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进镇
初冬时节的早晨,吹着淡淡的风,晨雾很重,柔弱的太阳光从东方天际斜照而来,刺破晨雾,迷离光炫,煦耀到城池上空,更加透明、清澈。
与众多城镇一样,河阳镇的清晨较为清宁静谧,它沉浸在淡淡的恬静祥和气息里,安然无忧,怡然和谐,雄鸡的鸣叫划破黎明,预示着天地即将明亮,环绕耸峙的山川渐渐从阴暗深沉的暗夜里苏醒,昂首仰头,气势雄威,葱茏繁茂的树木散发新鲜的气息,小草展露蓬勃生机,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潺潺流向前方。
河阳镇的景致怡人,清静幽美。
赵无忘一行人一路飞驰,径往南行,三天过后,即于清晨时分到达河阳镇。
进入镇中,金灿灿的阳光普洒在镇上的绿瓦红墙之间,显出一片纷繁绚丽,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彰显着河阳镇的兴盛繁华。
河阳镇上街衢无数,皆宽大开敞,街道向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镇外较安静之处,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一直喧闹:有挑担赶路者,有驾牛车载物者,有赶着毛驴贩货者,有驻足欣赏镇内小河风景者,极为热闹。
赵无忘初次进镇,十分好奇新鲜,探头出车厢外,张大眼睛,瞪着眼前繁华喧闹的景象,十分惊奇,可谓是大开眼界,大涨见识。
坐在马车内的赵五岳,赵思瑶父女俩,见他如此好奇新鲜之色,皆悦然而笑,大感有趣。
赵五岳看着赵无忘,心中感慨万千,仿若看见当年的自己,初出世道,未有见识,只感万物新奇,令人神往。
而今看淡,早已生厌,再无当年的新鲜兴致,只剩平常与普通,再无好奇可言。
往事不堪回首,也许,我已不再年少。
赵五岳在心里暗暗感叹道,满是对时光流逝的无奈感伤与惆怅。
马车驶过繁华喧闹的大街,来至一处高大气派的酒肆前停下。
酒肆前的巨大匾额上“醉仙楼”三个隶体大字赫然耀目,在阳光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不愧是河阳镇最大的酒肆,不仅仅是外观上引人瞩目,更有便是从醉仙楼高高的楼檐之上转头望去的那一片山水之色,河阳镇的护城河盈盈流过,清澈的水面不时送去迎来各式的船舶扁舟,河面上一片欢腾之色,打渔人高昂的歌声在河面响起,引起了鱼儿的磷光点点,河边的一排排轻垂的柳条,浅浅的轻吻着河面,醉了诗人,迷了游河女子。
这样的景致,是水点缀了酒肆的诗情画意,更是酒肆成了护城河河的赏景人,相依相偎,分外得体。
酒肆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者鱼贯入内,络绎不绝,可见酒肆之兴盛。
此酒肆便是赵五岳的一处家业,已经营数十载,生意十分兴旺发达。
驾车老者跃下马车,搭上脚梯,请赵五岳三人下车。
赵五岳乃引领赵无忘,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赵思瑶,亲切和蔼,走出车厢,步下脚梯,走至酒肆门前。
一望见酒肆那气派的景象,赵无忘顿呆然惊讶,震撼不已,直愣愣地望着酒肆,目不转睛,一片新奇。
三人步过大门,进入酒肆之中,赵无忘立时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酒肆内热闹非凡 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 上下楼层皆是人,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底下一层楼是普通平凡人,贩夫走卒吃饭之处。
上层是高档贵客,富贾大商食住之处 ,格局较为高雅,一般人住不上。
酒肆伙计来回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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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沏茶倒水,端菜送饭,吆喝招呼,忙得焦头烂额,腿都快要跑断,仍招呼不过来。
大堂上的众多桌子上置有许多赵无忘见都未见过的丰盛菜肴,菜肴美味可口 香味四溢 让人流连忘返 。
赵无忘盯着桌子上那些丰盛的菜肴,鼻子里散发着那些菜肴诱人的香味,吞了吞口水,一脸的馋相。
赵五岳看在眼里,计在心里,等下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好好地款待一下他这个子侄,让他大饱口福,尝尽人间美味,弥补一下他自小以来的缺失与遗憾。
赵五岳三人一进入 酒肆,酒肆的掌柜,伙计与众多的食客便把他认了出来。看见他牵着他的女儿赵思瑶与一陌生的小孩,大感好奇,皆看着那小孩上下打量,猜测与他的关系。
“赵东家,这两天未见你人,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今天一见,却是容光焕发,神釆奕奕,不知你遇到何种喜事,这般精神,且这小孩是谁,与你如此亲近?”食客中有人询问道。
“这两日家中有贵客相临,鄙人于家中招待其之,因而少来酒肆主事,这小孩乃那贵客之子,前来酒肆玩耍。”赵五岳隐瞒众人他与赵无忘的亲情关系,喜笑着回应道。
赵无忘心中狐疑他的五伯为何如此而言,欺骗众人,眼中将要泛起置疑之色,忽心思灵敏,反应过来,他五伯曾言有不良之人时时算计他,他须小心戒防,谨言慎行,方可保性命安平。
他不将自己与他的关系道出,想是为保全自己的安危,免得遭受牵连,受到无辜迫害。
