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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玄学文中炮灰未婚妻12

惨白的月亮高悬在漆黑的夜幕。

寂静的街道上,  诡异的场景凝固住,跪在地上的纸人神情越发惊恐。

黑色的火焰一出现,幽幽灭灭间带着极大的压迫力,  光是看一眼,心底害怕和恐惧像疯涨的藤蔓蔓延,  连逃跑之心都已丧失。

沈暨想遮住云姝眼睛,被拒绝了。

云姝对想要害她的鬼物没有一丁点同情心,  就算媒婆在她面前化为灰烬,  也只会松口气。

等激动的情绪一过,  云姝终于有心情打量四周,这会纸人数量比之前院子里还要多。

幸好她之前没掀开帘子,  场面太恐怖了。

不过这会沈暨在身边,  云姝的胆子大了许多,甚至还有闲心去研究纸人脸上的表情。

嘻嘻脸全部成了哭丧脸,  单薄的纸张中愣是透露出惊恐的气息。

说起来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纸人,  之前只听灿灿略微说过一点皮毛。

沈暨道:“这种东西通常都用于白事,  容易生出邪性,  一些邪物也喜欢将它们当做手下。”

云姝好奇道:“那它们真的是由纸制作的吗?”

就算此刻是在梦境中,  纸做的人能跑能跳,还能吹锣打鼓,  也很神奇。

“当然。”沈暨勾了勾唇,手指微动,  “你看。”

随着他话音落下,红色的火舌凭空出现,爬上最前方纸人的小腿,和现实中烧纸一样,火舌蔓延之处,  出现黑色的痕迹,同时焦炭的味道弥漫开来。

沈暨用最为直观的方式告诉云姝这些是个什么东西。

火光中,被选为试验品的纸人面容扭曲,不断变化,痛苦,求饶,恶意交错不停。

最终成为新的灰烬。

其他尚且安全的纸人面上惊恐越积越多,它们想散开逃走,但纸做的身体却像是被胶水黏住。

男人连目光都懒得施舍,但恐怖的气息已然将它们锁定。

不可违抗。

不能违抗。

云姝看了眼那堆黑漆漆的东西,和现实中烧纸的余烬一模一样。

她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好怕的,用火烧就完事了。

不过纸人只是附属,今晚真正的主谋应该是鬼新郎,这群纸人包括媒婆鬼都是受他掌控。

云姝看向另一方向。

鬼新郎仍旧骑在马上,只是比起小院中的贪婪和兴奋,这会他的动作像是被钉住,僵硬如雕塑。

帽子下的脸依旧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周身黑气翻涌,充斥怒气和恐惧。

那是他的新娘,他好不容易能得到她,偏偏有人横插一手。

如果是以前,鬼新郎第一时间就会弄死不速之客,吞噬他们,但沈暨太强了,反倒是它被直接控住,纵使恶意滔天,也没任何办法。

纸人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沈暨不可违背,但鬼新郎却能感觉到那副邪肆的皮囊下涌动着何等可怕的力量。

双方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对云姝的渴望和对沈暨的恐惧不断交替,鬼新郎暗恨自己之前动作太慢。

早知道就该直接将云姝带去拜堂。

此刻场面已经彻底对换,之前云姝受制于他们,现在是在场鬼物的生死在沈暨的一念之间。

沈暨道:“放心,我会处理干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沈暨说得轻轻巧巧,鬼新郎心中却重重一沉,能到他这个等级的鬼物,无一不是实力强大,心思敏锐之辈。

他明白沈暨说得是真的。

恐惧终于压倒了渴望,鬼新郎想办法想要逃离,可无数不在的杀机锁定着他,如同天罗地网,不留任何机会。

邪神不会放过觊觎珍宝之人。

云姝有些疑惑,之前这种情况都是晏新霁派人找到现实中的位置处理,沈暨的意思是他也能这样吗。

“你知道这里在现实中的方位?”

沈暨轻轻挑眉,从容笃定,“不需要知道,现在就能处理。”

云姝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下一幕就让她眼眸微微瞪大,漆黑的火焰以他为中心,朝四周蔓延而去,如同黑色灵巧的长蛇,无声而静谧。

白纸摩擦的簌簌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那些跪伏在地的纸人想要逃跑,却被火焰即刻追上。

漆黑的火焰在黑夜中幽幽灭灭,将邪物一个个焚毁。

纸人的表情不断变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竟有几分可笑。

几百个纸人全部深陷火海,慢慢化为灰烬。

沈暨眼神落在云姝红色的袖摆上,“我再看看你的手腕。”

云姝一脸懵然地递出手腕,这么多纸人一次就解决了,她还以为要废老大的功夫。

结果就这。

沈暨托起云姝的手腕,她很白,即使在这样的黑暗的环境中,手腕也如霜雪一般,犹如精致的艺术品,但上面的红痕太过刺眼。

他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暴虐,想要周围的一切全部抹消,只留下她和他。

云姝猝然抬头,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看向沈暨。

刚才他的气息有一瞬极为可怕。

可看过去后,沈暨面色如常,并无任何不妥。

是她感觉错了?

