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被推拒婚约的和亲公主5
南安百姓皆知今日乃霁月公主远赴东庆和亲之日,纷纷涌上街道,官府不得不出动士兵维持秩序,为和亲队伍腾出一条道路。
南安帝与皇后的爱情佳话十多年前传遍整个王朝,百姓只闻落月公主和太子承欢南安帝膝下,才知道冷宫中居然还有一位公主,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公主更是好奇不已。
“我滴个乖乖,听说皇帝的冷宫极为可怖,每至深夜甚至有女鬼出没,这霁月公主从小在冷宫长大,着实有点惨。”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落月公主不想和亲,霁月公主怕是连冷宫殿门都走不出。”
“皇上未免太过狠心。”有人叹息道。
百姓不若官员心里弯弯绕绕,他们大多心思简单,只求生活安定,家人团圆,对战乱很是惧怕,原本听说东庆近些年不断吞并周边小国,还在担心南安是否会陷入战争。
如今霁月公主前往东庆和亲,百姓俱是松了口气,至少短时间内南安无忧,也因此,百姓对这位背井离乡的公主内心敬仰。
霁月公主可是为我南安才做出如此牺牲。
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南安百姓纷纷探头望去,希望能一睹霁月公主芳容。
只见前几日进城的东庆队伍护着一辆马车缓慢行来,反倒是南安的护卫被隔在最外围,那位风姿出众的七皇子骑着骏马在马车前方不远处。
马车金顶红墙,四角悬挂着精致的金色铃铛,微微晃动,泠泠作响,四周垂落着昂贵轻柔的红色轻纱,遮住窗牖中那优美纤细的身影,让人心中不由惋惜。
百姓心中人影必定就是霁月公主,便随着马车一齐移动,朝城门口走去。
马车外的哄哄闹闹的声音,云姝心中惊奇,她自幼生活在冷宫,真正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原来皇宫外竟有这么多人,即使不掀开绉纱,她也能感受到外面的气氛。
秀月随侍在马车左侧,问道:“公主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从皇宫出来已有半个时辰,她担心云姝不习惯颠簸的马车。
“尚可。”云姝回道,马车中垫了柔软的棉絮,减缓了前进时的颠簸感。
又行进一会。
秀月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感慨,“公主,城门口已到,很快我们就要离开南安王都了。”
她与云姝在南安皇宫生活几年,纵使厌恶皇室,这会心情亦颇为复杂。
透过前窗轻纱,隐隐能看到高大的灰色城墙与朱红色的大门,它们沉默守护王都多年,送过无数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和皇亲贵族,今日又将送走和亲的霁月公主。
云姝终于生出即将离开的实感,驶出此门,怕是再也无法回到南安,思及此,她忍不住掀开绉纱,想亲眼见一次故乡风貌。
回首望去,华丽的皇宫已然模糊,唯有朴实的平民瓦房落入眼底,周围是夹道相送的百姓,口中祝着迎亲车队一路顺风。
云姝对祝福她的百姓露出微笑。
朝霞映雪的美人轻撩红纱,轻轻弯起唇角。
这块区域沸沸扬扬的人群忽地安静下来,众人呆呆地望着露出真容的霁月公主,再说不出一句话,街道上形成鲜明对比,一边安静得诡异,另一边仍在不停挤挤攘攘。
“发生了什么事?怎地都不说话了?”新挤过来的人朝马车看去,立刻出现同样的反应,呆呆望着。
随着绉纱落下,那张摄心凌魄的容颜再次被遮住,百姓却如同受了刺激一般,疯狂向前涌去。
“霁月公主!”
“公主!请不要离开南安!”
“公主,求你再看我们一眼!”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起,有幸见到公主真容的人皆不希望她离开,霁月公主是属于南安的,为何要去东庆。
她分明是南安的公主!
察觉动静的卫兵连忙赶来过来阻拦神色癫狂的百姓。
发生了何事?为何刚才还正常的百姓这般激动,一副恨不得将马车堵回来的模样。
“放开我!我要去找公主!”
卫兵手持□□,奋力格挡人群,抽空看了眼马车,那轻纱晃动,看起来并无不妥,他纳闷地收回目光。
百姓失魂落魄被拦在原地,香车载着美人,已缓缓离去。
蔺子濯听着后方动静,皱眉道:“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喧闹?”
