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合作（3）

城主府厨房随时都准备着一些吃食，怕府中的贵人饿，所以明英一去便有仆从给明英拿了一托盘粥食。

唐珺让明英一起，明英直接拒绝说自己晚上吃饱了，唐珺独自一人吃着饭，明英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唐珺看着面前的嫩笋，突然发问道，“明英，我问你什么珺郎呀，哥呀的，你们都是怎么称呼的？”

“珺郎怎么突然问这些？”

“我不是忘记了嘛，怕在外面叫乱了，想要了解一下。”

“我叫你珺郎呢，是因为你是我公子，一般叫自家公子便是称呼为什么郎，若是称呼别府的公子，有官位称呼官位，或者大人，无官位便是直接称呼公子即可，若是别府公子与自家公子私交甚好，无论是否有职位，也可直接称呼公子。”

“那哥呢？”

“哥？”

“对呀，比如你唤小五为小五哥，那我能唤李祺为昭明哥吗？”

明英惊恐地瞧着唐珺，“不可，我唤小五哥，是因为小五并非世家公子，平民百姓之间可以兄弟相称，而世家公子不可，世家公子只有同族之间才可兄弟相称，即使以前三皇子让你唤他‘游哥’，也只是私下而已。”

明英现在是搞不懂他家公子了，现在不喜欢镇南王了，想要与其称兄道弟？

“亲近之人常以字相称。”

你也可以唤本王昭明。

“以字相称，昭明？是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之意吗？倒是挺配他的。”

看着唐珺吃得差不多了，明英忙问明日安排，本想说找杨将臣谈合作的，但想到李祺走前的嘱咐，他与杨将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一定了解杨将臣，他说不要去招惹便不要去吧。

等过两日打探一下楚旭昇那边的消息。

“你过来，我跟你说。”

明英凑上前两人耳语了半晌，明英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开心，忙点头答应着，伺候唐珺洗漱好拿着托盘就出去了。

接下来几日李祺在城主府总是遇不到唐珺，心中暗自思考这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问蓝玉，蓝玉也表示不知，可也未曾听说人已经离开。

李祺思索了半晌，这人不惹杨将臣就选择躲起来吗？

杨将臣本来就不想与唐珺谈什么合作，因此丝毫也不在意唐珺的去向。

而楚旭昇让阿沐每日去唐珺的院中邀请唐珺，但次次都无功而返，问府中的仆从，众人也不知唐珺去了哪里。

“唐城主在府中，你们就是这般照顾的？”

楚旭昇沉着脸问着城主府翁叔，翁叔也是很无奈，上前走到楚旭昇的面前，躬身道，“旭郎，每日唐城主便是早出晚归，前几日门房来报的时候，奴一早便候着要出门的唐城主，吩咐一些仆从跟着唐城主一同出去，但是唐城主拒绝了。”

“奴又说让其带着护卫一同上街，护他安全，他也不愿，说自己不去城外，只在城内闲逛，不需要护卫。”

城内闲逛？有何目的？楚旭昇打发了一众人下去，自己在厅堂坐了半晌，让阿沐拿好已裱好的画作与剩下的白纸一同去唐珺的院子。

月高悬空中，几声“咚咚”梆子声后，两个拉长的人影出现在了城主府外。

“这是什么时辰了？”

“打三更了。”听见问话，回答的人有些没好气，不耐烦地继续说道，“明日早出晚归，珺郎到底要做什么？”

“避难。”

这两人就是城主府内要找的唐珺和明英，唐珺“唰”的一下合上手中的折扇，打在明英的头上，“现在不清楚杨城主因为什么事情记恨上了我，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不要在别人眼前晃，等他稍微心情舒畅后，咱们再出现。”

说着就往城主府走去，每天在外面硬生生晃悠到十一点多才会去休息也是挺累的，“不过今日去凤来仪吃的那个酥和茶饼还是不错的，外面有芝麻的香味，饼内包着肉沫和茶，怪不得他们喜欢去吃。”

前段时候被他们折腾所以没有好好品尝，这几日走了多家酒馆，凤来仪的味道确实是最好的。

“珺郎，考察了这几天，感觉如何？”

“算是学到了一些，到时候咱们回去跟晨哥，小五他们商量一下，好的商业模式也可以借鉴，来着邛城一趟，就算没有谈成合作，也不能白来一趟。”

这几日他们差不多把东市和靠城主府的西市走得差不多了，再有两日将城门口附近的西市走一走也算完成了本次任务之一。

唐珺本次来邛城主要是两个任务，一是与杨将臣谈合作，获取一些利益，能让苒城有钱发展起来，另外一层是希望能借助邛城的通道，能与再远一点的昊国进行通商贸易。

第二层急不得，得慢慢来。

二是学习合适发展的模式，唐珺脑中虽然有很多想法，但是他必须要找出合适的，无论发展什么必须因地制宜，不能想什么就做什么，苒城可经不起折腾，那里面住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游戏能让他随意摆弄。