沈暨黑眸低垂,神情专注,轻柔地揉了揉云姝的手腕,生怕弄疼了她。

“还痛吗?”他抬眸问道。

“不痛了。”

沈暨神色略缓,继续轻轻揉动。

云姝微微恍神,沈暨低头的模样有一瞬间和晏新霁重合了,两人分明是独立的个体,她却感觉他们拥有同样的气息,偶尔看着她的眼神可以说一模一样。

这样一想,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对沈暨的信任就来得特别快,即使被无数鬼物缠上,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身为鬼王的他。

好奇怪呀。

正当云姝思索的时候,余光瞥到一个身影,那个被黑色火焰缠身的鬼新郎突然朝两人冲过来,准确来说是朝沈暨冲过去。

她心中一慌,急促道:“沈暨!小心!”

沈暨似是没反应过来,仍旧垂眸看着皓白的手腕,手上的动作不轻不重,维持在恰好的力道。

“杀了你!!!”

“杀了你!!!”

被黑色火焰逼到绝境的鬼新郎终于开口,但声音却像梗着大块的砂砾,粗哑到令人难以置信。

沈暨抢走他的妻子,又封锁退路,肆意戏弄他,鬼新郎的恶意和怒火到了极点,理智渐渐消失,唯有弑杀的凶意遍布全身。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夺走她!夺走她!!夺走她!!!

鬼新郎本就是个大恶鬼,这会被本能掌控,眨眼间就来到两人不远处,连伤势都不管了,一心一意要弄死沈暨,再抢走妻子。

云姝的心提到嗓子眼,原本随意摊开的手下意识攥紧,“沈暨!”

她的嗓音中是毫无掩饰的慌乱和担心,还带着一丝颤抖。

沈暨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抬眸,女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璀璨的明眸中唯有他一个身影。

真可爱呀,沈暨想。

这副担心模样实在太过惹人怜爱,尤其是担心的对象是他。

他似是对身后的攻击一无所觉。

此时鬼新郎已经来到沈暨身后,利爪一般的手高高扬起。

云姝抽出手,抓住沈暨的手臂,努力想要将他带离危险的位置。

沈暨却纹丝不动,嘴角挑起笑容。

鬼新郎面部黑气终于散开,青面獠牙的面容露出,挂着狰狞恶意的笑容,想要将沈暨一击毙命。

眼看攻击就要落到沈暨身上,云姝又急又气,眼泪都要出来了。

然而在碰到沈暨的前一秒,鬼新郎的动作停住,表情也凝固在得意兴奋的一瞬间。

周围安静两秒。

“啊啊啊——”随后疯狂的嚎叫声在虚无的黑夜中响起,又立刻消失,更准备来说是被强制抹消。

云姝眼睁睁地看着鬼新郎身体如同高空坠落的陶罐般四分五裂,一点一点化为黑烟消散在周围。

整个过程看似很长,实则发生的时间很短,短到云姝焦急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很快变成茫然。

好像哪里不对。

沈暨随意地瞥了眼弥散在空中的最后一丝想要逃跑的黑气,眸光一闪,那一缕剩下的黑气便在无形的威压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姝对恶鬼没有同情心,于是沈暨下手毫不留情。

魂飞魄散是他应有的归宿。

这等低劣的存在,竟然想染指他的人。

可笑至极。

若是玄学界的人知道沈暨的想法,除了苦笑也只剩苦笑,厉鬼本就难缠,何况是还是个百年厉鬼。

沈暨轻松抹杀的这个厉鬼,若是交给其他人,必定要费一番功夫,更别提一切都还都发生在梦境中,梦境中的伤害都要打折扣。

况且沈暨还在没有伤到云姝的情况下,将一切处理完,这份能力已经恐怖到了一定程度。

这是绝不属于世间鬼物能达到的水平,一旦说出去,沈暨必定会成为人类公敌。

随着计划进行,沈暨体内的力量逐渐觉醒,如今他已不用像初次见面那样束手束脚。

任何伤害云姝的存在,他会毫不犹豫直接抹消,就像刚才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恶鬼。

说起来还要感谢清宁观那个女人,在玄体的遮掩下,一切非常顺利,郊区的宴会更是将计划推进大半。

想必要不了多久,终结即将到来。

诸多想法在沈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当对上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明眸后,心中一个咯噔。

糟了,姝姝生气了。

云姝小脸气得通红,“沈暨!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吗!”