下属汇报道:“公主方才掀起帘纱,南安百姓因此激动不已,殿下放心,卫兵已将躁动的百姓拦住。”
马车中纤细身影依旧柔柔弱弱,确定云姝未受影响后,蔺子濯眉头松开,沉声道:“让护卫提高警惕,离开南安前,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是。”下属恭敬应道。
作为七皇子的心腹下属之一,他有幸跟随殿下进入皇宫,见过霁月公主的面容,能理解殿下的担忧,公主那般绝世美人即使轻轻蹙眉,都让人心疼不已,更何况一行人还在南安的土地上,就怕发生意外,力所不及。
他原本认为霁月公主嫁给殿下是她的福气,如今看来,能娶到公主,殿下才是最幸运的人。
……
和亲队伍远去,留在南安皇宫的人俱是面色复杂,亲眼见证珍宝溜走的心情,众人今个可算是体会到了。
霁月公主。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朝臣心头就不由得一痛,尤其是年轻臣子恨不得捶胸顿足,即使无法尚公主,远远望着也行呀,现在连人都走了。
南安帝沉默地领着朝臣回到大殿,容航依旧僵立在原地,垂着头,神色不明,与他交好的官员路过时,轻声唤道:“容大人,该回去了。”
容航木然转身,红褐色的朝服都仿佛暗淡下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南安帝身后,任谁都能看出情绪不对。
交好的大臣长叹一声,霁月公主容姿冠绝天下,容丞相至今不过而立之年,对公主心生爱慕乃常事,但听闻替换和亲人选之事由丞相提出。
现在他心中怕是极不好受。
皇帝和诸位大臣回到大殿中,如同以往的每一次早朝,帝王高居首位,百官林立。
只是过了好一会,都未有大臣发言,偌大宫殿中的几百人安静得诡异,南安帝心中也不是滋味,他还想着云姝之前的躲避。
半晌,他看了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会意,上前一步,尖细的声音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大殿依旧沉默。
南安帝一甩袖子,起身离开,面色不复晨起之时的舒畅。
百官行礼,“恭送陛下。”
南安帝回到寝殿,忽觉不对,他寒着声音,道:“何祥,给朕滚进来!”
大太监连忙推门而出,还未等南安帝开口,径直跪在地上,额头死死贴着地面,“陛下恕罪,是老奴无能,未能发现霁月公主真容,老奴认罪。”
南安帝问责的话语一顿,“这话是何意?”
大太监砰砰砰叩了几个响头,力道之大,让人牙酸,之前惊艳于霁月公主容颜之时,他就知道自己会经历如今的场景,一早便组织好语言。
“陛下,之前老奴去冷宫接霁月公主时,她并非刚才模样,此事老奴可以对天发誓。”大太监哀叹道,“是老奴无能呀,没发现公主做了伪装。”
南安帝神情一震,后退几步,云姝她如此排斥皇宫,竟连真容都不肯露。
他这个父亲在她心中到底有多糟糕。
南安帝脸色疲惫,挥了挥手,让大太监下去,事已至此,再追究已无意义。
大太监暗自抹了把汗,松了口气,正当他要退出去时,又是一声通报传来。
“落月公主求见陛下。”
今日是霁月和亲,嘉音松了口气,只要霁月离开皇宫,离开南安,自己就再不用担心和亲之事。
霁月才出冷宫,出冷宫后,又一直留在宫殿接受礼仪教导,几乎未曾出现在皇宫,嘉音以为对方离开后,皇宫会和原来一样,毕竟只是走了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
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他们依旧在一起。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嘉音觉得今天周围宫女太监许多都不大对劲,他们比往常要更沉默,时不时会露出发愣的眼神,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几分诡异。
她按下心中疑惑,准备去找父皇询问。
然而进入帝王宫殿后,嘉音见到一个神色不对的南安帝,像是受到打击一样,她立刻想到东庆,怒道:“父皇,是不是东庆对我们提了过分要求?”
南安帝道:“并非你想的那样。”
嘉音奇道:“那父皇为何露出如此神情?”
