手,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也确信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冯新低下头,许久,又抬起头,看着她,“姐姐,我真的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种人吗?如果可以,我想做小万哥那样的人,他很勇敢,拿枪的样子也很帅。”

“当然可以!”走廊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庞磊大步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跟随着两名护士,走到他们前面。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桑槿很意外地看着他,她看了下时间,他离开不到两个小时。

“已经看过现场,其他事情戚玥会去处理,”庞磊没有跟她说是因为朱小万情况紧急,他拉着她起身,“让护士去给你验血。”

“验血?”桑槿大脑有些懵,为什么要帮她验血?

护士很快跟她解释,说医院有一位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正在抢救,病人的血型是Rh阴性,很稀有的血型。

“我知道了,我马上跟你们去。”她不等他们说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打断了她们的解释,立刻跟随她们离开。

桑槿突然很激动,双腿也在发抖,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心里却又很恐惧。虽然她也怀疑过朱小万就是丁当,但每次她都否认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她不可能不激动,原来她弟弟还活着!可是,他活着,她还没听到他说话,没听到他叫她姐姐,以丁当的身份叫她姐姐,为什么他现在就不能说话了,还需要抢救?

这样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甚至后悔,为什么当时在大荷山的时候,她没有去救冯新?

庞磊跟冯新交代了几句,让他呆在这里别乱走,他很快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不要担心,小万一定不会有事。”

“他当然不能有事!”桑槿声音有些大,她这一刻有些生气,他明明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她?

庞磊也没有解释,只是更紧地拉着她的手,陪着她跟随护士,进入病房。

桑槿躺在床`上,护士要例行给她测试血型,她让她们直接抽血,病人需要多少,就抽多少。护士吓了一跳,她们当然不知道她和病人的关系。庞磊在旁边解释了一句,说她已经测过血型,让她们根据她的体力来抽取,以保证她的安全为前提。

桑槿想要再开口,被他直接用手捂住口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现在只是应急,医院会马上安排去找对应的血型,听话!”

她掰开他的手,“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这种稀有血型,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他必须活着,他要是有事,我……”她声音突然哽住。

“我拿性命跟你担保,他不会有事。”庞磊说完,让医生开始按照他的要求抽血。

桑槿很快感觉到冰凉的针管慢慢刺入血管,她后来也不知道护士到底抽了多少血,因为没多久,她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她这一睡,再醒来,便是三天以后,她已经睡在了家里的床上。床的一边放着输液管,针管仍然连着她的左手手臂。

床沿坐着一个男人,一身白色的睡袍,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瓷碗,一手拿着调羹,对着碗吹,碗里面热气腾腾。

“庞磊……小万呢?”桑槿感觉说话有些吃力,嗓子像被什么黏住了一样,或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

庞磊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看向她,黑眸瞬间绽放出光彩,“醒了?醒了快把这碗鸡蛋瘦肉饼吃完,庞淼说这个可以治疗贫血。”他边说边放下手中的碗,起身扶着她坐起来,给她背后垫上两个枕头。

桑槿看到他肩膀上还绑着纱布,“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你去看医生了吗?要不要紧?”

“这些都不需要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庞磊重新在床沿坐下来,把碗端过来,开始喂她吃,一边给她讲起这三天里发生的事。

这三天时间,警方已经把何非杀人案整个案件的始末和调查清楚,包括何非和程蓉等人的一些更详细的背景。

半年前,何非通过冯清,进入市第一医院外科,当然,不是医院的正式职工,只是作为冯清的助理医生,他学历不完整,虽然有美国留学的经历,却没有拿到毕业证,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没有完整的档案,大概是因为有案底,想要掩饰。但何非在外科手术上的天赋,以及从小接触传统中医的背景,弥补了这些不足。进入医院不久,在医院里便赢得了“小李飞刀”的称号,据说是因为给病人动手术的时候,下刀又快又准。

只不过,何非所有的这些功劳,都是记在冯清的名下,包括何非写的学术论文,最后连署名权都没有。冯清职位屡屡上升,从一个科室的主任,升到了副院长。何非却什么也没有,除了得到一点经济上的补偿,心里自然不平衡,于是,经常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说冯清没有资格做副院长,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才有的。

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深,冯清开始想尽办法要把何非剔除。

桑槿听到冯清用来对付何非的第一张牌,有些难以置信,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荒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

丁当,不会有事呢?

