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我脑补
林安背了个半人高的篓子,在林老爷子的带领下,先林家其他两房人一步离开了山岗。
虽说是分道扬镳,不过大家的目的地一样,总归少不了暂时同路的。
闹了这么一出,两房的人估计也没脸跟他们碰见,所以远远地坠在后面跟着。
林老爷子也就当不知道,赶着自己的骡车,兴致高涨,一路聊得欢快,大家赶路都吃力的很,并不多说,是以多是林老婆子搭话。
眼见着太阳到了头顶,地上也有些烫脚了,众人这才停下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歇息。
中午的干粮比往常多,两个足有拳头大的玉米面,林安接过的时候还好一阵奇怪。
抬头瞧见林老婆子正看她,被她瞧见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接着给其他人发干粮。
干粮是昨晚提前做好的,今儿天热,走了一上午,大家流了一身的汗,索性没烧热水,就着从小河边打来的水,咕甬咕甬灌下去了。
这会儿的水还不像后世那样被工业化污染过,清甜凉爽。
走路极为废鞋。
这么几天的功夫,众人脚上的鞋子底子都磨去了不少。
“这一路过去,还不定要到什么时候,你有几双鞋能折腾啊?”林老婆子怼林老爷子的一句话,打从这时起,大家纷纷脱了脚上的布鞋,换上了耐磨损的草鞋。
就算是坏了,还能就地取材修补修补。
林赵氏刚坐下,发现自家男人脚上的鞋子脚后跟有些踩烂了,赶紧去河边的芦苇荡里寻几根茎来。
林安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索性也跟着一起,顺道解决下生理问题。
结束了就坐在树根上看着林赵氏摆弄野草,耳边传来对话声。
“你是说嫂子的娘家兄弟?”
“可不嘛,你忘啦,大嫂的小弟,就前些被抓了壮丁那个,之前不是说跟什么……什么大师学过几年吗,不正是那几年,大嫂带着小丫回家回的可勤了。得,对上了!可不就是!”
“估计小丫啊,就是跟她小舅学的!”
“可……可那个什么大师,不是说是个骗子吗?”
“哎呀!你还没看出来吗,要真是个骗子,小丫现在能有这么……这么厉害?小芝麻杆儿的胳膊,能拧得断那帮凶徒的大腿?肯定是真的!”
“嘶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可不是,咱娘都是这么说的。”
“娘也这么说?”
“可不嘛!”
“那就对了!”
“……”
另一边,林老爷子靠在树荫下歇息,林老婆子朝河边望了眼,小声道,“那哪是什么骗子,那就是个真大师!你看看咱小丫,你说骗子能教出这么厉害的人出来吗?”
“你怎么就知道是他教的?”林老爷子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地搭话,说了这半天的功夫,他嘴都又干了,伸手又灌了一口。
“你不知道啊,老二媳妇亲眼见着的,那还能有假?”
无意听墙角的林安:……
林小丫的记忆里似乎是有这么回事的,但她哪是学什么功夫啊,纯粹是过去给小舅跑腿的。
不过既然这事能过去,也无所谓他们怎么想了。
跟着林赵氏回来归队的她,明显地感觉到就这一趟如厕的功夫,大家看她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还带着隐晦的探究,从此刻起,大家似乎都开始心照不宣地保守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
歇息之后,众人很快启程。
林安还能坚持,但如二叔三叔家的孩子有的才五岁六岁的,能走一上午已经顶了天了,这会儿吃完干粮就开始犯困。
被各自爹娘抱起放在篓子里打瞌睡。
等他们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十里外。
脱离了大队伍,他们走的速度也快了点,始终走在前头。
就这么走了七八日,约莫到了郡县外。
他们没有路引,进不了城,于是沿着城墙脚跟,绕过了一大圈,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官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如同他们这样,举家逃走的。
剩下的不少也是看着行色匆匆。
有那精贵人家,驾着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期间还闹出了不小的波折。
有两次都是有人因为没粮食了,眼见着他们大包小包一车车的,找上门求口吃的。
林老婆子在村里泼妇的名头不小,却是刀子嘴豆腐心,第一次也就给了,那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第二次林老婆子正要给,那人上手抢不说,连带的周围原本走的好好的人直接围了过来粉抢。
虽然林安出手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林老婆子并其他人也并告诫了一番。
这时候发不得什么善心。
人饿着肚子的时候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自这次以后,众人就算是见到了再可怜的路人,也只能当看不见,加快脚步离开。
等到再三四天,得到消息的人多了,路上逃荒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要赶上平时一个集的人了。
人一多,乱事滋生。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林安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林老爹一想也是,于是跟林老爷子说了这事,很快,路线就变了。
改走小道。
虽然没有官路好走,但现在这时候,小道才是最安全的。
也因为有林安之前的出手,众人隐隐因为她的存在有了些许安心。
一个月后。
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
经她提议,大家干脆改为了早晚夜里赶路,白日热的时候歇息。
这日傍晚,她在河边洗漱完,正要回去,察觉有异。
身后的草丛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个人。
一身黑衣,浑身是血,左边的肩膀上还有一道足有寸长的口子,深见骨。
林安发现他的时候,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周围静悄悄的。
“姑娘,在下不久于人世,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这里有封信,请你帮我带给池州的上官朱提大人?”
一句话说完,这人连喘了好几口气。
哀求地看着她。
想了想,林安点头。
那人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从胸前衣后取出一包东西。
“这里除了一封信和一个玉佩外,还有十两银子,这银子就算是我答谢你的报酬。玉佩是信物,你进了池州后去上官家,只要拿出这块玉佩,他们就会相信你的。”
“好。”林安答应道。
那人见事有了依托,人很快就熬不过去了。
林安拿了东西,正要走,就听到远远传来阵阵脚步声。
马蹄声交错。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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