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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 第27节

咦,竟然是“厥功至伟”!意外地惊喜让她呆呆的。

“洞阳上馆对你评价不错,希望以后再接再厉。”薛景纯淡淡道:“另外,毁坏传讯符抗命的事,我已做了相应扣除。”

果然,她在“厥功至伟”的大红洒金印章下发现一行深蓝色小字“毁坏传讯符,罚一千功德点”。

你这传讯符是金子做的吗?!好在“厥功至伟”给了她三千功德点,不然就要变成全派上下唯一的负分弟子了,还是真传,说出去简直无颜苟活于世。

“除功德点外,‘厥功至伟’还有额外物品奖励。”说罢,薛景纯黑色薄手套覆盖的掌中托着一套龙眼大小的星灯,递到夏元熙面前。这一套小灯个个八角玲珑,上垂璎珞,流光溢彩,十分精致。

“我个人推荐宝华星灯,此物按星象排列,对参悟星辰之法大有裨益。若你不愿,也可换做他物。”

这怎么会不要,夏元熙连连点头。她拿着新到手的功德点,换了几大瓶辟谷丹,反正这玩意便宜得很,总共也就才十几点功德点,还有一些星图之类辅助物品,直接回去闭关参悟了。

有了宝华星灯,也不必等到夜间。因为白日里其实星星也在,只是星力不强,难以感应。使用薛景纯给的宝华星灯,在净室内按南斗六星排列,相当于一个增幅器,把星辰影像投射到修持者面前。刹那间在整个昆仑山地界,星力为之一衰,统统被掠夺一空,这样的变化也引起了几个上级修士的注目,不过他们探明了星力消失的方向,发现是自家玄天玉虚宫,心知是哪个后辈正在修炼,便撤去了观察神识。在这不断吞噬星力的黑洞中心,却一室皆暗,唯有银色的华美星河倾斜而下。而那点点萤火般的光芒中,六盏明灯漂浮其间,便是这南斗六星的投影了,盘坐在灯前,夏元熙很快进入了状态。

按薛景纯在他的手稿中的阐述,南斗属阳,生名所系;北斗属阴,死箓所归,二者相辅相成,相克相生,助天地而育万物,不能分割看待。所以她在观想时,便和北斗经的部分两相对照,整体看待。果然感觉体内与北斗七星相对的位置又多出了六颗星宿,与北斗的静默肃然不同,这六枚新星生机勃勃,火光耀目,仅忽明忽暗几个闪烁,便席卷了她全身的真元用以壮大己身。好在昆仑地处顶级的灵脉,灵气充足,加上室内的星灯也供给了大量的星力,全力吸纳之下,倒也勉强跟得上节奏。

随着六星不断壮大,之前的北斗七星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自顾自开始运转起来。这下连一室星河也黯淡下去,纷纷化作真元补充被吸纳进夏元熙体内,然而这两套功法的竞争并未结束,红色的南斗与白色的北斗真气在经脉内迅速壮大,企图占据有利位置,把对方挤下去。

但它们却给修炼者带来极大的危机!这时夏元熙骑虎难下,身上两种功法都在争夺支配权,根本停不下来,互相竞争的后果便是气血沸腾,她全身青筋暴起,十分可怖。睁开眼,眼白部分的血管都在一跳一跳地膨胀,一些细小的经络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爆裂,让她眼眶中流下仿佛血泪的痕迹!再这样下去,直到她*承受不住这庞大的暴走真元压力之时,便是全身经脉爆裂,血溅一地而亡的后果。

“冥生殿覆灭之前,也不是没人从修炼此经的弟子元神中剥离心法参悟,可是全都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虞龙旌之前说过的话历历在目,这样下去她显然要步了后尘,难道今天就要丧命于此?

