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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有的人牺牲了

海子依旧是一条筋走到底,除了足球,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兴趣的。

“海子,海子,快回去。刚才老村支书把你妈叫去村公社,听说是有你爸的消息了。”

李林远远奔跑着,向还在海滩盘带着足球的海子,告知着这个好消息。”

海子听到林子这么一说,以为爸爸快要回来了,开心得抱起足球赤着脚就往村里跑!

跑起速度来像个小猎豹一样,远远将林子抛离在身后,除了足球,只有他爸爸的消息,是最能让他开心和兴奋的。

“海子,等等我”李林身后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呼喊着海子。

远远的,海子见到了公社门口,围着一圈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从围着的圈中,声声悲恸传来他妈妈,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哭喊声像是在喊着他爸爸李长生的名字。

海子心加速脚步,冲破围着的人群,林子,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

只见海子他妈妈红梅,一头散发,半跪着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呼天抢地哭喊着:

“长生,长生,怎么你就这么忍心抛下我们”。

地上打滚,身上穿着的小碎花雪纺上衣,打滚的尘土,形象十分狼狈,教人痛心怜爱。

这个时候,林子的妈妈刘彩霞,强忍着泪水,红着眼,走到红梅身旁想要把她扶起来。

但此时的红梅,因为听到村老支书的报告,得知自己丈夫李长生,在抗越前线牺牲,已经意志崩溃,全身松软,瘫着在地上,歇斯底里般,呼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

任由刘彩霞和其它村民,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另外不远处,海子的爷爷,也得知道自己儿子,前线战亡的消息,一瘸一拐,突然扑倒在地上,老泪横流,也呼天抢地哭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长生,长生,说好的,你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海子望着爷爷和妈妈,呼天喊地的哭声,也明白了,他爸爸应该是回不来了,也哇哇啕哭着。哭着哭着,转身调头径直地海边飞奔而去。

生怕海子因为受不了这个恶耗打击,做出想不开的傻事,村里年轻的和林子他们,几个好的小伙伴一直在身后追着海子。

海子,像头失了控制的疯牛一般,往海的那一边直冲。

村里几个年轻的跑得快,及时拖着了,要往深海里冲的海子,海子使足了蛮力扑打,挣扎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好不容易生生硬硬,将海子拖上了沙滩岸边。

海子瘫倒在海滩上,全身湿淋淋,口中不断哭喊着:“没了,没了,我没了爸爸了,我没了爸爸了......,一切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林子,快步抢到了海子跟前,安慰着海子:“海子,你还有我们呢。”

“对,还有我们呢,我们是最好的伙伴呢”,华子,珍妮,东子,纷纷安慰着海子。

看着海子这么伤心,几个小伙伴,也哇啦啦哭了起来,哭声一片。

阴暗的天,下起了大雨,海风夹浪,在扑打着岸边,好像也在为忠烈英勇牺牲的战士在哭泣。

事后,李林从他爸爸李德口得知,海子他爸李长生那个班,在一个伏击战中,遭遇到敌人密集的迫击炮轰炸。

凶猛的火力群,炸弹的密集度,足已令那个山地,夷为平地焦土,海子他爸所在的那个班,所有战士无一生还,全部英勇牺牲,惨烈程度,甚至连尸体都化为灰。

打胜仗后,为了让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魂归故乡,部队里为这次战斗,没有找到尸体的兄弟,都在牺牲地带回来了一掬焦土,寄作思念,当是烈士的骨灰,忠烈英魂,荣归故里。

都说时间,是治疗痛楚最好的良药,往后的日子里,海子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情绪没有这么悲恸,但变得不爱说话了,每天都发了疯般在沙滩上狂奔,像是要把自己全身力气用完一样,每次都累瘫在沙滩,然后躺着一动不动,呆呆望着天。

日,夜,风,雨,持续了几个月。这段时间来,林子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自己最亲的伙伴,这么伤心难过,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默默跟随着。

直到有一天,林子拍了拍,瘫在沙滩上的海子说:

“海子,以后我爸就是你爸,好吗?”

听完林子这么一说,海子:“哇”的一声,呜呜啕啕,大声哭了起来。

“谢谢你,林子”,海子终于说话了,一顿,一停;一停,一顿,蜷曲抽泣着,身体不停打着颤......

海子的妈妈,红梅,自从经历丈夫死亡变故消息后,整天把整个人关在房子,哭哭啼啼,夜以日,日与夜。

有时一天吃一点米汤,有时候一整天滴水不进。无论刘彩霞和邻居怎么劝导,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

当李林,再次见到海子妈妈红梅时,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海子他妈妈,总喜欢穿着,有点透的小碎花雪纺上衣,两眼灵转转像会说话有神,嫩嫩白小酒窝笑容,美得像仙女下凡。

把自己关在家里,几个月没出门的红梅,这一天早早的,随着其它伙伴,来到了往日的渔场,挑鱼分类,做起像往常一样的工作。

林子过来找他妈妈刘彩霞时,习惯打了一下招呼:“红梅姨好”。

红梅没有回复,目光呆滞,精神恍忽。

林子再次靠前,轻轻叫了声:“红梅姨好”。

红梅这次听到了,抬了抬着头望了一眼林子,勉强挤出笑容,示意点点头:“哦”,的一声,继续低头,不说话,忙着她的工夫。

林子清楚地看到,以前他眼中,最美最好看的红梅姨,现在是有点零乱的头发中,夹杂着丝丝白发,苍老了不少。

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乌黑整齐飘悠的头发,上衣虽然还是她最喜欢的小碎花雪纺上衣,但是纽扣一高一低,系错了纽扣,有点脏脏邹邹,红梅姨全然不觉。

瘦弱的腰杆,和以往那种丰韵之美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还有说有笑,气氛轻松的渔场,随着海子他爸,这次牺牲变故,变得了冷清死沉起来。

只要有红梅开工的日子,渔场工作的姐妹们,都尽量不谈自己丈夫和家庭琐碎之事,生怕又会不经意挑起红梅伤心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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