“走吧，都累了，回府休息咯。”

“珺郎，你慢点。”看着突然小跑起来的人，明英着急喊道，世家公子怎么一点都不庄重，算了，自家公子开心就好。

“珺郎，等等我。”

瞧着四下无人的街道，自己也笑着追了上去。

两人边说边笑走进了院子，唐珺推开门却瞧见楚旭昇在自己的房间，“咦，楚大人？”

“唐城主，你回来了。”

楚旭昇起身对着唐珺行礼，唐珺几步走到楚旭昇面前，“不必客气。”

按礼他是要对唐珺行礼的。

既然有些事情不能帮他，那么自然要更加客气。

瞧着楚旭昇疏离的模样，唐珺也大概明白了，坐在椅子上，招呼楚旭昇在一旁坐下，问道，“楚大人深夜还未睡，来此有何事？”

楚旭昇瞧了阿沐一眼，阿沐将白纸放在桌上，随后又拿出一幅画放在纸上，一朵富贵牡丹栩栩如生，画作四周由白玉做框。

唐珺只瞧了一眼，看向楚旭昇，“楚大人，这——”

“唐城主赠我一白纸，我无其他好物相赠，想着借花献佛，在纸上做了一副画送于唐城主。”

自己的事还没讲，人家就把礼给送回来了，就这框画的白玉都值好多钱吧。

唐珺虽然已经做好了谈不成合作的准备，但是心中升起的那种挫败感和无力感真的让他挺难受的，他咬了咬下嘴唇，苦笑一下，“楚大人，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见楚旭昇瞧着他，唐珺继续道，“楚大人觉得在这白纸上作画与在布帛上作画，哪种更好？”

问完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旭昇，末了还加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楚大人的用后感受而已。”

看着唐珺眼中的真诚，楚旭昇视线转向了桌上的牡丹画作，“让人爱不释手。”

不仅想要继续作画，而且还想永远保存着，可惜不是自己的不可贪求，“确实是好物，但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

“为何不可？”唐珺问。

楚旭昇笑了起来，“想必这纸的价格比布帛贵吧。”

楚旭昇意有所指，眼神中带着些试探和冷漠。

“不贵，便宜得很。”唐珺摇头道，“单是你这一节白玉可买几百张白纸。”唐珺指着牡丹画作短的那一节。

楚旭昇心中暗惊，几百张？这人莫不是诓他？

而且唐珺是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吗？

“若是楚大人想要，与我进行买卖即可。”

若是卖给别人他可能不会卖，但是卖给楚旭昇他愿意。

就算楚旭昇不去杨将臣面前给他说情，让楚旭昇在邛城的大户人家面前给他宣传一下应该也会有一些收益。

“买卖？”

“对呀，你想要吗？我还有一些，但是如果你想要大量订购的话，那么我只有派人会苒城给你取，这次带来的白纸只是用来谈合作的，便没有很多。”

唐珺耸耸肩，但是目光灼灼盯着楚旭昇。

这是他的第一个大客户呀，不能搞批发，那么他先做零售也是可以的，相信楚旭昇身边总有有钱人。

楚旭昇现在是有些明白眼前这个人了，心下没有多少城府，有什么话一股脑都吐出来了，看着桌上的画作，楚旭昇粲然一笑。

唐珺看着那迷人的笑颜，除了一句“卧槽”，真的找不出任何好话来形容了。

“阿沐，将白纸拿下去。”楚旭昇说着拿起桌上的画作，阿沐拿起下面的白纸便出去了，楚旭昇看了看画作，有放在桌上，推到了唐珺的面前，“唐城主就当这幅画是时尧送与你的不堪之物吧。”

真他么谦虚，这都不堪了，拿自己的鬼画符算啥，垃圾？

“送我？”唐珺指着自己，然后在楚旭昇递过画作的时候接了过来，虽然两次楚旭昇都说是赠于自己，但是唐珺瞧出他前后态度的转变。

他是怕自己有求于他，担心白纸的价值过于昂贵，他若是答应不了，便不能接受自己送的白纸，所以全部拿来归还，而画好牡丹的白纸不好归还，便白玉镶边赠还与自己。

而后听见自己说这白纸价格低廉，还能买卖，怕是心中高悬的大石落下，觉得有另外的方式获取白纸，愿与自己交谈了。

“明英，你将此画拿下去好好放好，到时候拿回苒城挂在我的房间。”

唐珺将画作递给明英，眼睛瞥了一眼门外，明英接收到信号，拿着画作便出了房门，并把门关上，自己拿着画守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