沈暨很强,但具体强到某个程度,她却缺少概念,刚才云姝真的以为他会出事,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结果他居然轻而易举干掉对方,云姝觉得自己的担心喂了狗。

太欠揍了!

沈暨还在想哄人的方法,眼神落在她握紧的小拳头上,皱了皱眉。

云姝气鼓鼓地站在原地,却见沈暨再次托起她的手,慢条斯理将攥紧的手心舒展开。

白嫩的手心已然出现了掐痕,触目惊心。

他低下头,轻轻吹了吹,“你刚才在担心我,我太开心了。”

云姝呆住,火气一下散了,又酥又麻的感觉涌上心尖,她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紧紧抓住。

他分明是鬼却故意弄出人类的体温,云姝有些不知所措,强烈的熟悉感也让她无法强硬地回绝他。

周围除了他们,什么都没有。

连绵的房屋,精致的花轿,邪祟留下的余烬,所有的都消失了。

场浩浩荡荡的鬼迎亲彻底结束,整个梦境世界只剩下云姝和沈暨,她连转移注意力都做不到。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沈暨眉梢一挑,“不用想太多,晏新霁不会在意这些事。”

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存在。

问题是云姝不知道呀,之前晏新霁知道沈暨存在后,让她在梦中遇到危险就去找他,湛阳秋同样默认了这件事。

加上沈暨说的话,云姝心中的古怪感再无法压住。

他们三个一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但她再怎么脑洞大开,也想不到这三个是同一位神明。

云姝纠结了。

她还穿着之前的嫁衣,如火般的红色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眸光盈盈似水,美得惊心动魄。

沈暨喉咙动了动,心底忽地出现一个念头。

他牵起她柔软的手朝一个方向走去,“和我来。”

云姝没办法怀疑沈暨,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不知何出现的宅邸中。

古色古香的宅邸张灯结彩,处处挂着红绸,大红的灯笼中是莹莹的烛火,绰绰约约,一派喜庆之景。

云姝认出这是成亲的地方。

沈暨走在前方,目不斜视,但云姝知道他一直在关注她。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晏新霁曾经牵着她散步一样,也像上次她和湛阳秋在花园一样。

等走到一个贴了囍字的房门前,沈暨缓缓推开门。

里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圆桌旁,桌上放着白玉酒壶和小巧玲珑的酒杯。

“新霁,湛天师。”云姝惊讶道。

晏新霁依旧是那副捉摸不透的模样,看到未婚妻后,面容微柔,“姝姝,过来。”

云姝走过去坐下。

沈暨慢悠悠也跟着坐下。

现在的局面是云姝一人坐在圆桌的一边,沈暨他们坐在另一边,眼神全都落在她身上。

这样一看,他们更像了,不是面容,不是性格,而是身上透露出的气息。

云姝打量着他们,眼中迷惑越来越多。

“姝姝穿红色很美。”湛阳秋淡然温和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云姝歪了歪头,湛天师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另外两个神色淡定,没有任何意外。

她开始思索自己的梦境是不是真出了问题。

沈暨看着她怀疑人生的小模样,差点笑出声。

他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拿起白玉酒壶朝几个白瓷杯中倒了些清酒,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萦萦绕绕,诱人至极。

其中一杯被递到云姝面前。

晏新霁端起剩下的酒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泛着光泽的酒液也随之波动,“听说人类新婚之夜都要喝合卺酒,姝姝愿意和我喝一杯吗?”

云姝道:“可这是结婚的时候喝的。”

还是很早之前的风俗。

晏新霁道:“我们是未婚夫妻,迟早都要结婚,现在也可以。”

“我明白,就是感觉怪怪的。”云姝道。

面前三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但她又很清楚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反倒是处处照顾她。

晏新霁意味深长道:“那就和我喝一杯,毕竟我们婚约在身,早晚都要在一起。”

云姝答应了,正如晏新霁所说,两人是未婚夫妻,不出意外她会嫁给他,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她看了眼自己的红嫁衣,又看眼周围的布置,还真和成亲差不多。

她端起酒杯,削葱般的手指在白玉杯的衬托下煞是好看,随后将清酒一饮而尽。

恍惚间,身体里像是多了什么。

她似乎……和某种存在建立了联系。

那是深沉、强大、神秘的存在,仅是感受到一丝,就磅礴到令人窒息。

云姝还没来及细想,轻飘飘的眩晕感侵袭而上,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她好像看见沈暨他们手中都拿着一个酒杯。

她这是……和三个人喝了合卺酒?