☆、第97章 Chapter 097 她的勾`引

窗外,阳光很暖,桑槿听完整个案件的始末,却感觉到莫名的寒冷。

她没有想到,原来何非吸毒,竟然是冯清利用付桐给他下的一个套,为的就是让他一步步堕落,最终把他从医院里踢出去。而让何非知道这一荒诞事实的人,却是冯清的妻子,袁小荷。

袁小荷对冯清不满的原因,却是因为,冯清与孙艳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个猜测,在戚玥调查孙艳社会背景的时候,就直接被否决了。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孙艳应该也是个谨慎的女人,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这样的利害关系,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怀恨报复,杀戮很有可能也是一触即发的事情,现在放在了一个精神病态身上,更有了孙艳这个□□,这场悲剧,最终无可避免。

按照何向辉的说法,何非从小确实不正常,易怒,有暴力倾向,喜欢猎杀动物,喝动物的血,这些不正常,在何非六七岁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这应该是基因遗传的问题,父亲是个智障,母亲是个精神病,何向辉退役回来没多久,父母就双双去世。为了避开人群,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何向辉带着何非,住在了山里面,开始学习中医,想通过这种传统的方法,来治愈何非。

但作为现代人,不可能一直离开社会,何非也要接受教育,他正常的时候,也算是一个有理想的热血青年,他从解剖动物的经历中,获得了成就感,所以想要去做一名医生。

在何非成长的过程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大山里面度过的。何向辉也发现了一个规律,何非在山里面住上一段时间,就会变得很正常,但只要一回到人群中,没多久,又会积累一堆的情绪问题,变得不正常。

他情绪的第一次爆发,应该就是他16岁的时候,第一次犯罪,杀害程蓉的父母。那一年,程蓉和何非在同一所中学上高一,两个在外人眼里都不正常少男少女,彼此惺惺相惜,无可避免地靠近,似乎是一种宿命。至于爱情,现在已经是一个谜。

桑槿听到这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又想到了悬崖前的那一幕,心里微痛,原来他们一同走过了那么长的路。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走到一起,最终,酿成了这样一场悲剧?

“袁小荷知道何非与冯清的矛盾,想利用何非报复杀人,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半年的时间里,为什么何非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桑槿思维又被导向了这个问题,自问自答,“最终的□□,应该还是孙艳和程蓉之间的口头争执,孙艳骂程蓉是僵尸,这应该触到了他的逆鳞。”

庞磊把最后一口鸡蛋瘦肉饼喂她吃完,把碗放回床头柜上,抽了一抽纸巾递给她,“袁小荷把付桐抖出来,挑起何非与冯清之间的矛盾,想利用何非,杀害孙艳,无非都是为了报复冯清的背叛,何非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只做一个怨妇的杀人工具,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桑槿喝了一口水,看向他,“所以,这场杀戮,顺便也就成了他表白的工具。那何村长一家又是怎么回事?何非虽然杀人上了瘾,但现在看来,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去杀人。他应该也知道,程蓉不愿意接受他,甚至厌恶他,就是不喜欢杀`人,当然也不能接受他杀`人。他大概也一直在努力,想要在她心目中塑造一个好形象。我想,从他16岁第一次杀人,到他杀害孙艳,中间有这么多年的时间,他应该是一直在和自己的病抗争。”

“按照村民的说法,何村长一直对何向辉和何非兄弟俩不满,直接的原因,应该是何向辉想要宅基地的批文建房,村长不批,何向辉在何非面前抱怨过。他们两兄弟在村里属于异类,连小孩都会嘲笑他们,包括村长家的小孩。”

“我想起来了,这件事,我在审问何向辉的时候,他抱怨过,说村长家的小孩一直嘲笑他是个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这种嘲笑,在平常或许没什么,可撞到何非精神失控的时候,一丁点的刺激他都会控制不住,那个时候他已经接连杀了孙艳和付桐,可能还有毒`品的影响。”

“毒`品这个问题,接下来会好好整顿,你要不要再睡会儿?”两个人聊了这么久,庞磊担心她会太累,终止了话题。

“不要,我要去看小万,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还没回答我。”桑槿意识到,她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他就转移到案件上的话题来,像是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突然惊坐起来,“他是不是出事了?不行,我现在马上要医院看他。”

桑槿边说边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他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平躺下去,大概是用力过猛,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床上,彼此身体紧挨着,呼吸瞬间缠绕在一起。

庞磊立刻感觉到女人身前柔软的胸,呼吸一滞,极力把岌岌可危的理智聚拢,“小万他,没有生命危险,但不能说完全没有事,医生说要看他手术后恢复的情况,”他声音有些暗哑,吞咽了两下有些干渴的嗓子,“你现在去,不方便,他的家人都在医院,我们晚一点再去。”

桑槿听到他说朱小万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白皙的脸,星月般明朗耀人的黑眸,她的视线撞到他炙热的视线,像是被黏住了,移不开。