就在此时,异变骤起。

☆、第57章 南斗·延生经(三)

就在夏元熙以为自己将就此丧命之时,识海中那枚玉璧动了。只见代表“生”字的云篆光华大作,把属于《南斗延生经》的部分吸引过去,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从此相安无事,井然有序地在丹田中运行。

一旦平静下来,去除掉对立的部分,两种功法之间便开始两相呼应。红白两种真气代表生死,它们互相转化、互相衍生,仿佛形成一个阴阳相扣的太极图,每一轮的旋转就是一个周天,经过这样的转化,夏元熙觉得体内的真元都凝萃不少,和之前有了质的改变,这样一来即使刚刚吸收了如此多的天地元气,也并不觉得丹田爆满。

待到心法将真元凝结升华到一个瓶颈,再无可改善之后,夏元熙也慢慢收工,原本刚刚才在元洲任务上突破的凝元,现在竟然一举越过中期,成为凝元后期大成!而身兼两种功法,真元洗练纯粹,她自觉得应该和普通的筑基修士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难怪要这个门派只招收双子,原来如此……”之前她只闭门造车,一个人闷头苦修北斗经,并不知道其中关窍。直至看了虞龙旌和薛景纯给的书,并把生死二经相印证,才明白过来什么叫“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北斗渡死经》和《南斗延生经》本是一套阴阳相生,水火并济的功法,单修“南斗延生”生机暴涨不知收敛,便如世界人人永生,但是照常繁衍,很快就会越来越多自取灭亡。而单修“北斗渡死”,初期不断突破境界尚可,到筑基之后境界突破缓慢,脱胎换骨的节奏跟不上,也会暗中消耗自身精血,直至油尽灯枯而死。要是有普通人同修两门,那生死二经便如同沸油遇雪水,炸锅那是分分钟的事,死得就更快了。

冥生门最初这两本功法是由一名二心同体的同胞兄弟所创,他们出生之时,一具身体就拥有两个灵魂。一人修炼一术,便有了这两门性质迥异,但必须同时修炼的功法。然而拥有这种体质,心性又恰好适合的弟子太过难得,他们这才退而求其次,寻找双生子做传人,让弟子二人同修互助。只是这样一来威力就大打折扣,而适合的双生子也十分难得,最终人丁凋零,道统断绝。

夏元熙觉得,自己能符合条件大概是因为识海内那枚玉璧的存在,这个神奇的物件照这样看来,多半最终可以容纳六种功法。而她现在只填上了两种,就让她原本刚突破的修为趋于圆满,着实令人不敢小窥,如果六个字都填满会发生什么事呢?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惊。

思维沉入识海,那枚玉璧依旧缓缓的运转着,只不过上面的“生”“死”二字已经点亮。

“生死法始终之道吗?”夏元熙伸手触摸玉璧,这次脑海中则出现了不同的片段。

那是天地开辟后,阴阳二气交感,万物始生。那是个风云际会的年代,世界上灵气浓郁,天材地宝处处可见,上古妖族、大巫便诞生于其中,它们肉身强横,天生有颠倒阴阳,移星换斗之力。这二族秉造化之神秀而生,自视天之骄子,自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辗转相斗数百万年,死伤无数。把整块大陆都打得四分五裂,产生了中土和海外十洲三岛,这才迎来了人族的曙光……

看完这些波澜壮阔的片段,上古圣人们唤雨呼风、振山撼地的大神通让夏元熙起了一身薄汗,不过这也让她对天地法则的理解更深了几分,倘若此时开炉炼丹,她也有自信能够做出二转的还丹。

咽下一颗雪魄丹,闭目调息,把体内刚才破损的经脉统统修复,她这才开始翻阅《南斗延生经》的杀招——《七杀摄生剑意》。

七杀,顾名思义,指的便是南斗最后一颗星宿——七杀星。它又名“将星”,主肃杀之事,权柄生死,乃成败之星。倘若只看《七杀摄生》本篇,会发现它所表达的剑意刚烈偏激,热衷于争强好胜,率性轻佻,专行险道,虽然可能确实合夏元熙的个人爱好,但杀气过重,恐怕会轻易陷入险境。固然剑术威力强大,但对于长生之道,并非良法。

然而夏元熙从薛景纯那得到了启发,知道南斗的七杀星与北斗之首的贪狼星、尾曜破军星三者不可分割,这三枚凶星永远互相会照。如果三星同宫,其名曰杀破狼,见之则天下易主!

因此,她在修炼之时,有意识地将它们联系起来。误打误撞之间,发现了这本经文真正的用法!

七杀摄生,自然是在陷阵杀戮中夺取生机!然而七杀是孤克刑杀之星,战必胜,攻必克,却绝非守成之主。也就是说夺得的生机它并不能化为己用,只能白白散逸掉。但是如果同时有贪狼与破军则不同,贪狼是乱世中的诡诈策士,生性残酷,而又欲壑难填,这些掠夺来的生机它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而这时,又名为“耗星”的破军则有了用武之地,破军破坏性极大,但是身处险地,运转不畅,自身也十分容易折损,有了贪狼源源不断的补给,填满它的损耗,这才能展现出它真正的实力!