昨天晚上,父皇尚在开怀大笑,告诉她和母后,自此之后,南安无战乱之忧,今个就成了这副模样。
南安帝嘴唇微动,望着活泼伶俐的女儿,到底没将云姝的事说出口。
美丽大方的嘉音和云姝放一起,只会被衬得平平无奇,何必让嘉音烦扰,云姝的事就这么过去吧。
已经失去云姝,总不能再让嘉音难受。
“无事,朕只是想到一些往事,心有所感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南安帝都这样说了,嘉音只能带着疑惑离开,但很快疑惑被丢到脑后,她心中涌起甜蜜之情,多亏了容航,自己才能躲开这场危险的和亲。
容航对她定有不同的心思,说不定两人是两情相悦,因着冷淡的性子,才未说出口。
前些日子,容航忙着准备和亲事宜,嘉音很有眼色,未去打扰他,现今和亲队伍已离开王都,她终于可以去寻他,再次向他诉说谢意。
容航对她留在南安会欣喜吧。
嘉音怀揣着期待的心情,再次来到丞相府,这次她孤身一人,甚至连贴身女官都没带,就是想和容航单独相处。
她轻扣丞相府大门,依旧是上次的门丁。
然而门丁没有放她进去,而是满脸为难道:“公主殿下,容大人今日不方便见客,殿下不如先行回去吧。”
这话很是客气,嘉音敏锐察觉到不对,容航从未以这样的理由拒绝过她。
嘉音柳眉一竖,道:“容航不会这样对本宫,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门丁满脸苦色,给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公主面前说谎呀,容大人交代的话比这个还过分咧,是他担心得罪公主,委婉了点,“公主,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呀,容大人真就是这个意思。”
容丞相的话要更加冷漠,直接让落月公主以后不要再来丞相府。
嘉音见他面色不对,认定其中有问题,厉声道:“本宫不管,本宫今天就要见到容航,你再不去通报,本宫便治你不敬皇族之罪。”
不敬皇族最差也要坐牢。
门丁扶着大门,腿一软,“小、小的立马去通报大人!”
嘉音满意点头,站到院内,她自信容航待她与旁人不同,决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容航年少成名,不知多少官家小姐一颗芳心丢在清冷如玉的男人身上,但迄今为止,他只对她一人露出过无奈温和的神色。
嘉音满心期待,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容航何时愿意回应她的心意呢。
既已不需要和亲,她的婚事是时候定下了。
“公主。”仍旧是冷冷清清的嗓音,又似乎是带着一丝沙哑。
嘉音太过兴奋,并未察觉男人的不对,她小步向前,眼神明亮,“容航,谢谢你帮我,否则我现在就在和亲路上,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父皇母后啦。”
这话让容航垂落的手不由得地抖了抖,亦在他的心头划上一刀。
是呀,他帮助落月公主躲避和亲,亲手将霁月公主送往东庆,这是他做下的孽,无可饶恕。
云姝才出冷宫就要面临送强制和亲,这是他一手造成的的局面。
怨不得人。
男人的脸色渐白,嘉音终于发觉不对,迟疑道:“容航,出事了吗?”
容航侧过身不再看她,哑着嗓子道:“公主目的既已达成,以后莫要再来丞相府,容易引起误会,以后……陛下会为您定下合适的亲事。”
嘉音脸上的微笑慢慢变为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目的已达成!我真正的目的,你一清二楚!”
容航道:“微臣说的很清楚,公主请回吧。”
他语气坚定,嘉音心中慌乱,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一切都变了,“我从来不怕误会,我只想嫁给你呀!”
她上前想抓住男人的袖子,却被毫不犹豫转身避开。
嘉音愣住,男人看过来的眼神很冷,就和上次在皇宫中见到的陌生男子一样,她心中一凉。
容航道:“公主,我不会再犯错。”
嘉音再撑不住,泪水聚集,从脸颊滑落,他居然说之前的事是错误的。
娇美的少女梨花带雨,但这次容航心硬如铁。
“公主,微臣言尽于此,还请回吧。”
“以后还请不要为难门丁。”
嘉音被强制送出丞相府,她茫然地站在大门前,不明白事情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和亲之事解决,她应该迎来更幸福的生活呀。
……
从南安王都到东庆王都大约需要半月,蔺子濯担心云姝身体受不住长途赶路,特地放慢进度,路上时不时休息一下。
纵使如此,云姝也日渐憔悴,马车里面已极尽奢华,但路上并非全是官道,有不少崎岖的小道,时间一久,腰酸背痛的感觉无法避免。
这次一行人停在一个小镇中休憩,最好的房间自然留给霁月公主,东庆七皇子选稍次的房间。
秀月心疼极了,即使在冷宫,公主也没受过这种罪,“唉,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达东庆。”
云姝忍住手臂的酸软,勉强端起茶杯,“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吧。”
秀月道:“公主如何知道?”
云姝道:“之前你去准备行李时,七皇子告诉我的。”
秀月一顿,公主的话中竟带着一丝亲近,这七皇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公主,对这位皇子感官如何?”
