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之前被蓝染刺了一刀的雏森都没怎么哭，但这次尘埃落定，她是真的没忍住心中那股闷痛感，还是哭了。

明明决定好，要做一个坚强的人的。

“好了雏森，哭完，我们也得向前走了对不对？”乱菊给雏森理了理头发。

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看着雏森终于不再压抑自己地哭了出来，乱菊这才放下心，她之前真的怕雏森会憋出心理问题。

“嗯。”雏森点头，还红着的眼眶看向乱菊：“谢谢你，乱菊姐。”

“没事，跟我客气什么。”她轻轻拍了拍雏森的头。

等她们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

“呃，有打扰到你们吗？”

“啊，你是……”乱菊转身向来人看去，发现是之前在现世时见过一次的人，但其实他们还算有那么一层渊源——都曾是蓝染引起事件的受害者。

“你们好，我是平子真子。”金色短发的男人走了进来，“即将接任五番队队长，所以，来看看我的副队长。”

“啊，您……”雏森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惊讶。

她对五番队的历史很了解，队里有记载，平子真子是前任五番队队长，也是蓝染作为副队长时的上司。

没想到尸魂界在空座町之战后，因队长位置空缺，将这几位在“虚化实验事件”中的受害者队长又召回来了。

“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人家队里的事情，乱菊也不好继续待下去了，便提出告辞。

“好，乱菊姐。”

“醒过来就好，我之前来看过你几次，你都还在昏迷中。”两人目送乱菊离开后，平子这才在床尾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啊，抱歉……”因为对这位即将上任的队长不了解，雏森下意识地维持礼貌。

平子看上去很随和，他摆摆手：“不用这么紧张，雏森，——嗯，以后我们就一起工作了，叫你桃可以吗？”

“……可以的。”这位队长好像很不拘小节，雏森松了口气，点点头。

“嗯，你想叫我平子或者真子都是可以的。”在现世待久了，平子确实不太在意这些上下级的称呼了。

“好的，平子队长……”

平子脸上也浮现一些笑意，他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雏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

他平时和日世里那粗鲁丫头待久了，已经习惯对女孩子温和以待了，基本都只有他被欺压的份。

知道五番队的副队长也是位女性之后，还因为之前的战斗身受重伤了，平子就来探望过几次，但那时候她都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他还听闻这位副队长雏森桃非常喜欢蓝染，对蓝染的指令是完全说一不二。

平子本来对这样的副队长还有所疑虑，没想到交谈过几句之后，平子有了不同于传闻的认知。

这个女孩看起来很乖巧有礼，性格看上去也很温和，最主要的是她眼神坚定，而且也没有因为事情的落差而产生自我怀疑，平子便放下了心。

“……您是指？”雏森有些疑惑。

“大家都说你很喜欢蓝染，我还以为你不能接受我作为新的队长。”平子很直接地说。

“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个很坚强的人。”坚强的女孩子，他很欣赏。

“……”雏森经过刚才哭泣发泄了一通之后，的确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如说，她早有所感。

蓝染队长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的了。

封印两万年，意味着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

可她换个方向想想，至少他还活着——就觉得可以接受了。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雏森意识到，这位平子队长，以前是和副队长时期的蓝染队长朝夕相处的，她忽然有些好奇，那时候的蓝染队长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她初次在流魂街见他的时候，他会是那么冷然却又落寞的样子呢。

“蓝染……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呢？”当着新任队长的面，雏森没有再说出蓝染队长这个称呼，她别了一下称呼。

“要说起来……我以前很不喜欢蓝染那家伙。”平子说的是实话，倒也没有夸大其词。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表里不一，表面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内在却冷漠得很。偏偏大家都没有看出他的真面目，反而很喜欢他。”

“……这样啊。”雏森想了下，好像和之前也没差。

在蓝染队长叛离尸魂界之前，五番队里的队员也都很喜欢他，不仅是五番队，还有很多其他番队的人和真央灵术院的学生们，也都很喜欢他温和有礼的样子。

可是从后来揭露真面目的蓝染队长看来，他似乎，其实很讨厌这种只喜欢他表象的人。

曾经的雏森也是沉溺在蓝染温柔表象中的其中一员，或许蓝染队长就是因此才会说“她永远理解不了他”的话吧。

但因为她曾见过蓝染冷漠的一面，对于他揭穿真面目后流露出来的冷傲，她反而没有觉得惊讶，甚至觉得那才是真实的他。

由初见时就产生的情愫，雏森从没有提起过，蓝染自然也不知道。

或许她初见蓝染的时候，他那副冷漠的样子，是因为感到孤独。

没有人接纳真实的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只看中和喜欢他制造出来的温柔假象。

连他的队长在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之后，也只是厌恶和防备，而不是接受。

雏森设想了一下，如果是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大概是会觉得很难过的。

平子没有再继续多说，也没有说他是如何被蓝染迫害的。

他是觉得在一个喜欢蓝染的人面前一直诋毁对方，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虽然他说的只是实话……

“总之，看见你状态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平子站了起来，“这段时间好好养伤，队里的事情有我，不用担心。”

“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期待你的归队，桃。”

“……好的，平子队长慢走。”雏森目送平子队长离开。

从这短短的交谈中，雏森能感觉出平子队长是个很好的人，他很会关心人，也很会鼓励人，他们以后的工作或许会相处得很融洽。

这个时间已经没人会来探视了，雏森便缓缓躺了下去，她看着天花板出神。

好像，现在她面临的一切都在向蓝染队长写的那副字那样发展。

踏过黑暗，前路皆是光明。

她的前路都是光明了，可蓝染队长的呢？

完全与她相反——

他的前路，从今往后皆是黑暗。

“蓝染队长……”她闭上眼低声呢喃。

……

无间地狱中，已经在无聊的时间里解开了其中一只眼睛封印的蓝染，听到了某个女孩呼唤他的熟悉声音。

他睁开了眼，在无尽的黑暗中，眼中只能显出一片晦暗。

看来，她醒了。

——没有生命危险。

嗯，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