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啊啊啊啊啊

让他自己咬不行吗？老五那牙口，木头桩子都能咬碎。

姜三壮看着手上的大牙印，狠狠瞪了眼姜老幺。

“你这傻憨憨，让你咬就咬，就不能轻点？哎——哎呦——瑶瑶你故意的吧，轻点轻点！”

一番鸡飞狗跳后，一家子三代人坐在铁锨棍上，目光期待地盯着姜三壮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的手。

“这倒霉玩意儿，需要多久？”姜老太率先提出疑问。

姜瑶瑶不太确定道：“一刻钟？大黄的药用了一刻钟。”大黄的伤，似乎要比三叔的轻不少。三叔的手，都快被小叔的铁齿钢牙咬穿了。

“现在过了多久？”姜老太目光如炬，看向儿子和孙女。

一家子人面面相觑，回应姜老太的是三脸懵逼。

姜老太鄙夷地看着三个后辈，果断撸起袖子，拔下脑袋上木簪。

“一家子蠢货，扒拉开药，看看伤口不就知道了。”

“啊啊啊啊！”

又是一连串鬼哭狼嚎，惊飞刚刚回归的鸟雀。姜三壮身为正值壮年的男子，本该是个坚强的人，却也受不了这种钻心的疼痛，更受不了来自亲娘的打击。

母爱如狂风骤雨，打得人生疼。

“娘，疼啊嗷嗷嗷——”痛呼声到最后完全变了调。

姜老太捏住儿子手腕，仔细打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姜三壮造成了二次伤害。

“怎么又出血了？这药不行啊。”

姜瑶瑶探头看了眼被木簪子戳开的伤口，默默为三叔捏一把汗。

半晌后，经过一番折腾，姜老太确定了这种药草的效用，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干瘦的躯体，瞬间挺拔。

“这可比人参稀罕多了，挖回去，统统挖回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全都挖回去！赶紧的，一群吃干饭的小兔崽子，快干活！”

姜三壮手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伤口热乎乎，已经没了最开始那种钻心的疼痛，他顾不上叫屈，忙拿起铁锨，双眼精光四射，完全没了平日里偷奸耍滑的模样。

他兴奋大喊：“让开让开，别挡路，发财了，发财了。”

姜瑶瑶被推到一旁，干脆提着小篮子挖野菜，回去做个野菜汤，撒点薄盐，味道也是不错的。

姜老幺也加入干活的队伍，被姜老太指挥得晕头转向，挖了十几株后，姜老太后知后觉回想起三儿媳的交代，看着挖出来后明显有点蔫吧的药草，后悔不迭。

“哎呦，一群傻蛋，脑子丢河沟里了？都说了要多挖些土，老娘土多带点！”

姜三壮和姜老幺各自挨了一巴掌，迫于老娘积威甚重，不敢怒也不敢言。

姜瑶瑶哼着曲子挖野菜，听阿奶发脾气，回头见她跳脚，本以为阿奶会偃旗息鼓，就此作罢，正思索着等会儿回来把药草收进空间，下次家里有人来之前，再放出来，免得被有心人发现，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念头刚有，就听姜老太继续道：

“回去套车，家里的筐都拉来了，土挖多点，一颗都不能死，这可是比人参都要好的好东西！值不少钱呢！”

姜瑶瑶总算知道三叔贪财的本性来自哪里，顿时心中一阵复杂。

若是前世，姜瑶瑶会觉得阿奶和三叔贪财不好，重活一世，她完全顿悟，很清楚钱财的重要性，姜老太和姜三壮的缺点，如今在她眼里虽然算不上优点，但绝对不是缺点。

“阿奶，以后我给你挣金元宝。”

姜老太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挖野菜的孙女，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指责道：“还金元宝，你以后能有一块银锞子就不错了。”

“挖野菜也要有脑子，就不能挖点嫩的？马齿苋多挖点，回去摊饼子。”

已经是五月的光景，野菜早就不如以前鲜嫩，倒是真如阿奶说的，马齿苋还算新鲜，剩下的诸如荠菜、婆婆丁之类，已经没有原先好吃。只有马齿苋这种叶片厚实的野菜，这时候还有嫩芽不说，即便是一些早生的叶片，也还很嫩。

马齿苋可以一直吃到六七月份，哪怕是开花结籽，叶片也是能吃的。

论起生活经验，还是老人家略胜一筹。姜瑶瑶专挑着马齿苋采集，足足装了一篮子。

不多时姜老幺赶着牛车过来，车上装满了他平时做工积攒下来，还没卖出去的竹筐。

姜老太指挥两个儿子将药草带上厚厚的土壤，在竹筐里放好，牛车装得满满当当，牛背上都对称挂了两对竹筐，这才将所有药草装上。

“赶紧回去，别让人看见了，这可都是好东西。”

姜老太看了眼三儿子基本长好的手，满目欣喜，回去的路上也不用姜老幺背着走了，小碎步迈得欢快，可谓是健步如飞。

姜瑶瑶提着菜篮子走在后面，眼睁睁看着伶仃身形的阿奶走出将军凯旋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越老越小，阿奶还真像个小孩子呢。

只希望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看到阿奶如此的笑容，免于忧愁，免于孤苦，免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到了小山坡上，阿奶看到上午姜瑶瑶割的草，一拐杖打在她手里的篮子上。

“作孽啊，大好的天光，非要割这些草，留着让牛羊吃新鲜的，也能多长几两肉。”

姜瑶瑶百口莫辩，总不能说鹿台县即将大乱，这些草准备晒干留着路上用，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要编草垫子铺床。”

“咿，小孩子家家，你会个啥？”姜老太才不觉得这个孙女能编床垫子，大肆嘲笑一番，“这么短的草叶子，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喂牛喂羊，一天天脑子咋那么蠢呢？老三老幺，把这些草都盖在牛车上，盖严实了，这晌午的太阳，咋就那么毒呢。宝贝疙瘩都要晒蔫了。”

成吧，这些药草又成了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心尖尖上的物件。

姜瑶瑶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家庭地位，不奢望，也不计较。反正这一家子也就这样，各有各的缺点，还能咋地，凑合过呗，还能离家出走不成？

爱咋地咋地，这年头活着就是幸运，她还真没那心气和老人家因为宠爱生气。

三叔哀嚎，三叔哭泣，三叔才是最没有家庭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