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
吴理现在看着那眼前的一老一少,想着刚刚总自己和师父身边跑过去的那个骂骂咧咧的孩子,他听的可是清楚,骂的就是自己眼前的人,那用词可是极为恶毒,连师父听到了都嘀咕了一声英雄出少年。
看着站立起来的老人,师父一笑,领着吴理就走向了那个老人,看着那个撅着屁股在那里东翻翻西捡捡的赤脚少年,师父指了指“卖相着实是不咋地。”老人点头表示同意,喝了一口酒水“说正事?”师父笑了笑,指了指吴理“我徒弟。”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吴理一眼,吴理此时却在看着那个撅着屁股的青年。
老人笑了笑,打趣道“看来这俩还是投缘?”师父也笑了,对吴理说道“去吧,按照你的意思,和那个小皇帝说到说到?”吴理回过神,点了点头。就向着那个屁股走过去。吴理挠了挠头,拄着卦旗,突然感觉可能自己想做的事没那么难?至少这个皇子看着就不是很像那种难讲话的人?多说说好话准没错。
老人看着慢慢走过去的瘸腿道童,不屑一笑“你这回,就收了这么个货色?怎么想都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师父看着慢慢挪过去的吴理,从老人手里夺过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人傻,但还是有精明的时候。人怂,到也有硬气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和我这一脉的道统契合,总之一句话,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算是我最满意的一回。”
老人呵呵一笑“虽然你我都知道这一战注定雷声大雨点小,但再小也是会死人的。真就放心把徒弟扔进去了?死了怎么办。”
师父眼神古井不波“死就死了,徒弟自己选的。不白拿那颗星辰,一夺一还,也算是真正走上了我这一脉的道路。但若是“死”了,西漠公孙,你们南陵与北越,中峰的老东西,还有一些小虾小鱼,都得给我一个说法。躲在暗中捞好处我不管,老子下山不是管这些龌龊事情的,但若是妨碍老子这一脉的正事,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了。”
老人抢回酒壶,灌了一口“这倒是,嘿嘿,你们这一脉都捏着鼻子给天下擦屁股了,要是有些人还不领情,的确该死。不过估计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浅水滩子藏了个你。”
老人稍作沉思,自问自答。“那个东西,真就在这里?的确,要是不在,也配不上这么个动静。”
师父没作回答,只是说道“这月安城还是有两个顺眼的,那个二皇子,那个南衡旧民身份的城主。都在方寸内。一个为了自家人,一个为了城中人。截然相反。看头不错。”师父朝着月安城的北城门和城主府分别点了一下。
老人若有所思。“还要去羌族那里说一声。”
“你可别死了。”师父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把目光投向了吴理和刘乾的方向“最好少年郎,最苦也是少年郎。”
刘乾忙了好大一会,可算是直起身来,清点着收获。自己可真是勤俭持家啊!一回头就看见个小瘸子拄着个卦旗呆呆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刘乾上下看了看他,看着小道士的窘迫的表情,问道“你谁啊?”
吴理看着眼前的赤脚少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想干嘛来着?对对,避战,少死人。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叫吴理,我有事想做,我想让你们不去攻打月安,我想少死一点人。”
刘乾听到了吴理的言语。他没看吴理,而是看向了老头子和那个道士。
两者均无言语,也无行动。
只是一瞬,刘乾的呼吸直接粗狂开来,眼毛寒光,牙齿咔咔作响,衣衫猎猎作响,一头乱发上下飞舞,冰冷刺骨的寒气直接将周围十步之物尽皆冰封。一抹寒光,直接斩向了吴理的脖颈。却停在了一寸之距。“凭什么?”声音森寒刺骨,挟带着无尽的怒气与杀气。
刘乾突然笑了“吴理?无理。一个刚刚踏足大道之人,脑袋一热,就敢来和我做争道之事了?你有几斤几两啊?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到这里,刘乾把那把布满寒霜的剑指向了那个道士“就算是他在,你也会死。”杀气愈发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烈。
吴理任凭这冰霜爬满全身,任凭这恐惧在心中蔓延。但随着刘乾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心境反而奇异的开始稳定下来。
当着刘乾的面,吴理没有去摸背后的木剑,而是费力的用空着的左手伸进怀中,慢慢拖出了一把匕首,把它竖在了胸前,指向了刘乾。眼神坚毅,手很稳,心更稳。
刘乾错突然有些发愣,周围的寒气一滞。杀气,怒气都是砰然消散。表情突然就有些复杂,想笑却笑不出来,想生气更是觉得没有道理。只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最终叨咕一声“真是吃了屎了。”
“你他娘到底是聪明呢?还是他娘的脑子有问题?”刘乾挠了挠头。
那旁的老人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也是砸了咂嘴“你这徒弟挺精啊。”师父又从老人手里拿过酒壶喝了一口。