“我感觉七皇子为人挺好的,他说等到东庆,会命人安排好一切,让我们不要担心。”云姝认真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想或许可以多信他一点。”
秀月叹气,确实是这个理,公主容色绝世,一般人无法护住她,即使嫁于皇家,但若皇子弱势,怕也不得安宁,这位七皇子名声不显,秀月起先忧心不已,时间一久,她逐渐察觉到不对。
七皇子不经意间展露的一些消息,让她知道对方或许并非传言那样平庸。
公主能依靠的唯有这位七皇子,只盼他莫要辜负公主的信任,能将她完全护住。
木门被叩响,“公主,晚膳已准备好。”
云姝被秀月搀扶着慢慢下楼,那摇摇晃晃的姿态让蔺子濯心都拎了起来,生怕她一个不察摔下来。
客栈被包下,大堂中唯有七皇子的几个心腹站在不远处护卫。
云姝和蔺子濯坐在同一张桌前,桌上早已摆放好饭菜。
可容色无双的美人依旧神色怏怏,提不起劲,“我胃口不好,不想吃。”
蔺子濯望着她憔悴的小脸,心中怜惜,柔声劝道:“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不然等会身体难受。”
云姝继续摇头。
蔺子濯没办法,拿出一个油纸包,轻轻将其打开,酸甜的香味扑面而来,这是准备用膳后再给她的糕点,现只能提前拿出。
“这是之前在路边看见的酸枣糕,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云姝眸光一亮,这香气勾起了她的食欲,她拿起粗制的糕点,小小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中蔓延,云姝享受般眯起明眸。
那只手白得耀眼,极为精致,手中拿着的糕点还剩大半,上面有着小小的牙印,蔺子濯望着望着,忽然想直接将其吞下,包括那纤细柔美的指尖。
俊美高贵的皇子眸色一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云姝将一块酸枣糕吃完,心情好了许多,随后轻声道谢。
蔺子濯眼神柔和,“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亦是未来的七皇子妃,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若有其他想要的,皆可告诉我,我会为你寻来。”
听到妻子两字,云姝脸上升起热意,她知道到达东庆后,两人会拜堂成亲,正式结为夫妻,也曾对秀月说过自己会成为他的妻子。
但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总觉得多了几分暧昧。
大堂光线昏暗,唯有桌上烛火细微晃动,仙姿玉容的美人脸颊边飘起桃花般的嫣红,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不远处似乎有咽口水的声音传来,蔺子濯淡淡撇去视线。
几个心腹立刻眼神钉在地面上,像是那里开出一朵花。
心中哀叹,未来主母容色也太盛了,这谁顶得住。
第二天,云姝用完早膳,昨天的酸枣糕让她今天胃口都好上许多。
一行人准备出发,云姝正好看到蔺子濯牵着马,那黑马似是比其他马更加高大,她忍不住走过去仔细观察一遍。
还真的挺俊的。
云姝抬眸,正好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神,“喜欢它吗?”
“喜欢,我感觉它比其他的马要好看。”云姝道。
“它名为腾河,由我亲手喂养长大。”蔺子濯拍拍马身,一人一马极为和谐,“你若是喜欢,等以后有空我教你骑马。”
白皙的小手一拍,云姝眸光晶亮,“说好了的,不许反悔!”
“好,绝不反悔。”
……
东庆王朝,下朝后。
官员三三两两结伴走出大殿,相互约着喝酒,又或是讨论政事。
二皇子喊住八皇子,“八弟,等一下。”
八皇子转身,语气温和道:“二哥,不知喊住臣弟是有何事?”
二皇子道:“就是想问问八弟是否知道七弟的消息,算一算,七弟早该到达王都,也不知是不是路上出了事?”
“臣弟也非常担心七哥。”八皇子忧心忡忡道,“只可惜臣弟能力有限,实在没办法。”
二皇子眼中精光一闪,“是吗,我还以为八弟消息灵通呢,毕竟那么快就得到和亲消息。”
南安公主如此好用的一把刀,他原本还准备想办法将和亲之事栽倒八皇子头上,斩断对方的助力,未曾想七皇子跳了出来。
八皇子回得滴水不漏,笑容不变,他既然敢做,当然准备好了后路。
二皇子道:“不过五弟跑得确实快。”
提起五皇子,两人俱是无奈,这个兄弟居然真的跑去北边,打算等一段时间再回来。
两人边走边说,看着倒颇为和睦,如同亲密兄弟一般。
三日后。
一行人到达东庆王都外。
为首之人骑着黑色骏马,一身锦衣,墨发束起,眸色黑沉,进王都前,又回首望了望长长的和亲队伍。
他定会将她完好护在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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