撑着脸颊,努力提起精神的美人长睫轻颤,最终闭上眼,沉沉睡去。

在小脑袋磕到桌面前,一只手伸过来将其拖住,随后轻柔放在手臂上。

湛阳秋指腹微动,摩挲了两下,才收回手,细细捻了捻。

当真是柔软的如同花瓣,娇嫩到不可思议。

沈暨把玩着酒杯,勾起满意的笑容,“这下姝姝和我们的联系再也无法断开。”

至于拜天地的程序,他们直接无视了,邪神与天道共存,何谈跪拜。

不弄死它已经是大发仁慈。

晏新霁的眼神落在云姝身上,她安静地趴在那,恬然又温柔,并不知道自己被何等可怕的存在盯上。

与神明结缘再无退路,人类重视程序,神明重视约定。

喝了这杯酒,就是与“他”定下约定,邪神的烙印会留在她的灵魂中,无论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被找到。

从始至终,云姝的人生都不会有离开他这一条路。

她会成为他的妻子,共享彼此的一切。

……

云姝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焕发,昨天好像做了一个很重要的梦,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合卺酒的事,随后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晏新霁和湛阳秋是人类,怎么会像鬼物一样进入到她的梦境呢。

但梦境中经历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思考一会没有头绪,云姝决定起床,先填饱肚子。

早餐桌上有四个人。

晏新霁、云姝、湛阳秋、符灿灿。

其他人全都出去处理那些怨气深重之地,正是云姝前段时间梦到的地方,而且都是大凶之地,要花费大量力气和时间处理,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

符灿灿沉默地吃着早饭,神色沉沉。

云姝担忧问道:“灿灿,你还好吗?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符灿灿这种沉重的神情。

符灿灿勉强笑了笑,“我还好,就是昨天做了个噩梦,现在还没缓过神。”

云姝同情地看着她,做噩梦的感觉她太清楚了,真的很难受。

符灿灿扯开话题,“对了,你昨……和晏先生昨天怎么样?”

说起这里,云姝立刻来劲了,将自己记得的宴会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又踩了脚她认为的垃圾邪神。

“这个邪神一定不是个好东西!”云姝认真道。

符灿灿心中一惊,她知道邪神是谁,云姝直接这样说,他们会不会心生不满,准备对付她。

不能让云姝受伤!

符灿灿努力抑制着立刻转头的冲动,尽量自然地看向湛阳秋和晏新霁,两人眼神果然都在云姝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两人的神情如常,没有任何愤怒不满。

晏新霁手中还端着一杯牛奶,正哄着未婚妻喝,“牛奶对身体好,要坚持喝。”

湛阳秋赞同道:“你太瘦了,确实要多吃一点。”

符灿灿脸色差点崩裂,昨天在梦境中看到冷漠可怕的晏新霁,今早看到他温柔哄人的模样,两者反差太大了。

而且湛阳秋居然说这种话,她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符灿灿陷入沉思,正当她想继续观察的时候,湛阳秋突然侧首,两人视线对上。

那一刻仿佛冰水浇头,符灿灿彻底僵住,他的眼神像是看透她一样,小心思无所遁形,一切秘密都被摊开。

云姝勉勉强强接过牛奶喝下去,然后就看到符灿灿愣住的模样。

“灿灿?”

符灿灿猛地回神,立刻找个话题糊弄过去,“抱歉,我在想那个宴会主人的事。”

不过她的话提醒了云姝。

“对哦,我忘记问了宴会主办人的情况了。”云姝看向晏新霁,“他最后怎么样了?”

晏新霁道:“他在警察到来前就去世了,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身体支撑不住。”

想起瘦如柴干的赵老爷子,云姝也不意外,那副模样明显是进气少出气多,快不行了。

晏新霁拿起纸巾徐徐擦手,一派自然。

宴会当天。

“晏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和孙子,我什么都能给你!赵家给你!我的命也给你!!”枯瘦的老人狰狞着脸从轮椅上滚下来,匍匐到他脚边。

晏新霁随意打量着他,“没兴趣。”

老人死死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想要再次恳求。

“这么想他们,不如去陪他们。”晏新霁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赵老爷子趴在地上,气息渐渐消失,浑浊的眼光终于失去仅有的色彩。

湛阳秋评价道:“不合格的养料。”

两人的对话随着事情的结束而结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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