她感觉心脏突然停跳了半拍,此后,却骤然加速,跳得很快。

这一刻,男人也有些激动,这段时间以来,他就像开了荤的狼,突然被强迫吃素,而身边明明就有一道美味佳肴,荤的,可就是不让他吃。

他呼吸的声音越来越重,胸腔起伏得也越来越厉害,理智上想要起身,事实却是,他俯身靠向她。

她的头也条件反射一样微微抬起来。

两个人的唇瞬间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

激烈的吻,像是启动了两个人身体里关闭已久的开关,想要彼此融合的欲`望,毋须多言,只是一个眼神,就燎燃了熊熊烈火。

唇齿间的交缠和碰撞,配合身体的蠕`动,无可抑制地持续着。

庞磊一边吻她,一边在心里纠结,他应该让她好好休息,要马上停下来,手却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撩起她的睡衣,伸手探入。

他的手触摸到她身体光滑的皮肤,像是被触电了一样,微微有些抖动。此后,又像被什么牵动着,继续往上,最终停留在了她胸前。

她没有穿内衣,他直接盈握住她丰腴柔软的身体,揉捏着,变化着轻重力度。

桑槿感觉到他宽厚的手,在她胸腔放肆,她却完全没有反对的迹象,甚至,内心里的渴望同样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

她渐渐感觉到呼吸艰难,胸腔内开始缺氧得厉害,几近窒息的感觉。她抓住他手臂的手,也变得无力,却不由自主地穿过他的衣领,贴着他的背,往下缓缓移动。

两个人辗转吮吸的唇瓣突然断开,他的唇,划过她的脖子,继续往下,到了她胸口,他直接用嘴咬开她的睡袍。

“嗯……”桑槿突然感觉胸前一热,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咬住,很快感觉到他在用力地吮`吸,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种破碎的声音。

两个人动静越来越大,她突然感觉手臂上好像被什么针刺到,钻心地疼,忍不住叫出声来,“……疼。”

“哪里疼?我看看。”庞磊倏地起身,双手捧着她的手臂,看着插着针孔的地方,已经有些肿,鲜红的血不知何时流入导管中,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要换药水。”

他边说边起身,迅速跳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水瓶,把挂杆上已经空了的药水瓶换下来,“这些是葡萄糖之类补充营养的,医生说你贫血很严重,这一次抽了不少的血,必须修养。”

桑槿听得出他声音里好像有些自责,他坐下来以后,脸还是红的,大概是因为刚才有些失控。她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嘴角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庞磊让她再睡会儿,他自己去书房了拿几本书过来,回到床`上,半躺在她身边,一边看书,一边守着她,不时地看一眼药水瓶。

她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手上的针管已经去掉了,男人靠着床头,半躺在她身边,也睡着了,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桑槿能够想象他这几天会有多疲惫,救出人质前,他几乎两天两夜没睡觉。这三天,她一直在睡,她很确定,他一定还在忙碌,不然,案件后续那么多问题,也不会那么快可以水落石出。

她起身,把他手上的书拿掉,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身体沿着床头滑下来,他没有醒,眼睛始终紧闭着。他身体的一半横躺在了枕头上,她想要让他躺得舒服一点,又怕叫醒了他,他会睡不着。只能将就着,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结果,她把被子拉着盖住他双腿,手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体某个强硬的部位。

“嘶……”男人都抽一口冷气,他眉头一皱,突然就打开了眼睛,盯着她,“你又在勾`引我?”

“……”什么叫她又在勾`引他?

桑槿哭笑不得,她只不过好像想让他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她愣神之际,他突然把身体从枕头上移下来,躺顺,紧紧地抱着她。

男人滚烫的身体早已开始不安分,仿佛在向她强势宣告某种存在。

他这样紧紧抱着她,她想到了一个词,烤鱼……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

叮叮抽了很多血,体力应该不行吧,庞将军又憋得慌,咋办啊~

放心,没多久就好了~

☆、第98章 Chapter 098 少年往事

桑槿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双臂,在不断地用力,滚烫的身体亦躁动不安。

“庞磊……你抱那么紧,我会憋死……”她边说边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推开他。她说的绝对是实话,她已经呼吸不上来,他要是再这么用力下去,她不被他掐死,也会窒息而死。

她却不知道,她用了最不恰当的一个词,准确来说,应该是最刺激他的词,憋死……确实,他从来没有觉得身体这么憋闷过,浑身充血,小腹处像个发电机一样,不断地发出强烈的电流,一波一波地袭遍他的全身。

可他一想到医生给她抽了那么多血,抽完以后,还跟他说,她贫血,要让她好好修养,补充营养,他浑身又像被浇了冷水,从头冷到脚。所以,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忍受身体冷热交替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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