所以说,单一的南斗“七杀摄生”并不算是一本完整的剑诀,它必须配合处于北斗的贪狼和破军!在没有南斗经时,北斗经的洞明玄光只有七发,固然威力强大,可也后继乏力。但若是有七杀摄生源源不断掠夺生机,再由北斗经的贪狼巧妙转化为星子,最终破军之“耗”也会有了补充接济!这两本经书本就一体,相辅相成才是完整的镇派之法。

怪不得拥有如此强大的功法的门派很快就覆灭,原来双子各修一本,固然能在日常练功时互相帮助,但是战斗时配合起来却十分艰难。修炼南斗经的修士只身涉险,得不到支援;而北斗经的修士则因为没有补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自祖师飞升后,自然每况愈下,最终道统断绝。恐怕世间能把此门功法修到极致的,除了冥生殿那位已飞升、天生二心一体的立教祖师外,也只有夏元熙这个有玉璧提供六个道法位的奇葩了。

既然剑法修炼成功,最后一步便是祭炼本命飞剑了。剑坯已有现成,夏元熙咬破舌尖,逼出本源精血,喷于其上,然后再将心念沉入其中。虽然这两口太华雷音剑材质非凡,较难炼制,好在本身就是剑坯,可塑性强,加之从它们自出炉便无人使用过,并无旁人的印记,所以夏元熙虽然很费了一番力气,但总算心神沉入剑中,与它结为了一体。

“这是!”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在与剑中枢合二为一的时候,剑内蕴含的符文里面悄悄剥离了一道,迅速地缠绕在夏元熙的识海之内,随即隐没不见。夏元熙几乎跳起来,左右试探,这道符文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虽然身上并无异样,但是这诡异的事件急得她坐立不安。

“对了,剑是他给的,去问问看是不是我练出了岔子!”夏元熙站起来就向外奔去。

刚出静室面就遇到了候在外面的童子青霜,他看见夏元熙出来,忙递过一杯茗茶,回禀道:“主人,玄微真人说,叫您出关了去他那里一趟。”

这时哪有心情品茶,匆匆几口下肚,夏元熙立刻赶到了紫极殿主殿。一看,里面薛景纯果然在等她。

“玄微师兄,我练功出问题了!感觉识海里面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无妨,那道禁制是我下的,只要不去触动它,便可相安无事。”星冠羽士端坐主位,俊美如冰封的脸庞无一丝动容。

“师兄说什么?”对方的语调完全不像是在说“我下黑手坑了你”的样子,让夏元熙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道禁制会感知你七情六欲,平时切磋技艺并不影响。若是非必要的情况,一旦起了嗔恨与杀心,再想要动用此剑和剑诀,便会有烈火焚心之苦。”看着勃然变色的夏元熙,薛景纯不紧不慢道:“你个性冲动,此禁制只是督促你慎言慎行,少惹是非罢了。你若改过,到时我自会帮你解除。”

☆、第58章 南斗·延生经(四)

夏元熙强忍着怒火,牙齿磨出“咯咯”的响声:“请问师兄,什么才能叫做‘必要的情况’?!”

“对方包藏祸心,意图不轨,企图暗算于你;或觊觎你身上宝物,希图巧取豪夺等等……这些不得不出手的情况皆算在内。”

“你说的都是不出手就会死的情况吧?!那不是别人出言不逊,辱骂于我,我都只能唾面自干听着?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给我解开?”夏元熙愤怒了,连敬语都不带就还击道。

“要么让我觉得你出手不再这样率性妄为,我便给你解开;亦或是实力超过我,这区区小技,自然困你不住。”

夏元熙只觉得脑内颅压急速上升,血冲顶门,下意识就要以剑技说话。但是刚起心动念,正要运转飞剑之时,只觉得紫府识海内忽然如细针一刺,顿时像是身入火狱一般,一阵烧灼的剧烈疼痛席卷于全身,这痛感来势太快,她一时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上。

