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也有难言之隐

雷壮忽然开口说道：“我这位许老弟，虽然人年轻了些，但见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在他面前，我都感觉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根本就不算东西。”

许正阳能听出，雷壮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夸他，实则是专门说给肖云鹤听的。

许正阳忙说壮哥过奖。

雷壮随即又对肖云鹤说：“肖兄，你最近不是一直在为厂子的事情发愁么？可以把你的苦恼对我这位小老弟讲出来，听听他的意见。”

听他这么说，肖云鹤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显然在为雷壮的说法感到不满。我堂堂一厂之长，需要和眼前这个愣头青取经？这不是笑话么？

既然雷壮发话了，为了给他面子，许正阳主动抛去了橄榄枝，问道：“不知肖厂长厂子生产的烧水壶是什么牌子？”

肖云鹤面无表情地说道：“也谈不上什么牌子，反正厂里主要产品就是这种东西。”

这话看似在回答，实则满是敷衍。

许正阳微微点头，随即又问：“这东西的销量应该还不错吧？毕竟是每个家庭必备的生活用品。”

肖云鹤嘴上说卖的还行，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正阳能明显感觉他有点心虚。实际的情况想必很是糟糕，否则雷壮也不会把他叫过来同许正阳来交流。

许正阳偷偷瞥了一眼雷壮，发现他的表情也不好看，显然对肖云鹤的态度感到不满。

他估计也没有想到肖云鹤见到许正阳是这样的反应，否则应该也不会叫他过来。

既然人家不想说，许正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雷壮这时候却坐不住了，开口道：“我肖兄脸皮薄，有些话他自己不好意思讲，我来替他说吧，今天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雷壮挺了挺身子，继续道：“实际上肖兄的厂子近两年的生存状态一直都不太好。”

听到雷壮的话，肖云鹤的架子终于端不住了，叹了口气，反而自己倒起了苦水：“是啊，前些年我们厂子的效益的确不错，可是最近几年，类似的厂子冒出来好几个，我们的经营状态就不太好了，业绩一直在下滑......”

说着，肖云鹤又叹了口气。

许正阳附和道：“的确，同行业的竞争很容易让人感受到压力。”

“压力实在太大了，”肖云鹤把话头接过去，“我感觉厂子想要维持下去都很难，妈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到刚刚还端着架子，觉得自己牛逼闪电的厂长，忽然就倒起了苦水，许正阳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这种场合打死也不能笑，他听着对方的抱怨，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问道：“肖厂长，你有没有想过把产品升级？”

听到许正阳这句话，雷壮的兴趣立刻就被勾了起来，脸上也挂起了自豪的表情。

肖云鹤也愣了一下，不解其意地问：“烧水壶就是烧水壶，怎么升级？”

许正阳说：“把普通的烧水壶变成电水壶。”

肖云鹤先是微微瞪大眼睛，而后接连摇头：“目前没有过这个想法。”

看他的表情，似乎觉得许正阳的说法有些异想天开。

雷壮这时问：“许老弟，电水壶的造价和技术好像都是高门槛吧？”

雷壮看似在抛出问题，实则是想抛砖引玉，他对许正阳已经非常了解，知道许正阳从来不会盲目地抛出观点，他的想法都有强大的依据。

肖云鹤这时也说：“现在也就只有只有北京上海那种大城市才有人用电水壶，我都没听说周边有谁用电水壶的......”

肖云鹤说的倒是没错，电水壶首先是价格问题，一个电水壶的价格是普通烧水壶的好几倍。

其次是高耗电，一般人家是根本舍不得买的。

此外还有一点，那便是电水壶的技术问题，导致其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

这其中原因并存，导致电水壶的市场占有率极其有限。

然而许正阳既然敢开这个口，心里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其实就是一个问题，现阶段的电水壶技术还不成熟。

市场有一个惰性，绝大多数人都会沉浸在现有的领域，在有限的商业空间里不停地内卷，很少有人愿意冒险去开拓新的市场。

这个惰性恰恰就是少部分聪明人的机会所在。

如果生活在前世，许正阳自然也不敢有这个胆量，然而此时的他带着所有人都不具备的前瞻性，再凭借自己丰富的知识和技能，可以完美地规避技术问题，他有信心设计出技术成熟的电水壶。

现阶段，这个领域是一块无人敢动的大蛋糕，第一个扑过去的人躺着吃都能撑死。

他把自己的一部分想法分享给肖云鹤，对方听了还是摇头：“老弟，你说的这个不现实，如果可以弄，周边早就有人弄了，还轮到咱们想？”

言外之意，就你聪明，别人都是笨蛋？

许正阳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肖厂长，我们现在接触的每个新鲜事物，都是某个人搞出来的，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成为那位某个人呢？”

肖云鹤依旧摇头，心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永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接着又说：“就算你的想法可行，我们现在也做不到，厂子里的仓库堆满了已经生产出来的水壶，这些东西积压着，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哪有更多的经费去研发和生产新的产品？而且......”

许正阳见他还有难言之隐，便问：“肖厂长有想法可以直接聊出来嘛，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

肖云鹤叹了口气道：“你说要弄电水壶的想法，我其实也并非没有过。”

许正阳问：“那为什么没有实行呢？”

肖云鹤轻蔑一声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肖云鹤随即又倒出了更大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