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
月安城啊,有个南门洞,门洞顶刻有两个字“无悔”。这两个字据说是当初开国文士之中最有出息的刘文宇刻上去的。当初刘书生号称文士阳谋第一人,天下计谋第二甲,善算天下情礼。刘文宇也算是有骨气,一生坦荡,受万人敬仰,且阳谋还行,很受你们的开国老儿的器重。但有一件事让刘书生很是苦恼,便是那天下阳谋一甲善算的是人欲。何故?情礼为何不敌人欲呢?但也亏得老天爷给饭碗,阳谋一甲便在敌国“衡”,有机会比比家伙事儿。于是刘书生从庙堂跑了。在两国交界处修建起月安城,坐镇十三载,只为和那个第一的书生对对家伙事。”张道士道士讲到这里赶紧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面条。
“人家一年没来,就建一座城池。十一年后,人家还没来。结果自家老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坐不住了,举兵开始攻打衡国,还不带上刘书生,结果就是期间还败退三次。衡军次次追击至刘书生的月安或者其他十二座城池,便是雷池不越。刘书生每次都是摩拳擦掌,结果人家就是不来。最后刘书生几乎啥也没做还得了个“护国军师”的封号。开国老头子也是狠人啊,又组织了第四次南伐,天子掠阵。”张道士仿佛吃的急了,烫到了嘴,开始哈气。
“呼呼,只不过,这次小老儿不到一年便是连滚带爬的又回来了。呵,又是兵临月安。不过这次不太一样,阵仗不知比以前大多少,穷尽衡国之力,而且刘书生也等到那个第一的书生了。衡军虽是围城,却毫无任何进攻的意图,反而种起了田。老皇帝气个半死,夺了刘书生的兵权,罢免了他的职位。亲自领着这十二座城的五万精兵突击那个第一的书生所带的衡国的精兵强将。多次突袭,收效甚微,折损殆尽,战戟折断,盔甲破碎,粮草耗尽,虽有心再从京城调兵支援,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事要时日的,不得不说,那个衡国书生本事不小。已入绝境。但刘书生还是有两把刷子,某晚,刘书生与自家皇帝在刻有不悔二字的门洞下坐谈一夜,第二日刘先生自缚而出,只身入敌营。”张道士说到这里眼角有些笑意,吧唧吧唧了嘴,似是在回味面的滋味。
“可是见到那个姓崔的了,崔书生以礼相待。两人又是座谈一夜,第二日,一颗人头送到了那个废物皇帝手中。消息传出,十二联城之中的百姓转瞬尽皆素衣。同一日晚,崔书生也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敌军之中,巧的是老皇帝的援兵恰巧也在这一晚到了,心有灵犀的趁机领兵出城突袭,这一仗几乎抄了衡国的老底。破军之后,老皇帝并未回都修养,而是又一道诏书打入京城,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底全抄了过来,直取衡国之都环阳。势如猛虎,吞进南岭八百里。高祖开元十五年,灭衡刘氏。”可算是讲完了,师父长舒一口气。
我抱着手中的面碗,喝着面汤,看着对面手舞足蹈的师父,滔滔不绝的讲着。但是这个故事我早从说书的先生那里听过多少回了,对他说的是毫无兴趣。“不是,师父你说的故事我都听过多少回了。”喝完汤我一边舔着土碗里的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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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抱怨着。听到我这些师父很是不屑。“那些个只凭捕风捉影再通过自己完善出来的故事,难免有所偏移,怎比得上我说的。”我把汤碗放下,把旁边的卦旗拿起来,看了看,“仙人本事还是大啊?但师父你讲的是不比说书先生说的吸引人。”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多谢师父给这碗面。”抹抹嘴角的油脂。师父看我吃完“行,吃饱了就跟该跟我去做事情了,路上我顺便教你些东西。你先去门外等我。”“是,师父”我回到。
走到门口,我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又跌坐回了店里。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前响起,有些稚气,有些焦躁 ,还带着一点哭腔“那个没长眼的?撞小爷?”一个声音在我身前响起,我看到了一个同样跌坐于地上的九岁的孩子,衣着华丽,眉清目秀。我想定是月安城的哪家少爷,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佣人跟随。“对不住,是我走得急了。”我起身道歉,看着蹲坐在那里抱着头的孩子,顺便去扶他。突然孩子有些呜咽的又说到“好疼啊。孙鱼儿,给我教训他!”孩童拍开我的手,自己倔强的站起身,一抬头便看到了我依然伸出的手,和我的那条有些破损的木腿,孩子好像突然有些后悔,孩童就漂亮的大眼睛飞快转动。“我。。。。我看你是。。是。。。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孩童握住了我的手,摇了摇。但此时孩童身后走过来一个衣着干练的护卫,看年纪和我应该没差多少,他有些不善地看着我。