伸手一看,肌肤完好无损,可是刚才的烧灼感太过真实,让她产生难以置信的想法。

“还能保持清醒,看来你对我的恨意也不过如此罢了。越是妄动无明,轻易出剑,反馈的惩罚也会越强烈。”淡色的薄唇保持了一贯的无悲无喜。夏元熙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的这个男人,玄天玉虚宫的修士都是青白二色道袍,只是眼前的薛景纯与旁人不同的是,领口的白色的中衣之下更多了一件黑色的立领里衣,袖口伸出的则是青色的护腕和黑色薄手套,如此一来,他能被人所看见的肌肤仅仅只有一张脸而已。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禁欲高冷的苦修派,现在想想这样恨不得把全身包起来的人性格绝对有问题!果然是个超级自我中心的自大狂嘛!竟然连作战风格都要管……啊,对了!没错,就是这样!一定是之前她说崖壁字迹比他现在剑意更高妙,让这人心中不快,所以要让她放弃奔放的打法,转成现在他这种死水一潭的方式……这事绝无可能!想都不要想!

“据说玄微师兄受挫跌落道行,难不成就此畏首畏尾了?我和师兄不同,正值奋勇精进的时候……还请不要把你的意见强加给我!”刚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虽然观念不同,但这人并无恶意,修士最在意自身境界,这样说话相当于红果果的打脸了。揭他伤疤是她一时口不择言的无心之失,只是话已出口,若临时改变又显得堕了气势,只得把后半句放缓了语气,加了个“请”字。

“不错,这是我个人的经验。师弟顽劣而尊长已故,自然由我代为管教,希望师弟认真修行,好生领会才是。”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夏元熙的激烈措辞并未让薛景纯流露丝毫忿意。

“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可畏惧?如此谨小慎微,真不知师兄与我谁更像女儿身。”理智值迅速下降,开启毒舌对抗模式。

“哼……一死而已吗?”一声略带讽刺意味的轻哼,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人抬起,强迫她目光相对,占据视野的是一双冷漠而锋锐的眸子。一瞬间,夏元熙仿佛来到了死后的世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觉,思维慢慢迟钝,记忆纷纷崩解,好像渐渐坠入深海一般,慢慢失去了代表自己的一切,直至与这个世界互相遗忘。

“不知生,焉知死。”薛景纯悠悠叹道。在那一刻,夏元熙几乎要感激这个声音,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把她拉入了真实世界。那段未知的混沌历程仿佛只持续了一瞬,但回想起来却颇为漫长。她大口大口喘息,汗湿衣袍,整个人像是溺水一般,在地板上支撑着身体的手抖个不停。

在夏元熙的理解中,拼尽全力地一战,哪怕落败身亡,也是莫大的荣耀。她的人生被一个点分为两段,前世与今生。在地球的时候,她孤独一人,只追逐刺激与快乐;然而现在,她有了许多朋友,还有名为大道的未知存在等着她去探索。直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想死……难道以前无所畏惧,是因为一无所有吗?

“死,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两只手腕被交叠捏住,身高的差距,让她轻而易举就被薛景纯单手提到与他视线平行的位置。

“况且这世上还存在许多比死更令人恐惧的事……如果真到求死不能的地步,有千百种方法,让你后悔生为女身。”当身体碰到了坚硬的平面,这才反应过来,是薛景纯把她放到了椅子上!怔怔的视野之中只有走向殿外,星冠羽衣的颀长身影。

恐怕自己刚才,就保持着这样任人宰割的状态被薛景纯肆意嘲弄吧?

完败了。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唯有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那是夏元熙无意识将指甲嵌入坚如钢铁的龙骨木扶手发出的声音。

变强的愿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望霞峰传经院】

识海被薛景纯下了一个这样的禁制,意味着夏元熙作为一个战斗力碉堡了的新生剑修,以及此方世界未来的武斗派种子选手——除了心平气和的友谊切磋,和生死攸关的对决外,她没办法出剑。

如果只是普通的日常摩擦,口角之争,她想要教训别人,剩下的手段就只有七发放完拉倒的洞明玄光和北冥制魔黑律玄符,而后者她现在还没去淘换升级版材料,只用凡材的空桑纸和半仙半凡的流金沙墨汁,威力着实不高。

简直就是被套了个紧箍咒一样嘛!……她满怀恶意地想,作为队伍的核心打手,齐天大圣烦了偶尔还能搁挑子罢工以示愤怒。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御弟哥哥战力碾压斗战胜佛,现实如此惨绝人寰,直叫人无语凝噎。

