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十六
他们一路快速前行，群众并不知晓赛场内的事，只觉得今年网络真烂，从比赛开始没一会就卡顿黑屏，到现在啥也看不见。
从现场去威拉德星星主府邸需要时间，姬初雨调至飞行模式，与一架飞行器擦肩而过。
待他们匆匆赶往府邸，却发现在府邸附近发生了斗争，凑近一看竟然是昆莉·伊莱与高晚羽，昆莉挥动手中的武器将高唐银护在身后，高唐银手臂鲜血淋漓。
是威拉德星星主那边的人，一小支护卫队，此时他们眼睛全都是黑色，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昆莉抽出时间撇了眼赶过来的姬初雨，松了口气，这些护卫队也就双s级，不知为何她对打起来格外吃力，再加上这诡异莫测的全黑眼睛，让她极其不舒服。
姬初雨赶到及时，霍昭释放出感知护住他们，昆莉得以轻松些。
护卫队有五个人，领头人神色有些匆忙，想要甩掉他们，奈何姬初雨战斗力了的，挥动太武刀在四个人围攻下反击，霍昭眼睛盯着领头人，指挥的直觉认为他不简单，正想让姬初雨速战速决，脑海里一道不属于她的感知袭来。
［那个护卫队队长手上有一个“界”，抢过来。］
霍昭一顿，没有作声，高晚羽迅速说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是她赶到现场途中路过了威拉德星星主府邸，寻思着叫人去增援，不料看见了这些人匆匆忙忙想要进入府邸，她出声喊住，却被他们同类气息给惊住了，这下她更确定现场出事，那些人觉得她碍事想要杀了她，昆莉是去探路来到这边瞧见她立刻出手相助。
［“界”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那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觉得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的话那个人不会让这么多人来护送一个东西。］
霍昭皱着眉，这太多疑点了，“界”是什么？那个人又是谁？她只是看了一眼如何确定那玩意是“界”，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是这些不妨碍姬初雨出招，那些感染者被感染后实力大增，说是实力直逼3s级也不为过，姬初雨将太武刀旋转开来，伸到半空后几家手臂蓄能，从那几个人开炮，昆莉不逞多让，在四周犹如鬼魅般将想要跑出姬初雨炮击范围圈的人踢回去。
一台机甲倒地不起，姬初雨敏锐察觉到一缕黑气流出，眼中墨色翻涌，想也不行直接伸手消灭，速度之快，让旁边的霍昭都没有反应过来。
剩下的人就好弄许多，姬初雨放在控制板上的手轻轻转动一下，然后再次出击。高晚羽手臂逐渐麻木，流血过多让她浑身颤抖，这个伤是她刚到就被人用刀划伤，那刀的轨迹是朝她脖颈砍去的，若不是昆莉来得及时把她往旁边扯了过去，不然的话她早就死了，同时两条腿被齐齐砍断。
伤口很深，露出森森白骨，旁边的血肉变黑，似乎还在被腐蚀，又痛又痒。高晚羽额头冒汗，她的身体结构不同于其他的感染者，大面积伤口极难愈合，再加上身体未能及时得到“解药”故而她清晰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在流失。
［将他右臂砍下。］
此时姬初雨正在与这里边感染最强的人对决，霍昭“听见”高晚羽的话立刻对姬初雨重复一遍，太武刀顺势拐了个弯，利落切下那个人的手臂。
他瞳孔一缩，想要捞起断臂，却被姬初雨一脚踹开，随手一扬，太武刀直直插进他左胸，他挣扎两下，最后不动了。
姬初雨将手臂捡起，上下掂两下，把断臂与机甲手臂分开，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偏头疑惑看向霍昭，霍昭轻咳一声，出了机甲舱，走到高晚羽旁边，被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到，高晚羽冲她虚弱笑了笑，示意姬初雨把断臂给她：“我也是刚刚感应到他手里有“界”的气息，太过微弱所以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准确位置，它需要一种很独特的方式才能拿到，那个“界”应当是被藏在他的手臂里，至于要交给谁我大概知道了。”
“交给谁？”
高晚羽望向姬初雨，他英俊的眉眼与那人及其相似，逐渐苍老的面孔渐渐成了她的恐惧，心中巨大的恐慌感翻涌而上，压迫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重重喘了两下，从干涸的嗓子挤出：“姬……”
霍昭垂眉，大致猜到了，蹲下帮她拍拍背，她现在浑身是血，虽然是感染者，但也和人类一样会受伤会流血，会死去。
说话间高晚羽用她体内的黑色虫雾提取出一个芯片，那就是“界”，可是另外三个人除了姬初雨都不能看见那缕黑色，只见银蓝色芯片就这样从那条断臂里浮出。
