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魔族血脉 4
回到问心宗,姜期就看见自己院儿里种的草药,跟被狗啃了似的,全被霍霍没了。
尤其之兰草,一棵都不剩了。
兰芝草是种稀有草药,即便是在流泼山也极其少见。
见她回来,药童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的上前告状:
“上仙,你终于回来了!您的草药都没了!”
药童可怜巴巴的,眼泪都挂在眼角上了。
姜期没怪她,替她擦去眼角泪水:
“几棵草药而已,不哭了。”
她一安慰,药童的情绪找到了发泄口,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直到眼泪鼻涕把姜期衣服都洇湿一大片,才抽抽噎噎的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哭诉:
“上仙,是宗主的徒弟把之兰草抢走了,我跟她说这些之兰草是上仙用来炼药的,她还是硬生生把之兰草都抢走了!”
一株也没留。
还骂她只是个小药童,有什么资格拦她?
连带着其他草药也被她糟蹋完了!
那些草药全是她起早贪黑,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一点一点养大的。
“她说要做糕点给宗主,我跟她说宗主不爱吃甜食,宗门的药房里也要备用的晒干的之兰草,她就说只要上仙种的之兰草,其他的都不要!”
药童哭哭啼啼的说。
就算她只是小药童,也在问心宗生活也几十年了,君乐瑶一个新来的,凭什么对她耀武扬威?
何况,之兰草还是姜期的。
姜期可是她的师叔呢!
“好,我都知道了,不哭。”
看她哭的都快断气了,姜期安抚她的情绪。
完了,侧头,冲白乐说道:
“酒葫芦借舒服用用。”
宗门里还有法器,但姜期懒得去选。
白乐一听,赶紧取下酒葫芦给她,两只眼睛像是冒着光:
“师父,你是不是要去找君乐瑶算账?”
她早就看君乐瑶不顺眼了。
总是仗着自己是仙尊的弟子,在宗门里嚣张跋扈。
比如昨天,她抓到一只兔子准备烤来出,君乐瑶看见了,就说她丧尽天良,竟然吃可爱的兔兔,不仅把兔子抢走了,还把她打伤了。
问心宗又不是佛门,不会强制性要求弟子吃素。
她吃肉怎么了?
再比如前两天,宗门给弟子们发放丹药,君乐瑶自己的吃完了,就问其他师姐要,师姐不给,她就哭哭啼啼的说师姐欺负她,其他不明真相的师兄们,见她一哭,全都责怪师姐欺负小师妹。
长渊殿
抱着一箩筐的兰芝草,君乐瑶在厨房里给玄云做糕点。
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只是生个火,就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极为狼狈。
但她一点也不气馁,挽着袖子,继续埋头生火。
很快,厨房里狼烟四起,呛的她捂着鼻子连连咳嗽。
玄云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一股股浓烟从宫殿后面飘出来。
皱眉,他飞身掠去。
烟雾是从厨房里钻出来的,烟雾太浓,里面的情形看不清,只能听见小徒弟的阵阵咳嗽声。
小丫头在做什么呢?
他心内疑惑,长袖一拂,烟雾散去。
厨房外,厨子拧巴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把厨房糟蹋成这样子,善后的活儿最后留给他。
好烦人啊!
厨房里,君乐瑶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黑黢黢的锅灰,水汪汪的大眼睛,被烟雾薰的通红,还带着几分一点水汽,看着既好笑又可怜。
玄云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见厨房里到处糊满面粉,他沉声问道:
“你在做什么?”
听见玄云声音,正在努力揉搓面团的君乐瑶,愣怔一下后,咧嘴傻乎乎的笑起来了:
“给师父做云芝糕,可好吃了,我以前偷偷从路边摊偷了一块,又香又糯,师父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师父,你是不知道,那个小摊贩可凶了,我就偷一块云芝糕,他就拎着烧火棍撵了我一条街,我差点把鞋子跑丢呢。”
听到她说“偷”,玄云想起她的身世。
一个小姑娘,该饿成什么样子,才会去偷吃的啊。
真可怜。
事实上,是君乐瑶馋嘴。
她闻着云芝糕很香,就趁着摊主不注意,偷走了一块。
摊主见她只是个小姑娘,懒得跟她追究。
但君乐瑶得寸进尺,天天都去偷。
一开始只偷一块,后来就两块,再后来就壮着胆子一次偷六七块。
她一个五六岁的丫头片子能吃多少啊?
摊主就以为她是偷回家给家里人吃,看她可怜,就想着给她点铜板。
直到偷偷跟踪她之后,才发现她是偷去给野猫野狗了。
摊主气急败坏,从那以后,就再不给她偷了!
他不反对君乐瑶收养野猫野狗,但偷别人的东西喂养,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嘛!
但玄云不知这些,他只是心疼君乐瑶身世可怜。
因为心疼,在看见她用来做糕点的食材,竟然是姜期种养的之兰草时,他只是微微拧了下眉,却没责怪她。
甚至还想着,若是姜期来问罪,他这个师傅替她顶着就是了。
不就是点之兰草,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来,姜期堂堂一上仙,应该也不会跟自己的师侄斤斤计较。
他如此想着,便淡声对君乐瑶说道:
“想吃,让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一听他问起功课,君乐瑶心虚:
“徒儿想亲手给师父做吃的,师父却只关心功课!”
玄云:“……”
见他沉默,君乐瑶心里一喜,开始步步紧逼。
上前两步,她眨巴着眼睛,委屈的望着玄云:
“师父,你这样冷漠,徒儿也会难过的!”
她的脸上全是灰,唯有眼睛亮的惊人,像装满了星星一样璀璨。
看的玄云内心微动,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师父~”
君乐瑶的声音更娇了,如同软萌的小猫,轻轻嘤咛。
玄云沉寂多年的心,如同琴弦被拨动,心内回荡起了浅浅琴鸣。
师徒两个,四目相视,异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动。
姜期带着白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俩人正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着。
靠在一边儿的拱门上,她笑容古怪:
“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这么看来,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了。”
姜期意味不明的戏谑,让玄云回神。
素来清冷的人,耳尖有点发红。
对于姜期促狭的调笑,他很是不悦:
“胡说什么?”
不过想到刚才不该有的情绪,玄云又有些烦躁。
肯定是最近修炼的太累了,不然刚才怎会生起不不该有的情绪。