“可恶……”再一次低声咒骂。

问题是,此时在场的都是修士。这种近距离场合,哪怕飞花落叶的微妙希音都逃不过大家的耳朵,所以夏元熙的低声碎碎念其实和面对天空大喊也没啥区别。

“咳……夏、夏前辈……晚辈在讲课的时候,能否请前辈稍安勿躁。”正在讲经的这位下院修士终于忍不住提醒她。

“哦。”

讲课的下院修士也一头雾水,按理说凝元后期的真传弟子,不在玄天玉虚宫呆着作甚?还跑来下院听这种修真界常识之类的课程,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嘛……以她师长阅历,随便两句话都胜过自己在这口干舌燥讲半天。但最低的真传也好歹比下院高一辈,这个年纪小小的凝元少女备份更是玄字辈,辈分高得可怕……就算她明显保持神游物外的样子,自己也不好责备,只能委婉提醒。暗叹一口气,他转身继续讲课。

夏元熙出现在这里已经几天了,刚来的时候简直头顶上阴云笼罩,脸上就差写着“老子不爽,生人勿近”了,让不少企图拉关系套近乎的修士知难而退。

谢浩然向那个明显消沉的背影看去,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平。谷寒和孟子默是玄化、玄寰二位真君的记名弟子,自小在外修炼,比他先入真传也无可厚非。可是叫夏元熙那位女童也越过他,更成为了玄字辈弟子,着实让他心气不顺。是个修行上努力奋进的人也就罢了,然而据他几天观测,那副惫懒模样怎么也没变过。

这样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激起了谢浩然的愤慨,传经课程结束后,在夏元熙回玄天玉虚宫的必经之途上,谢浩然拦住了她。

“晚辈谢浩然,不知前辈有何德何能,得以晋身本门玄天玉虚宫?望前辈教我!”充满火药味的战书,放往常夏元熙早就跳起来应战了。但是今天她却看都不看一眼,闷头往前走。

“前辈不敢答话,是畏战了吗?”谢浩然不依不饶。

“啊,你在啊,都没给我问安,还以为不是和我说话呢……”夏元熙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回道。

“我……晚辈谢浩然!恭请夏前辈福绥!不知前辈是否赏脸,赐教一二!”谢浩然语塞,昆仑虽然内部关系较其他门派融洽,但上下尊卑的礼仪还是要讲的,可还是怒气冲冲向夏元熙做足了礼数。

“有心了,前辈我贵体欠安,这身筋骨着实活动不开,问完安就退下吧。”

“你!”

“谁让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还不让开想要前辈我留你饭不成?”

看着拂袖愤愤而去的谢浩然,夏元熙撇撇嘴。

心情差的时候有人能送上门来找虐真是太好了,果然要气死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玄微式杀伤力最大啊……

至于为什么让许多人不爽,她也要跑到望霞峰听课嘛……因为留在玄天玉虚宫就要换成她自己心情郁结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夏元熙除开主专业课必须由本系师长薛景纯传授外,其他的杂学通通选了下院的课,一扫之前整张选课卷轴都是“剑”的作风。

啊……下午又是剑术,本来应该是她最喜欢的时间,可是由于授课人的问题,总有些微妙的沉重感。每次看到那张俊逸无双的脸,就会想起之前被他用杀意洗过神识的场面。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迫近识海,并没有针对性的锁定攻击,所以事后也无遗留任何创伤,但那森冷刺骨的寒意仍然让她站立不住。

那人的杀意不带任何情绪,是最纯粹的、仅仅他个人的意志,但却不知为什么带了种应该属于得道真仙言出法随的意味。“天发杀机,移星易宿”,所以这暗合天道的杀意也如时光流逝、日月运行般无法违逆。

或许是积年的剑仙,身经百战,自然而然带的一股煞气吧。夏元熙想着,果然剑修都是打出来的,上位修士的世界好难懂啊。

“心塞塞的……”

☆、第59章 纸鸢·御剑术(一)

就算夏元熙万般不愿,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紫极殿外的竹林,果然有个长身鹤立的身影伫立在中央。

“修炼八重宝函中的功法也有一段时日,你且演示一遍吧。”

“知道了。”

夏元熙一扬手,太华雷音化作两道匹练似的白光腾空而起。竹林之中本就堆积了厚厚的枯竹落叶,霎时间剑气纵横,飞沙走石,大风扬起的竹叶遮天蔽日,当中只有两道带着淡金色雷霆气息的雪白长虹,龙蛇腾跃一般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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