科技星球的上空闪烁着虚拟的星辰，一切都那么美丽静谧。高晚羽愣愣地看着，双眼渐渐没了光芒，早在被感染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那个无耻的变异星兽盗窃了她的人生，夺走了她近十年的青春，让她清楚地看着它一点一点毁掉她整个人生，在她以为自己会烂透之前终于迎来了解脱。
远离人间，远离纷扰，远离恐惧。
“姬初雨，注意一下你的大伯吧。”
她想说把他虚假的皮囊扯下，把他想着长生的梦击碎，用他的头盖骨盛酒，用他的血液撒在土地上缅怀死去的英雄。
她还想说让霍昭不要讨厌她。
可是高晚羽再也说不出话了。
昆莉眼睛疑惑的眨了眨，发现她另一只手攥着的的东西，轻轻打开发现是一小瓶精致的香水瓶躺在掌心里，脆弱美丽。
是掺了薄荷的紫罗兰香水。
——
霍昭闭了闭眼，拉起愣神的姬初雨：“我们先去与路时白汇合，昆莉带路。”
昆莉点点头，把心头的疑惑压下，乖乖带他们原路返回。
霍昭将芯片好好收着，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小玩意十分重要。
姬初雨心绪如麻，选择沉默，原本不想看清的线索慢慢清晰，朝他无法接受的方向如流水般奔去。
——
这边应星决找到了逃跑的威拉德星星主，得知他们威拉德星偷偷研究一种新型的虚拟环境，却被背叛者在赛场设局然后偷偷盗走了一部分。
威拉德星星主苦笑着领他们来到一个秘密研究所：“剩下的一半在里面……”
路时白搭在控制台上的手指紧绷，指节泛出青白色，上十块的面板上显示着外面的情况——那些居民仿佛都进入了无人状态，他们在里面苦苦挣扎却一点一点丧失理智，甚至有人拿起厨房的刀愤愤砍向自己的妻子，把朝夕相伴的爱人剁成肉糜。
原本他们向其他星球求助，码头却被人而已破坏，要想把星球之间的通道修好，起码要三天时间，而他们驻守在威拉德星的军人加上军校生也不过万人，根本没办法护住一整个星球的人。
而起那些大型飞行器突然不受控制飞至上空，然后发出了大面积爆炸，一阵阵热浪袭来，将许多居民楼上层炸毁。
军校生的信仰和职责是护住他们的人民，做他人无法做到的事，成为联邦民众保护自己的利刃。
而不是现在眼睁睁看着普通人自相残杀，他们奋力一搏，却只能提供杯水之薪。
路时白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所有人先把人打晕，然后集中送到防空洞里，小心所有人防止被攻击。轻型机甲单兵飞上至半空和重型机甲单兵合作将那些飞行器碎片击碎，其余人去救人。”
平通院和塞缪尔所有成员和南帕西跟过来的一部分人立刻行动，现下塞缪尔主指挥神志不清，南帕西主指挥在防护罩那边守着，现场唯余路时白一位3s级指挥，这一刻来自军人骨子里的服从和团结立刻体现出来，所有人听从路时白的指挥走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上空被热浪灼烧到颤抖的单兵们咬牙坚持，一拳一拳将那些碎片击个粉碎，为下方的队友提供安全的环境。下面的单兵不敢进机甲，他们面对的都是普通人，若是以机甲的力气去敲，不仅能把人敲晕还能敲死，所以他们只能凭双手爬上一层又一层楼，将人敲晕带下来，数百个来回后手指头都被粗糙的墙皮磨裂，血肉模糊，稍稍一动就牵制痛觉神经。
路时白冷淡的眉眼垂下，四处看了看没看见昆莉的身影，薄唇轻抿继续指挥众人向西侧转移。东侧的防空洞已经满人了，现在过去只会更加混乱，应星决还没回来他还要继续往下安排，希望应星决能找到开关把这一切关上。
能造出这动静的应该除了独立军还有一些人，思及刚刚塞缪尔的吉尔·伍德说出的一句——他们被感染已经不是人了，现在不杀只会让更多人死去。
那时候非常混乱他只留了个心眼，现在想想应该有什么是她知道的。
“平通院留下一支队伍向交通大道过去，”如果没想错的话那通道应该是有人故意损坏，外面的人进不来不代表这里的人没法出去，但是出去就必须经过通道，“要是有人硬闯汇报给我然后将人扣下。”
“塞缪尔所有人带着众人上飞行器从安全通道去防空洞，驾驶员检查好飞行器的性能。”
“平通院剩下的人和南帕西所有人随宗政越人进行地毯式搜查，遇到可疑人物直接击杀……”
话音未落，只见指挥台大门被打开，路时白下意识瞥过一眼。
少女眉头紧锁，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腰侧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伤口粗糙，不像是军用刀具所伤，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厨具，一大片鲜血溢出，将本就鲜艳明媚的长发染的更加刺眼，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流泪的那种。胸膛轻轻颤动，沉重的让人误以为下一秒那颗心脏就不会跳动一般。
医院人满为患，她只能送到这里来找军用医生。医生急匆匆走上前接过推车：“怎么会伤成这样？”众人推着那抹红色消失在路时白的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