“五伯也是周全考虑,处处警惕,不易也。”赵无忘醒悟过来,心里理解道,面上满是认同之色,盯着酒肆东张西望,一片玩耍的面相,使得众食客不再生疑,相信之。
而赵思瑶常伴于他爹身侧,机警聪灵,早心领神会,未有戳破他爹,还与他爹相配合,乖巧问候众食客。
众食客一一回礼,友善客气。
赵五岳与众食客寒暄几句,便带领赵无忘与赵思瑶穿过喧闹的酒肆大堂,来到酒肆后面的院落, 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环境极为优美。
赵无忘一路欣赏,赞叹院中优美景色,随着赵五岳父女俩来至一离酒肆较远,较为清静安宁的厢房中,安置下来。
“无忘贤侄,你且于此处好生休息,五伯去唤下人置些饭菜前来食之,一路舟车劳顿,你己疲惫不堪,等下我叫丫鬟烧些热水,为你清洗一番,缓解疲劳,待吃饱洗完,你早些歇息。”安置妥当赵无忘,赵五岳叮嘱道,悉心周到。
“瑶儿,你待在房中陪你无忘哥哥饮食,稍候你无忘哥哥清洗之时,爹爹来唤你去其他厢房歇息,你无忘哥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多跟他讲讲这里的人文地貌,风俗习惯,让你无忘哥哥知晓知晓,适应适应。”赵五岳疼爱地看着赵思瑶,交代她道,尽心尽力地照顾赵无忘生怕他认生,不能适应。
“是,爹爹。”赵思瑶欢喜答应道,她很喜欢跟赵无忘玩耍,自小以来,她都是跟在她爹身侧,学习诗书礼仪,循规蹈矩,谦守自我,生活枯燥乏味,缺乏趣意,很少有跟其他小孩相玩过。
而自从跟赵无忘相识相娱以来,她很新奇和愉悦,有过从未有过的欢快奇趣之感,仿若生活也变得有意思起来,充满乐趣,令人沉迷。
因此,她爹一吩咐,她便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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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无比。
见赵思瑶爽快答应,赵五岳心喜之,乃走出房门,前去唤下人置备饭菜为赵无忘两兄妹食用。
片刻之后,几名穿着朴素的丫鬟便端着几盘丰盛的菜肴进入房来,置于房中的食桌上,伺候赵无忘与赵思瑶两人食用。
赵无忘初次为人伺候用食,显得很害羞和局促,感觉有些不适,很践踏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使人很厌感。
他想唤走众丫鬟,自己一人吃得自在舒爽,然碍于赵思瑶相伴,他无奈,只得顺之,让众丫鬟伺候他。
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他很快忘记了平待下人的想法,一门心思地放在了一桌五色俱全,让人眼花缭乱菜肴上,忍不住口水直流。
赵五岳为他两人精心地准备了一桌丰富的餐食,有浓汁烤鸭、灌汤小笼包,浓火烧麦、腊味合蒸、素炒莴笋片、水煮萝卜丝等。
浓汁烤鸭肥嫩的肉质被烤得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泛黄的火烛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惹人口馋。
灌汤小笼包的皮是薄薄的,甚至都透亮了,张嘴咬一口,里面鲜美的汁水流入口中,咬那浸了汁水的肉馅,不肥不腻,入口嫩滑……那真叫美!
浓火烧卖里碧绿的颜色,透出蒸熟后薄如纸的面皮,犹如翡翠一般。轻轻地咬上一口,皮一点便破,吃到里面由虾仁、韭菜和鸡蛋制成菜茸,爽口清润。吃下去后嘴里还充满虾仁的香味,真可谓齿颊留香。
文火熬的鸡汤,白色的,很香,咸味,很好喝,赵无忘拿个小勺子喝,喝一口,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喝得津冿有味,十分陶醉。
一顿饭,他吃得色香味美,大饱十足,饕餮饥馋的吃相引得平日食量甚少之赵思瑶都多吃了不少,吃得十分畅快开胃。
不过,比较赵无忘粗蛮的食餐方式,赵思瑶用餐较斯文得多。
她食菜之时轻轻端起碗,拿起了筷子,小指还微微上翘着,小心翼翼的从盘子里挑出几片菜叶,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举止极为文静优雅,不愧为大家闺秀,令赵无忘都收敛起来,举止斯文了许多。
食完菜后,赵思瑶慢慢将筷子放在碗上,拿起手绢擦了擦嘴,向赵无忘微微一笑,问他道:“无忘哥哥,好吃否?”
赵无忘舔了舔嘴,回品美味,大赞道:“好吃,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之食物。”
一旁伺候之众丫鬟抿嘴偷笑,只觉他大为有趣。
“好吃,我以后便叫厨子天天煮好吃的给你吃。”赵思瑶喜笑欢颜,开怀道。
“谢谢思瑶妹妹。”赵无忘感激道,感觉他这妹妹对他十分地好,温柔体贴,照顾及人。
“只要无忘哥哥吃得欢悦就好。”赵思瑶兴乐道,心里美滋滋的,无比快慰。
“不愧是我赵五岳之女,体贴顾人,瑶儿,你两人已食毕饭菜,你当随爹爹离开你无忘哥哥厢房,无忘哥哥将洗浴入眠也。”两人交谈正欢之际,赵五岳进入房来,众丫鬟立即恭敬致礼,急忙收拾桌上食具。
赵五岳乃唤赵思瑶离开,且命众丫鬟收妥食具,即伺候赵无忘沐浴更衣。
众丫鬟听命道:“是。”即将食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携餐具出房。
赵思瑶则隨赵五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厢房。
“无忘贤侄,早些歇息,今夜子时,天鹰门将有人来接你上山,五伯到时来唤你。”出门之时赵五岳交代赵无忘道。
“是,五伯,侄儿定早些歇息,以养精神。”赵无忘遵从道。
赵五岳点点头,乃带赵思瑶走往其他厢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