“不是,你凭什么来跟我说想救别人的命?就凭这瘸腿少年的这口气?凭什么?你把你背后的桃木剑拿出来,咱俩比划比划。”刘乾真是有些烦躁了,关于这个瘸腿子,杀不合适,无视更不合适。顿时,觉得手里刚收过来的一些小宝贝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吴理听到刘乾的话,便将匕首别在腰间,取下了背上的桃木剑。全然不管刘乾有从新开始攀升的杀意,撕下一条衣带子,将木剑和卦旗困在了一起,找了一块松软的土地,狠狠插了下去。卦旗随风飘摇。刘乾见到吴理的所作所为,那好不容易提起的杀意又是轰然散去,有些发愣。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却是笑了。
他看到吴理手中拖着一个小小的光球,或是说一颗星辰。
刘乾也是像吴理一样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同时摸出一块玉佩,丢向了吴理插着的卦旗。
“我就是我自己。”
刘乾一摸脸颊,污泥散去,显现出一张俊美的脸庞,同时换了一身白色长袍,腰间佩剑悬挂酒葫芦。杂乱的头发也规矩的整理起来。一步走到吴理身前,饮了一口酒,笑吟吟的说“行,行,行。给你小子个机会,你是你,我是我。咱俩城里走一遭!”吴理听到刘乾的话语,在身上又摸了摸,摸出一块玉佩,将其也丢向了卦旗。
刘乾眼皮子突然跳得有些厉害。
吴理扔完东西之后,又在身上和背上的小包袱里找了找,确实没东西了。对着眼前这个翩翩公子说道“谢谢你。”
刘乾一撇嘴,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一把扇子,潇洒甩开,白了吴理一眼“谢你师父去。”
吴理转过身,跪在地上,向着师父拜了一拜。刘乾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起身,说道“走吧?”吴理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走吧。”
看着两个少年远去的身影,老人一摸腰间,没酒,一回头看着道士在那里仰头猛灌。“你这个徒弟,心境有点问题啊。”道士把酒壶抛给老人同时说道“这就是我同意他走这一趟的原因之一,是救人,也是自救。是断因果,也是种因果。”
“你这一脉真是不爽利。一点都不像是这座天下的道士,反而像极了那些读书人。”老人接住自己的宝贝葫芦,瓶口朝下一倒,一滴都没有了。道士嘿嘿一笑“所以老子才喜欢那个城主吗。对了,要是我家那个小瘸腿跟你家那小子回来了,可就是我徒弟了,你准备送点啥?”
————————
月安城内,正在一个面摊子上吃面的白衣书生突然弹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把钱,丢到了桌子上,也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直接向着城主府跑了回去,嘴里塞着面条却,嘴里却片刻不消停,一路骂骂咧咧“真是没地方讲理了,怎么就到城里来了?好不容易才送走。。。真,吸溜,算了算了,能屈能伸,能屈能伸。真是处处添堵,先回城主府,得赶紧跟那个二愣子谈谈。”书生拍了拍胸口,顺了顺食物。
当白衣书生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城主府门前时,已经有一位俊逸的黑衣青年等在那里。
“不在你那城门楼里带着,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一趟我这城主府?做何事?”黑衣青年很有礼数的接引了白衣书生,两人并排往城主府大厅走去。
看着黑衣青年云淡风轻,一切在握的模样,白衣书生便有些胃疼。什么你的城主府?明明我才是城主。
厅堂落座,白衣书生稍作思量还是准备先说正事。
“你让你那个弟弟去干了什么?”白衣书生拿起桌上的一盏茶,开始慢饮。黑衣青年听到书生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白衣书生饮茶。饮罢,笑眯眯的问道“味道如何?”
白衣书生把茶杯放回桌上,长舒一口气。“我城主府的茶,你问我如何?殿下,你应该知道我与你不算是君臣关系,徒有虚名而已。”
黑衣青年也轻轻喝了一口茶“的确。所以家弟的事情你又过问什么呢?”
白衣书生坐在椅子上看着庭院间的花草,“不是你内个宝贝弟弟,你告诉我啊,凭什么?那位大爷的弟子还会回来?亏你还明目张胆的特意加大了北门的人流量。”
黑衣青年摸了摸怀中的一块玉佩“毕竟东西不能白送啊。一块承载部分国座气运的龙运玉佩,一颗牵扯到月安城根本的“善”字星辰。都是好东西啊。”
白衣青年收回视线,又吃了几块桌上的糕点“是是是,龙云玉佩外送,为的啥,为的不是属于你那个弟弟的那部分国运不衰?月安“善”字星辰送出去为了啥?可不就是为了把我那位南衡旧主引进来吗。挺好的,连那位道人都要夸上一句。”
黑衣青年也拿了一块糕点,却没有放入嘴中,瞥了一眼白衣书生的怀中鼓起的地方略带嘲讽的说。“你不也是被那位夸上一了句吗?也是佩服,就为了一本残书,甘愿代替城中人去送死。你死之后我会帮你宣扬宣扬的,帮你博一个为民赴死的好名号。刘文宇之后再有个你,这月安城的百姓也算是人均三条命,可真是洪福齐天了。”
白衣青年哈哈一笑“过奖过奖。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俩就不打秋风了。”突然话风一转,“咱俩都知道那一位来这里要做什么的,而且月安的归属其实也已经心照不宣的确定了。所有规矩从一开始就确定了,但咱俩的争斗却无人插手,这说明咱俩的所作所为一开始就被默许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做事不要太出格。”
“现在的月安城之内,只存老弱。你说我帮那人弟子这么一个大忙,他应该任我两手无理子。”黑衣青年缓缓喝了口茶水。
白衣书生起身,背对着黑衣青年说道“我可不手下留情。”
黑衣青年嘴角上翘,起身站到白衣书生身侧,伸出右手,点了点月安,笑吟吟的说了一句“一城老弱。”
月光皎洁,洒在这一黑一白的衣裳之上,黑衣暗沉,白衣灵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