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其实姐姐说的所谓的大餐，并不是外面那些高档的酒店饭庄，而是学校食堂的二楼，相对于一楼的大锅饭菜大食堂，二楼就是单锅小炒的精致餐厅，师生们偶尔会上来打打牙祭，还别说，这里环境比较温馨，再来几样招牌小菜，物美价廉，味道鲜美，倒也是一个小型聚会的好去处。

在二楼角落的一个小包间里，坐着5个人，对着大门的上座位置，就是老秦和华君，然后就是姐姐和她的两个男同学，一个叫前田，是一位留学生，另一个是小夏，他们和姐姐一样，都是历史专业的学生，也是华君最喜欢的三位学生。

“非常感谢秦先生的做东。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华君端起了茶杯，其他人也拿着茶杯碰了起来。“干杯，周末愉快。”“很高兴认识你们。”

大家在餐桌上并没有说太多学习和工作上的事情，菜过五味茶过三巡之后，三个同学还在餐桌上嘻嘻哈哈，分享着各自在周末的趣事。老秦和华君则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

“秦先生，我想您并不是单纯想请我们一起吃饭吧，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华君倒没有知识分子那种传统的含蓄，直接开门见山。

老秦见此机会，连忙把这几天的事情给华君简单说了一下，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实也是“史珍香”的问题：这些看起来对称的历史，出现了如此之多的惊人的巧合。难道真的是上帝在掷骰子吗？还是一种早就编制好的运行程序？还是我们生存的世界有着一条值得我们摸索的规律？

华君听了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香烟，连拔了几口。然后杵灭了香烟，“这种问题，自古以来，就有许多人在进行着摸索。尤其在东方，很多先贤就以找到这种规律，作为自己终身的信念。”

华君举了许多古人的例子，先秦的老子和庄子，西汉的董仲舒，宋朝的朱熹，明朝的王阳明和王夫之，还有近代的黄炎培……这些先贤也发现了历史的对称规律，并且一直通过思考，想找出这些规律是如何形成的。尤其是黄炎培，1945年访问YAN安的时候，就和教员一起在窑洞中深谈，正式提出了“历史周期律”的这个概念。据说教员最后说了一句：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

“爸爸，难道你也要和他们一样，开始思考，并且总结出自己的理论？成为现代的秦老夫子？”姐姐在一旁听着老师的讲解，不由得问起了老秦。

大家都哈哈大笑，索性放下碗筷，坐到沙发区这边来，加入了讨论。

“可惜东方的先贤仰仗着自己智慧的先天优势，却只注重思考问题，这点和西方不一样，他们尝试着用各种实验来验证问题，找出规律，这就是西方物理学的发源。”前田的中文发音很标准，只是语速不快。

小夏补充到，“其实，我们可以用数学的方法，来找出规律，如果能找到算法的话，那岂不是可以预测未来？你们说，古代的‘推背图’或者西方的预言，是不是一种通过简单算法的演绎出来的？”

“喂喂，你们越聊越玄幻了……”姐姐看着两个男同学把话题越扯越远，赶紧拉回来。

华君微笑着说：“我们搞历史的，也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精神，很多想法都是碰出来的嘛。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看似偶然的结果，其实都是有必然的因素啊。朝代更迭随机无序的规律，被你们这样一说，也学真的可以用数学模型的方式来进行阐述。秦先生，我们是一群搞文科的，而你却是程序工程师，能帮帮我们吗？”

“那简直求之不得，我的团队最近接到了开发一款历史类网游的项目，正愁着找突破点呢，所以也找到了你们，一起相互帮助吧。”老秦非常高兴，看来跟着女儿来学校，是正确的选择。

“啊，秦叔叔是开发游戏的工程师，当你了解这些历史的巧合之后，你觉得我们这些人，或者我们经历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是在一种大型的游戏中呢？”小夏脑洞大开。

前田也补充到：“对对，我们现在的时代，历史上的所有时代，说不定都是程序虚拟出来的。”两个男生的话，引发了姐姐的不满，心想，你们这些男人，就爱胡思乱想。

老秦听了，哈哈一笑，“你们是说，这些历史的镜像，都是一只神秘的手制造出来的吗？这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前几年，一个科技大鳄说过‘我们现在很有可能是生活在一种由计算机模拟出来的世界，生活在真实世界的概率，可能不到十亿分之一’。这在当时，虽然是被认为他在推销自己VR产品的一种营销噱头，但冷静下来，自己想想，万一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