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娇娇
“这是助消化的丸药,每次吃一颗就好。”
小胖子嚼了嚼咽下,姜瑶瑶捏住她的手,根据三婶教的穴位,按下合谷穴和劳宫穴。
丸药是山楂、麦芽等常见的药材制成,山楂和麦芽用的都是玄牝空间里的,药效极好,搭配着穴位刺激,短时间便能纾解疼痛。
眼看着小胖子脸色好了一些,小花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外交技能,掏出哥哥做的小帕子,小大人一样擦拭她脸上的汗水。
“胖妞,你家里人呢?你是不是走丢了?你要是找不到家,可以去我家帮忙干活,洗蘑菇,串蘑菇。帮我洗袜子,洗帕子。”
姜瑶瑶原本还纳闷,小花怎么突然如此殷勤,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小花你看她身上的衣裳,看着像是找不到家的人?”姜瑶瑶满心无语,能吃这么胖,绝对是在家里过得滋润。小黑那样胡吃猛塞,都没有如此圆润体格。
“我不疼了。”小丫头声音娇软,怯生生看着姜瑶瑶,“你的糖好吃,可以再给我一点吗,我给你钱。”
说话间,她已经掏出几个浸润油花的铜钱。
“这是药不是糖,不能多吃。你家在哪里?”
小丫头指了个方向。
姜瑶瑶扭头一看,是个卖杂货的店铺,门口坐着一个正在做针线的妇人,正在朝这边张望。想来这小丫头就是那家的。
只是她疼成这样,那妇人眼睁睁看着并不过来,有些奇怪。
不过既然人没丢,人家大人在一旁看着,姜瑶瑶也不想徒增是非,起身牵着小花去和找兄长他们会合。
小丫头看着他们走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扭头往身后的宅子跑去。
做针线的妇人见她进家门,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手里的针线。
“爹,我要吃糖!”
正在往猪血里撒盐的汉子闻言转身,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
“去吧。”
“那个糖和铺子里的糖味道不一样,酸酸的,甜甜的,还有点苦。”
汉子一愣,瞬间睁大眼:“你在哪里吃的糖?是不是外头拍花子给的?哪里有糖是苦的?别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想吃什么爹给你钱。”
胖乎乎的小丫头捧着油乎乎的铜板,无措地看着父亲。
“不是拍花子,糖就是苦的。吃完娇娇就不疼了。”
“什么?”
汉子把手里的盐全都丢进猪血里,胡乱擦了擦手,拉着娇娇往外走。
“卖杂货的,刚看到什么人给我闺女糖了吗?”汉子大步流星走到街对面的杂货铺子前,问正在做针线的妇人。
“什么糖,没看到。”妇人扭头不看他,继续手里的针线。
之前姜瑶瑶离得远没发觉,这妇人手里的不是寻常帕子鞋垫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藕荷色肚兜,鸳鸯戏水的花样子即将绣成。
汉子脸一热,拉着女儿后退,转身急匆匆往回走。
“还杀猪的呢,一点胆子都没。带着一个拖油瓶,偏偏当宝贝疙瘩护着,最好被人毒死。”妇人翻白眼,“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过不到一块去。”
这妇人姓柳,是个寡妇,夫家死后,便守着杂货铺子过活。
她本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一早便看上了对门做屠夫的鳏夫,都是下九流的行当,谁看不起谁,在她看来那杀猪有一把子力气,身强力壮什么都好。比她那病歪歪的亡夫好太多。
只可惜带了个丫头片子,死活不乐意送走。
早在对门死了媳妇儿开始,她就隔三差五让媒人上门,只要把阮娇娇送走,她愿意立刻收拾东西搬过去。不用走三书六礼,还陪嫁个铺子,保管夫家后半生衣食无忧。
可那姓阮的屠夫死活不乐意。
“哼,老娘就不信,这么一个如花似玉风华好的寡妇在你跟前晃悠,你能忍得住!”
柳寡妇冷哼一声,琢磨着明日用什么法子勾搭对门。
“等老娘成就好事,一定要把那丫头扔了。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谁稀罕一个前头留下的丫头片子。”
阮娇娇蹲在自家门口玩小石子,见柳寡妇死死盯着自己,吓得脸都白了。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只觉得格外可怕。
舔了舔嘴角,她捏了捏手里刚才那个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小哥哥落下的帕子。
这个帕子和柳寡妇手里的绣活不一样,和父亲缝的衣裳不一样,这个帕子锁边锁的好看,颜色淡淡的,还有甜甜的香气,角落里绣了两只小鸭子,黑豆眼,黄身子,还有红红的脚,憨态可掬,小鸭子旁边还有蛋壳。
看起来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她在帕子上闻到了桂花蜜糖的香气。
阮娇娇揣着父亲给的铜板去买桂花糖,塞进嘴里总觉得味道和帕子上的味道不一样。
“爹爹。”
“怎么了?”
阮屠夫弄好猪血放在一旁沉淀,蹲在地上清洗猪大肠,见女儿扑过来,连忙让她离远点。
猪大肠这东西臭,需要料理干净才能有人买,他不敢轻忽大意,生怕坏了自家生意。
“娇娇怎么了?”
“外面卖的桂花糖不好吃。”
阮屠夫一愣,以为是对面寡妇又拿自己做的吃食哄骗女儿,那寡妇的心思他清楚,说是心如蛇蝎也不为过。搅黄了他的好几桩亲事,一心想着嫁给他,却不乐意接受娇娇。
他宁可单着一辈子,也不敢让那种女人进门。
“以后那寡妇再给你吃的,不许接,听到没有?再好吃也不能接。”
阮娇娇被父亲凶狠的脸色吓到,退后一步,踩到水坑脚一滑跌坐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阮屠夫见她这样,越发觉得是那寡妇用吃食哄骗了女儿,连带着看女儿手里的桂花糖也不顺眼起来,走过去夺过来,丢进一旁的腌臜物里。
“不许吃!”
以那寡妇的性情,他还真怕对方给娇娇下毒。
“柳寡妇会给你吃毒药的,她给的东西全都不能吃!”
阮娇娇年纪小,哪里能看出来父亲的怒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知道自己受了委屈,没了糖。这不是寡妇给的,是她拿两个铜板换的。
“呜呜呜!爹你欺负我!”
她从地上爬起来,吸了吸鼻子,气呼呼看着面前凶狠的父亲。
“我不和你好了,我要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