走过来,拍开了我握着孩童的手掌,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力道奇大无比,钻心的疼痛直击我的脑海,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忍住疼痛,没有出声,“对不起,撞了你家少爷。”我平静的说道,我又往前迈了一步,随后我一字一顿的说到“我道歉了,请你放开。”护卫不发一言,手中力道却是加重,我得冷汗开始冒了出来,小娃娃好像看到了什么,赶紧想要去拉护卫的手。这是,在我身后看着这一切的师父突然说话了。
“小娃娃,还行。你若是视而不见,可能这个小护卫就要死了。”有一瞬间,我看到师父来到我的身前,一只手握住了护卫的肩头,我立马感到护卫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息,但下一刻风平浪静,护卫松开了握住我的手,像是被某样东西重击一般,向后猛退几步,半跪在那里。我收回手站在那里,发现师父也站在我的身旁,神色淡然,我叫了一声师父,师父示意我往后站。
护卫赶紧去看站在原地的孩子,但那个孩子却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师父的右边,拉住了师父的右手,拽了拽师父的衣袖,师父看着他,淡淡的问“想给他求情?”,孩子看看师父,看看我最终还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慢慢的说道“我陪你东西,你让你师父打小鱼儿可不可以轻一点。虽然你不答应我也会赔偿你的。”我看了看师父,师父没看我,“自己看着办。”我听到这句话便看向了那个保持跪姿的护卫,此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脸色涨红,决眦欲裂。“你说。”我对护卫说道,护卫仿佛终于从某种状态下解脱直接单膝跪地换双膝跪地,恭敬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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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道,“领罚,但求无伤小主。”说话期间,一股股血液从口中流出,甚是骇人。
这些时师父的眼光再次看向孩童“你准备赔什么。”,孩童听闻,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又从袖子之中拿出一个缝这一个月亮的小钱袋子“就这些。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看了看孩子的玉佩“还算个东西,小理子,接过来吧,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师父说完,又转身开门进了面馆。我看了看孩童,孩童看了看我,就又要道歉,我忍着手上的疼痛扶住了孩童,“没关系。你没错”,听闻这句话,那个依然跪着的护卫明显身躯有些颤抖,嘴唇颤抖“是我对不起阁下。”我看向了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来阻拦我?”,护卫却是闭口不言。我看着孩童伸递出的两样物件,想了想还是接下了那个玉佩“这一个就可以了。”孩童却没有收回手,依然倔强的伸着,我想了想说“其实你赔偿我这些我也用不上,一件就够了。其中应该是有误会的,因为误会而起,只是被误导而非有意,所以这一样就够了。而且我把你的钱包要走,你怎么去带他看伤势呢?”说到这里我看了看那个护卫,孩童也是楞了一下,慢慢收回了小钱包,很郑重的把玉佩交给了我,怯生生说了一声“谢谢。”我摸了摸他的头。
对下面跪着的护卫说道“你起来吧,带着个孩子走吧”,护卫晃悠悠的起身,小男孩过去扶住了他,两人慢慢的走了。
看着他们们走远,我再次走进面馆,把另一只手上的卦旗放好,直接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吓死我了,他娘的,疼疼疼!草!”我直接滑坐在地上,抱着手开始左右打滚,师父突然过来给了我一脚,笑骂道“号叫个什么,骨气呢?门外头不是挺像个人样的吗?还没学本事,脸倒是挺大的。进来像个什么东西。滚起来,老板要赶人了,败家玩意,出个门都能差点和人干起来。”,我又翻滚了几圈,疼痛有所缓解,指着卦旗,骂骂咧咧“不是拄着那个,早跑了!你还踹,你哪里找这么好的徒弟去?提着灯笼都没!”听到师父的话,我赶紧起身,环顾一圈,只见面馆老板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们,“我陪笑两句“老板对不住啊。”老板却不领情“对不住?拿钱!没钱赶紧滚。这节骨眼上还能遇到穷道士和人在店门口闹事!看那穿着,还像个大户人家,晦气!滚滚滚!老子得赶紧走了。”拿着扫帚就开始撵人,我和师父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
手上疼得我真是疼得呲牙咧嘴,跟着师父一瘸一拐的离去了。
老板在赶走我和师父后从不知哪里掏出一根烟枪,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他娘的,师徒两个倒还是有几分相似,拿出去也不至于弱了门面,你这徒弟,可是好命啊。得,我得会回去了。”,磕了磕烟枪,老板大笑出声。烟气弥漫开来包裹住了小店,倏然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