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灾
或许是得了知府大人的吩咐，之后也没有遇到为难的人，仆人一直将林安送到了门口。
“姑娘。”
是那个小官兵。
“大人让我送你一趟，过了两天，你家里人只怕都着急了。”
小官兵解释道，随后从旁边牵了匹马过来。
“只是……”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怕还得委屈姑娘……”
林安：……
看着小官兵远去的身影，林安转过头，看着远处树根下的众人。
“娘！”
林赵氏抬头看到是她，顿时跑过来，一把将人抱住。
“我的儿，你没事吧？让娘看看。”
尽管她一直说很好，林赵氏还是不信，一直拉着她看了好几圈，眼见她脸色红润，气色看着比他们还好，这才放下了心。
其他人也围过来一一问着这两日来的事情。
有些事情也只是林安自己的猜测，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捡着明朗能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诸如吃的多好，住的多好这一类的，大人先不说，几个半大的孩子正是嘴馋好吃的年纪，听得口水直流。
花儿草儿两姐妹自不必说，回回家里就算有了好吃的也不会轮到她们，所以听听也就罢了。
三叔家的南宝才5岁，平时想要什么都是哭哭闹闹就有了的。
一来骡车板车两个大头自有林老爷子和林老爹扛着，林二叔和林三叔还能分出心来放在自己的小家庭上，对于儿女也能照顾到位；二来南宝是林三叔的独子，即使是这一个多月的艰难路程，林三叔也是尽可能地让南宝过的舒适，更何况还有个林老婆子独宠着，想吃苦也难。
南宝以为这次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结果哭了半天，发现大人除了哄哄自己以外，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东西拿到自己面前来，竟一时忘记了继续哭，愣住了。
等到再想起来的时候，那情绪早就过去了，这么一打断，也没了接着哭的心情。
打打哈欠，爬进了林三婶的背篓里睡着了。
林老婆子这才剜了林安一眼。
“叫你多嘴！”
凶巴巴地骂了句，拉着林老爷子收拾东西去了。
她人回来了，林家的队伍也该接着继续上路了。
好在天阴，和风适宜，正适合赶路。
到了后半晌，突然冷了下来，天气沉闷地仿佛随时要塌下来。
林老爹去前头的小山坡上望了眼远处的天，回来跟林老爷子商量，“这天只怕是就要下雨，咱们得找个地方避避雨，我看前头的山腰上好像是有房子，咱们去那借着避避雨吧。”
大家自是同意。
赶紧背起东西赶路。
这才三月春，天说热就热，说冷就冷。
这又是老人又是小孩的，要是淋了雨极容易得风寒。
才到半道上的时候，林安摸了摸额头的湿冷，开始落雨了。
吧嗒。
吧嗒。
雨势来的凶猛。
很快就开始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几个孩子纷纷跑到父母的身边，被护着躲在衣角下，骡车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跑着。
“赶紧的，快进来！”
林老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板车整个拖进了破庙里。
到的此时，众人身上都已经淋得湿透了。
庙虽破，好在只有外面靠门口的地方漏雨，其他地方是严实干净的。
女人们赶紧去找干爽的衣服给孩子和老人换上，男人则在破庙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不少干草和柴火，看码的整整齐齐的，应该是有人特意放在这方便路人取用的。
火堆很快就生了起来，
众人一边烤火一边望着外面的雨，眼神茫然。
林安坐在佛像下面的蒲团上，听着雨砸落在地上的声音，眼神闪动，随即转过了头，趴在林赵氏的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瞧着雨势，密实的飘起了阵阵雨雾，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正如所料，一直到天黑，雨势还没有小下来的迹象。
众人吃完了干粮，没有水，就拿了木盆和木桶出来在屋檐下接水用。
就这么一连下了几天，雨势却越来越急。
林老爷子开始急起来。
“志贵，你眼神好，你过来看看，那边的水塘是不是涨了不少？”
听到林老爷子的话，林老爹赶紧到门口看，张望了会儿，有些急眼。
其他人听了，也忙去瞧。
“怕是了，下了三天了，就是枯井也填满了。”
林三叔脑子活，转得快，看着这水塘就想到了别处，“庙在半山腰，这里的水塘都能涨寸高，山脚下该不会……”
他话没说完，其他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下沉重。
正如他们想的那样，此时山下的其他地方。
河水已经开始成寸成寸的涨，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有了要漫出河堤的迹象。
到了后半夜，雨势突然再次加强。
等天光的时候，山脚下几乎已经看不到一块好地了。
河水漫过河堤，席卷着势头朝着低洼处汹涌而去。
茅草屋被冲毁，房屋倒塌，家禽四散。
行人稍有不慎也被卷入其中，瞬间不见。
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不久前林安才见过的府城知府大人得此消息，不得不放下原本的谋划，迅速地投入到救灾中。
他管辖的地界出了这等天灾，一个不好，只怕要头上乌纱帽不保！
又是四五日的暴雨后，天边挂出了彩虹，雨势渐停。
他们吃了这几日的干粮，连片菜叶子都没有，原本的一车粮食这两个月吃的也所剩无几。
想着雨后春笋冒头，正是吃笋的时节，林老婆子领了几个媳妇纷纷出来挖笋。
林安和花儿两人也都十岁出头了，不用担心像其他几个小的那样不稳当，便一起带了出来。
庙后的这片山林子连着整座山，大得很。
林安看了看某处，嘴角微勾，一个躬身，钻进林子里就不见了踪影。
雨后山路泥泞，林老婆子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踩着黄泥土往山林更深处去。
又往里走了些，觉得差不多了，她这才停下。
四周环顾，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是之前死去那人所托的东西。
见到玉佩出现，林安明显感觉到耳边呼吸声突然一重。
“还不现身？”林安呼斥。
林中一静，只有她的声音回荡。
她冷笑一声，“跟了我半个月，还需要我请你们吗？”
林中人影闪动，忽地，从中冒出了两个人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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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