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为何退让的都是女子
三日后。
白珍儿的轿子从王府侧门被抬了进来。
轿子上一丁点红色都没有,只是很寻常很朴素的轿子。
甚至,连喜婆都没有。
倒也不是王府想要故意针对她。只不过按照大玥国的律例,妾室只能如此。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只能主母才能向勇。
妾室能有一台轿子,没让她自己走进去,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白珍儿在丫鬟搀扶下,下了轿子。
“姑娘,夫人这是故意要刁难姑娘你啊。”丫鬟扶着自家姑娘朝着里面走去,但这一路上嘴里却没有停过。“即便按照律例理应如此,但至少也让咱们大司马出来迎接一下啊。难不成作为相公的他出来一趟也不成了?”
“莫要胡说。”白珍儿今日身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即便没有主母的待遇,但也还是好好的打扮一番的。“只有夫人才能称之为相公,妾室哪里能直接称相公,只能称之为大人。”
“……倒是委屈姑娘了。”丫鬟这会儿真的是看哪哪都不顺眼。“明明是姑娘先跟大司马在一起的,结果却让许姑娘捷足先登了,真委屈是我们姑娘了。”
“只要能陪在大人身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白珍儿满心都是对萧齐珏的心悦之情,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了。
丫鬟听完自家姑娘的话以后,无声叹息。“也就只有姑娘你心地善良,哪怕是被这样对待了也依然不怪大人。”
“只要日后大人对我好一些便是了。”白珍儿浅笑着来到了自己的梨园。“这里,便是我们日后要住的地方了。”
——
夜幕降临。梨园的红灯笼亮了起来。
许嫣儿将孩子们交给奶娘后,看了看身边的萧齐珏。“不去梨园吗?”
萧齐珏握着许嫣儿的手,神色复杂。“不想去。”
“今日可是白珍儿入府的第一日。”许嫣儿缓缓开口。“你,当真不去?”
“想在这里陪你。”萧齐珏松开许嫣儿的手,干脆直接打赖的躺在了那边,甚至都没有宽衣解带。“若我真的去了,你心里定然会不舒服。”
“不舒服又能怎样?”许嫣儿这话说的格外的无奈也很残忍。“作为主母的若是阻拦相公去妾室的房间,到时候也会被冠一个妒忌之名,岂不是更不好。”
“外人如何说,娘子真的在意吗?”萧齐珏单手撑着头,神色深情的看着许嫣儿。“或许旁人不知晓,但是我作为你的相公还是知晓的,你可不是一个喜欢繁文缛节之人。”
“的确,我不在意外人说什么。”许嫣儿说道这里重重的看着萧齐珏。“但既然你已经承诺过白珍儿,便还是要兑现承诺才行。倒也不是我大方,只是不想你做一个失信之人。”
“哪怕你会伤心?”
“嗯。”许嫣儿拽着萧齐珏的胳膊将他又给拽了起来。“去吧。”
萧齐珏深深的看了许嫣儿好一会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然而,在他走后没一会儿,他整个人又重新出现在了门口。“若你不想我去,只要说句不想,我便不去了。”
“滚。”许嫣儿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他的好的心情来对他了。“若是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萧齐珏见状连忙脚底抹油的跑路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便听不见关于萧齐珏的声音了。
许嫣儿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榻上,摸着刚刚萧齐珏躺过的地方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刚刚若是自己不想,那他便不会去。
但他可是大司马,日后府邸里也不可能只有自己跟白珍儿。
若是连一个小小的白珍儿自己都容不下的话,岂不是不配坐在这个主母的位置?
“啧,好儿媳,要不要一起饮点酒?”楼清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面拿着两坛子酒出现在门口处。“想着你这会儿定是有心事儿,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房檐上赏月?”
“娘……”许嫣儿在看到婆婆的那一刻,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我这还没出月子呢,就出去吹风饮酒,会不会不好?”
“都说女人要好好坐月子,但是这坐月子不还是得可着女子的心情来?”楼清月美眸流转,直接朝着许嫣儿那边丢了一个酒坛子过去。“拿着,太沉了,我可拿不动。”
许嫣儿将酒坛子抱在怀里,之后露出了释然的笑意。“既然娘盛情邀请,那孩儿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乎。
两道仙气飘飘的身影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上了房檐上。
这会儿虽说还有些些许的寒意,但她们二人穿的倒是也不少。
“春日马上便要来了。”楼清月端起酒坛子,大口的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已经在主城待了这么久了。”
“娘可是想要回谷了。”
“想。”楼清月很想回去过那种悠闲自在的生活。“但,如今王府还没有安稳,暂时不是走的更好时机。”
“娘的意思是……”
“白珍儿不是寻常女子。”楼清月依然还是那句话。“若没有我给你撑腰,怕是日后你要吃了那白珍儿的亏。”
许嫣儿又何尝不知白珍儿的那点心思。甚至之前暗卫也同自己汇报过,她希望自己死,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位了。
讲道理这样的人应该是不应该进王府的。可是谁叫自家相公心软,人家掉几个金疙瘩说几句可怜的话,他这边便心软了。总也不好到时候打了相公的脸面才是。
“娘……”许嫣儿喝了一口酒,之后惆怅的开口道:“从前,妾室进府的时候,你是否也跟我这般的难受?”
“我?”楼清月无声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型,至于原主楼清月那会儿是不是撕心裂肺又或者是不是痛彻心扉,自己都不知晓。
“我不想让相公去梨园。”许嫣儿再次拿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又是好几口。“不懂为何女子便要这般的退让,为何男子无需退让。”
“是啊,为何。”楼清月也很想知道为何。为何退让的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